书城仙侠仙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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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退一万步讲,就算花蝴蝶不会为了自己出手,但她楚琴儿毕竟算得上惊艳一方的美人儿,这般自己找上门来,花蝴蝶这老淫棍岂有不照单收下之理?

吃些野味,穿上青衣,再次跨马而行。当然,这一次比昨天的马技更给力了几分,好歹没把隔夜饭给颠出来。

日过正午,本是荒凉的道上,路过一家大家族的宅院,耳听得院内琴音袅袅,带着几分清凉之意,不急不慢地传来,使得龙渊下意识地停下马,暗道:“弹琴之人必也是修仙之辈,否则琴音怎会如此凝实地传播散去?”

正这般想时,先前的琴音止,又一声激昂铿锵的琴音响起,听得龙渊体内好一阵沸腾,暗暗心惊道,这弹琴之人就算没有金丹级别的实力,至少也是炼气九层巅峰所在!没想到,这般散修之家,竟也有如此高手在。

如此这般想着,已然是打定了主意,当下找个隐秘之地将背上瑶琴取出来擦了擦,肃整衣衫,径直前去那家庭院,但见正门匾额之上写着“琴轩”二字,心下更喜,轻轻叩门。

黑漆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出来个白胡子老头,只是看他精神健壮,目光有神的模样,想来也是修真之人,望了龙渊一眼,疑道:“敢问这位小兄弟是?”

筑基九层!

龙渊心下暗暗吃惊,不想这家散修家族竟有如此实力,一时间更是恭敬,将手中瑶琴捧起,躬身道:“前辈有劳,小子受人所托,将这把瑶琴赠与有缘之人。恰逢路过贵庄院,听闻院内琴声不凡,是以斗胆献琴,还望笑纳。”

那老者自然探查出了龙渊炼气初期的修为,却不想他竟然是来献琴的,又见他神色恭敬,心下也不觉对龙渊有了几分好感,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小兄弟请进,我带你去见我家老爷。”

“如此有劳前辈了。”龙渊恭敬地道。

当下,这老者带着龙渊,直往院深处走去。

但见这小院青松绿柏,房屋更是黛瓦白墙,每一处房檐下都挂着风铃,铃声清脆如青石水流,配合着精心搭配的房屋与树木,将这院子烘托的幽静典雅,几声鸟鸣之声,更是如天外飞仙般使得这院子的格律又多了几分仙家之气。

龙渊由衷地赞道:“晚辈适才在庄院外路过之时,便觉得贵院优雅非常,岂知进得院来,竟而一时间词穷,不知如何赞赏了,当真是惭愧惭愧。”

那老者呵呵笑道:“少侠过奖了,这院子是老爷精心布置而成,据说是暗合了八卦方位,阴阳相生,至于细节如何,便不是我辈所能猜测的了。”

龙渊躬身道:“原来贵院老爷还是奇门高手,受教了!”

不多时,那老者带着龙渊来到一处假山绿水之旁,只见一棵大柳树之下,一老一少正自谈论琴艺之道,两人都是穿着白袍大氅,满身儒雅之气,盘膝而坐,怀中各有一把栗色古琴。

见那老者带着龙渊而来,那少年皱眉道:“福伯,你怎么带外人进来了?”

那弹琴的老者打断他道:“鹤舞,不得对福伯无礼!”

那叫福伯的老者似乎习惯了那叫鹤舞的家伙,只呵呵一笑,便对龙渊介绍道:“这位是我琴轩的主人,人称琴子牙的便是。这位是我家鹤舞少爷。”

龙渊毕恭毕敬地朝着琴子牙行了一礼。

福伯继续道:“启禀老爷,这位少侠说有琴相赠,属下才带他来的。”

龙渊上前一步,将双手捧着的瑶琴毕恭毕敬地拜上,道:“老先生见笑了,小的对琴曲之道一窍不通,也不知这琴究竟是好是坏,只是受人所托,为这把琴寻一个主人,冒昧打扰,还望见谅。”

琴子牙自龙渊进来,双眼便盯在了他手中捧着的琴上,此刻竟听闻他竟是来献琴的,不觉一愣,将怀中瑶琴轻轻搁在地上,把龙渊的琴放在双膝之上,双手做出轻轻抚摸之状,双眼迷离地赞道:“好琴!”

鹤舞望了那琴一眼,不屑地道:“我看也不过尔尔嘛。爷爷,我看还是先把这小子的来历打探清楚,免得是来巴结您的,中了他的奸计。”

琴子牙放佛没听见鹤舞的话一般,望了龙渊一眼,做出个“请”势,道:“小兄弟请坐。”

龙渊见四周根本没个凳子,只得抱拳道一声“多谢先生”,盘膝坐在地上。

琴子牙深吸一口气,望着龙渊,努力压制着内心的狂喜,道:“敢问这位小兄弟,这琴……”

龙渊自然知道,如他这般的高手,又挚爱于琴,自然不喜为人打扰,唯恐自己献琴是为了求他去做什么事情,当下黯然一叹,摇头道:“先生见谅,嘱托小子之人临终前曾一再叮咛,不要小子说出他姓名,只叫小子将此琴寻个真正沉迷琴道之人,托付于他。小子虽不懂琴艺,但方才路过贵院,听闻先生一曲,感触良多,正暗合那位前辈所说琴中三味。所以小子冒昧叨扰,只求为此琴寻一个真正的主人,至于其他之事,只要不涉及到那位前辈的身世与姓名,小子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荆”

琴子牙见龙渊眼中泪光闪动,想来非是在说谎,抚摸琴弦,也不觉黯然神伤,叹声道:“能有此琴者,必定是我琴宗大师,却可惜不幸殒命,当真是可惜了。”

龙渊知道在金丹高手面前装蒜无异于掩耳盗铃,是以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埋进了自己瞎编的故事之中,见他叹气,如若想起了那位临终前托付自己的前辈如何惨死的一般,眼眶微红,也是摇头叹息道:“是啊,那位前辈天资纵横,若不是为了救小子性命,也决计不会中了那女魔头的暗算,命陨而亡了。”

琴子牙一愣,随即怒道:“小兄弟,你说,究竟是什么人害死了那位前辈?”

龙渊摇了摇头道:“为那位前辈报仇,是小子的分内之事,就算小子今日不济,但假以时日,只消小子勤修苦练,必能当此大任。倒是先生,那位前辈曾再三叮嘱小子,要小子将此琴托付于沉迷琴道之人,更嘱托小子规劝得琴之人,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远离纷扰,专心修琴,切不可再如他一般,卷进这世俗之中。”

琴子牙见说,对“那位前辈”更是心怀向往起来,内心中更是感激,又如寻到了知音良朋一般,可惜缘吝一面,不胜感慨唏嘘,却是忽而想起一件事来,对龙渊道:“不知这位小兄弟,对此琴了解多少?”

见琴子牙问到此琴如何,龙渊尴尬地摇了摇头道:“回禀先生,小子对琴艺之道,一窍不通,先生这一问,可当真是考煞了小子。”

琴子牙凝神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此琴琴身取材于上等阴魂梧桐木,断水流纹,蛇形琴腹,琴弦更是上等兽筋,单以琴论,已然是上等好琴!”

龙渊望了望琴身上的裂纹,起初还道是这破琴快要烂了,才裂出了花纹,却不期竟原来是有着这许多讲究,不觉微微有些汗颜,抱拳苦笑道:“不瞒先生说,小子对琴当真是一窍不通,什么断水纹啦什么筋了,只能说先生今日当真是对牛弹琴了,哈哈。”

龙渊这般说,一来是对琴真的不懂,二来是暗示这老头,俺对琴不感兴趣,你收下就是了。

果然,见龙渊如此说,琴子牙也是爽朗一笑,道:“小兄弟为人爽快,老朽惭愧才对。但无论如何,老朽也得把此琴给小兄弟介绍清楚。看得出来,小兄弟也是修真之人,那老朽也不瞒你。此琴最厉害的地方,是在于琴中藏有琴魂,用在精通琴艺之道的修士手中,便是一把神器的存在!”

神器!

龙渊心中暗暗咽了口吐沫,但东西都送出去了,总不能再要回来吧?就算龙渊脸皮的确能厚到如此程度,但他也吃不准一旦自己反悔,这表面上儒雅的琴先生会不会翻脸不认人。反正这东西自己留着也没有,对方又是金丹高手,顺水人情做到底,关键时刻好歹还是个盾,当下抱拳道:“古人有云,宝剑赠英雄,既然此琴是神器级的法器,那赠与先生,实在是相得益彰,可喜可贺。”

见说此琴是神器,动容的不止龙渊,鹤舞与福伯也是无不动容,却见龙渊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对他好感都不觉多了几分。

琴子牙见龙渊丝毫没有反悔的意思,也是眉笑颜开,对龙渊又多看好了几分,笑道:“小兄弟不贪恋凡尘之物,当真把我这自认为妻梅子鹤老头儿比了下去呀,哈哈。”

龙渊见此间事了,当即起身抱拳道:“既然先生肯收下此琴,那么小子也算是了了那位前辈的遗愿,虽也渴望能多闻先生妙音,但无奈俗事在身,须当尽快通风报信,尽早提防那女魔头来犯,如此只得忍痛诀别,先行告辞了。”

见龙渊要走,琴子牙与鹤舞俱是起身,琴子牙惋惜之色流露于表,叹息道:“小兄弟不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吗?”

龙渊黯然道:“小子早回去一天,便能提前一天做准备,而且那女魔头行事诡异,小子丝毫不敢大意,先生见谅,小子当真是不敢再留了。”

见说,琴子牙也知道龙渊是非走不可了,当即与鹤舞福伯三人将龙渊送到了门口。

龙渊牵过马,抱拳道:“后会有期!”

琴子牙见龙渊竟而骑马,这才注意到他衣服上的刀痕,被撕扯出了许多道子,又见他中气不住,不觉尴尬起来,惭愧道:“老朽只顾着看琴了,竟而没能注意到小兄弟身子受了伤,当真是惭愧惭愧。”

说着,从怀中摸出来一个黑漆漆的小盒子,递给龙渊道:“这枚‘黑玉膏’有续人心魂,锻人筋骨的奇效,今日送于小兄弟,权当是答谢小兄弟将如此好琴赠与老朽之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