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春神,春天来临的春,神明敬畏的神。”少年眨巴了一下眼睛,以同样的语句介绍了自己。然后下一刻,他的眼中又有些颓然,“我也是妖修,可是却没有你厉害。”
江若一怔,呵呵一笑,略微摊了摊手,“既然我比你厉害,那你肯听我的建议,留下来继续为这里百姓祈福,保佑五谷丰登么?”
闻言,春神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为什么?”不是都已经保佑了那么久么。按照她听到的消息,春神在金相国的存在至少有上千年,对于凡人来说已经有了十几代以上的神奇人物,又是活在身边的神奇,说走就走,凡人自是会用诸多语言和想法来猜测。
“到了离开的时候了。”春神仰望穹顶,却见土地庙中结着盘丝的蜘蛛网,侧头看向江若,“你是什么妖呢,凭借我的修为竟是看不穿呢。”
江若先是对他前半句表示吐槽,听到后半句神经却是猛然绷紧,妖识不由自主地探测过去,这一看却是吓了一跳。
但见少年周身分布着一成密度适中的金光,身后还有一道金芒万丈的光晕,此等情景差点闪瞎江若的眼睛。
透视眼虽能看穿本体,却并不能看到其它东西,妖识辨别之下,少年身上竟是光芒万丈,江若十分吃惊。
“你这修炼的是什么?”
“啊?”
话题转变的太快,春神茫然地举目看向江若,两人就着破庙中的光线,视线接触,共同产生了一种‘他(她)很强’的想法。
转念飞快一想,春神响起幼时长辈教导若是修炼学习就要和强者一起的理论,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如今正是瓶颈期不正是可以同眼前的人一起修炼吗?
“我要跟你一起!”
“啥米?”
江若心底还在思量金光的含义,联系现代看得的某游记,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春神的金光是不是意味着他的修炼方式同自己并不一样,就好比人修和妖修的灵力波动不同,而魔修又身有魔气一样。
春神既然用了其它的方式修炼,那么他又是如何晋级的呢?
江若突然响起自己卷入到这件事情的原因,不就是为了日行一善么。
莫非是功德?
江若大胆地猜测,对于春神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先是惊讶了一下,接着心底反倒有种‘老娘可以研究某样稀奇东西的科学怪人’之感。
“要跟着我嘛,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已经答应了金相国的百姓劝你留下来,如今不仅没劝成,还要带着你离开……”江若表示自己可不想成了人修公敌后再变身成凡人的罪人。
“哼,不就是保佑五谷昌盛么,我会想办法!”少年忽然站起身来,一副我很可靠,完全可以自己解决的表情。
“啊哈,勇敢的少年快去创造奇迹吧!”小玉观看了全场后,兴奋至极地大声道。
“这里还有什么人吗?”春神向门边的脚步忽然一顿,迟疑地看向半空。
这下江若可真的是吃惊了,小玉的存在极为特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本身就不是修仙界之物的原因,隐身决在它身上的效果倍加显著。从它出现到现在,还从没人发现过它的存在。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不是听的,是有东西告诉我的。”
“什么东西告诉你的?”江若十分好奇。这时小玉也一脸疑问地靠近了春神,玉碗绕着他快速转动,似乎在打量一样。
“唔……我说不好,我一般称之为风、木、生三种,他们会将不同的消息传递给我。现在风告诉我身边两米处有一个东西在飞动,而木则告诉那东西是白色,因为这里没有生,所以具体的我并不清楚。”谪仙似的少年说出一番让江若似懂非懂的话。
“你说的风,我可以理解为吹动的风吗?”
“对啊。”
“那么木呢,木是什么?”
“植物呀,大自然中随处可见的东西。”
“……所以生应该是指活着的东西,比如鸟啊,兽啊之类的,我猜的对么?”
“江若,你好厉害,竟是说的这样准。”春神很惊讶,他一般说这个的时候,从来没人问,大家只当是神的本事,实际上他倒是觉得因为功德修炼的高了,这才五觉敏锐,然后天地间所有东西为我所用罢了。
江若可不知道对方心中这样的想法,如果知晓的话,肯定会大声喊,‘少年,来吧金大腿借抱一下吧!’
修仙界不乏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就江若胎穿一世的见识而言,与她同期的修士有一个自生下来就带有天地灵火的天才,就好像天地灵火为他而生一样。
这种概念和贾宝玉的通灵宝玉极为相似,也十分出名。
不过,若是再将时光追溯到远古修仙时期,大地修仙之祖鸿钧却是生而知之,又比旁人不知多了多少金大腿。
江若猜测对方能够和自然万物沟通,自是不能小瞧这个比自己小了两千多岁,却无比牛×的少年。
春神决定了和金相国百姓进行一次理智的告别,江若便将符印撤去,刚走出房间差点被五月抓到,情急之下,她立马闪遁,给春神留话道:“三日之内,我在青崖山等你!”
“嗯,我一定会去找你!”
江若刚要消失,却听重重的噗通声猛然响起。
“师傅,求求你带我去修仙吧!”
江若一顿,可不就是五月的声音,她狠了狠心,身形立刻掩藏,在小玉的嘟囔声中远行而去。
只是刚飞出数百米,心头便是一阵微叹。
她虽不曾崇拜仙人而失望,却因为身处修仙家族,不得不以废材资质勉强走上了仙途。
五月是羡仙而不得,她是羡凡而不得,两者竟是有着共通的特点。
“姐姐,你心软啦?”小玉问道。
“是啊。”
返回到土地庙前,原本聚集的百姓已经消失不见,前方唯有一名梳着双丫髻的少女低垂着头跪在那里,大颗大颗的泪珠掉落在地上,然后钻入到石砖缝隙之间,印出一片湿润。
江若叹息一声,举步走上前,拍了拍少女的肩膀,显出身形。
“别哭了,起来吧。”
“不起来,师傅反正不要五月!”少女抬手慌乱地擦了擦眼泪,倔强地撇开脸。
“那好吧,你不愿意拜师,我就走啦。”江若举步欲转身。
“什么?你肯收我为徒了,太好了!师傅在上,请受徒儿司五月一拜!”少女破涕为笑,一转身,对着江若的方向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
江若倒是没想到小丫头小小年纪竟是烈性的,一时没拦住,但也坦然受了,只是下一刻忍不住咧咧嘴。
“为师仿佛忘了说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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