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知道它在哪，否则怎会巴巴的跑来修真界一趟。古镜，你说对不对？”
江若说着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古镜，让他避无可避。
古镜坦然地望过来，他接话道：“来此地是妖祖决定的，古镜如何能知道？”
他把问题又抛了过来。
江若微微眯起了眼睛，眼底闪过一瞬的不解，但她很快轻轻一笑，打破了这极其短暂的对视。
她转身走向苏倾枫，后者满脸疑问，又故作坚定地咬牙坚持着。
“你既然知道，倒是说说看啊。”
江若微微颔首，身形如电，在一眨眼之间消失，尔后又回到了原位，这时她的手中出现了一只玻璃瓶。
瓶中鲜红色的液体轻轻晃荡，似若一种不平。
“借你的血一用。”
“你！”
苏倾枫快速低下头一看，这才发觉手指上多了一道伤口，那伤口细的几乎可以忽略，如果不是江若说这么一句，他甚至连痛感也没感受到。
“还记得碧林山么？在那座鸟无人烟的山林之间，有一座隐藏在鲜翠欲滴的树木间的院子。而在那座院子的后面，埋有一百多座坟墓，以前我只以为那是你族人的坟墓，可在刚才天绳火阵中，我突然明白，那里并不简单是坟墓。”
古镜手里玩弄的茶杯停止了旋转，他抬起头，神色复杂地看着江若。
江若并没有停止回忆。
天绳火阵虽然会创造出让人沉浸其中的幻境，但也都是根据人心而做。只是夸大、美好化了一些。
那幻境带她再次回到碧林山、翡翠林、木草屋、百座坟墓……
还有那个不时打理墓碑的白衣少年。
墓碑上面没有字，只有少年用水混合墨蘸笔而写的字，一个墓碑上仅有一个字，却是孤僻至极，如同某种缄言一般。
原本自己也没将这些同什么通天之道联系在一起，但古镜的身份却能让人联想出许多。
“坟墓？言灵族？”徐林风这才有机会插言，他不解地打量江若和古镜之间的气氛，“那坟墓可是有什么线索？”
“墓碑上未刻字，但是需要每隔三天用笔蘸墨写字。”江若快速答道。
“这是……言灵族的封语术啊。”徐林风惊道。
“是啊。毕竟是言灵族。”江若苦笑地返身坐下。
徐林风重重地点头，并没有看到一旁苏倾枫暗暗对他使眼色，他满心都是通天之道之事，虽察觉出气氛不对，却还是一心追问究竟。
“那其中定当有线索才对。言灵族向来掌握许多古法，在危及族人性命大事之前，不可能什么准备和反抗措施也没有。啊——是了，我知道了！”徐林风突然窜起，一脸惊色，有些颤抖地看着众人说道：“倘若说，假如，假如言灵族在知道必被灭全族时，他们留下真言，说出百年后，言灵族将会重返仙界之类的词句呢……”
他的大胆设想引来众人猛然瞪大了眼睛。
“这也可以？”郑铮也忍不住凑上一句。三族之事他多少也有一些了解。但眼前就有两个族的人情况，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尤其似古镜这般，可以明显地感受身份不俗。
“若言灵族当真是说什么便能成真，那么言灵族灭族之事就不会发生。若言灵族能够说一不二，那我又何需找了你两百多年？”古镜讽刺一般地笑了笑。
他用修长的手指点着额迹，收起了在人前的宁静和温和，仿佛一只刺猬竖起了满身的刺。
“你不必故作而言它，我只问，那墓碑之上是不是含有开启通天之道的办法？”
“是。”
“嗬，你不就是想看着我白白跑一趟修真界，却找不到答案的笑话么。现在我已经知道了！”江若微微提高了声音。
在向古镜第一次询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就知道对方是知道的，却不肯告诉她。如同以前那样明明离的很近的时候，却偏偏要划开界线。
思及至此，江若快步走向桌案边上，拿起一边的毛笔，深吸了一口气，回首瞥了古镜一眼，这才快速地提笔写起。
她边写边回忆，有的一部分写出来后，还会飞快地划掉。
其他人都惊奇地围着江若，看她写出来的字，以及即将揭开的重大秘密。
唯有古镜低垂着头，双手平放在膝盖上，他静的似要完全消失一般。
江若的回忆和书写终于告一段落，她带着自傲的表情回头准备去看古镜。
“江妖祖，这些便是墓碑上的字么，这是按照一定规律排的，应该也有无用的字。可按照这种情况，这应该是一种生死碑。”
“生死碑？”
“是啊，生死碑。”徐林风如同老学道一样点了点头，负手而立地开始缓缓道来，“生死碑也是言灵族的东西，也被称作是生死术，有起死回生的作用。不过这东西是极其残忍的。它需要一百人言灵族人枉死，其神魂会被缚灵术困于世间，永世无法进入轮回。但要施展缚灵术则必须是活人，且是只有九魂九魄的半死人。因为只有这种人才不会影响生死术。而在时间累积之中，半死人逐渐把神魂之力用来施展缚灵术，就会越来越接近死亡。
相反，埋在坟墓中的一部人人则会因为生死术之间的转换，慢慢苏醒，继而转死为生。
在这之前，有一个条件。缚灵术是以单字为体现，一百个人中谁活，那个字便成为真言字。譬如有十个人活下来，像这样……”
徐林风抓过江若掉落在宣纸上的笔，兴奋地圈起字来。
“八、月、十五、通天……之道、开启！这，简直就是杰作啊！”
徐林风满脸惊喜地要跳起来。
若是能够赶上通天之道开启，仙道大门和修真界再次产生互通。那这方灵界的资源就不会继续枯萎下去。从仙界吹来的哪怕一点点仙灵气，也足以将修真界蜕化不生的灵植等物催生起来。
而他们这些修真者不必担心资源不丰，也不用再担心修为到头之后无以为继。
这可是修真界的大事。
思及至此，徐林风一副宣布大事的表情转过身来。
“江妖……”
“九魂九魄、半死人，这是什么话？像什么话？徐掌门是搞错了吧。”
徐林风呆呆地摇了摇头，“不，没错呀。”
“这不可能！我要的不是这个答案！也不该是这个答案！古镜，你说话呀，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什么身份，别再让我自己查好不好，你告诉我，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的。你原本就不是凡人，走上仙道也是正常的，并没有隐藏什么秘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