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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叫我女王大人——性施虐和性受虐(2)

心理学大咖之一的弗洛伊德对于性的理解、性的解放、性本质相关的话题都有非常深入的见解。对于SM这个话题,弗洛伊德当然也有自己的看法。他抱着学者的态度说道:“人若落入一种无法摆脱的痛苦之中,到了难以承受的地步,就会把这种痛苦看作是幸福,用这种方式来寻找解脱,这样一来,他的价值观就被逆转过来了。”这样读起来挺难理解的,我们还是用一个故事来说明这种“逆转的价值观”吧。

Y少侠曾经是江湖很有名望的庄园的少庄主,从小在父母的呵护下顺利成长,也算是玉树临风,前途无量。然而,一场浩劫打破了他人生的平静。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来到他的家里,对在他家中聚会的人进行了大屠杀,其中还包括他的父亲。当那个人绝尘而去的时候,只剩下横尸遍野,哀声震天。

他发誓要努力练武找那个大仇人报杀父之仇。在一次报仇失败后,他被仇人的妹妹抓了起来。那个姑娘美艳照人,纤纤玉足令人着迷,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虐待狂。从此,下跪、投水、鞭打成了家常便饭,更是被带上了铁头盔,以身试毒。可是,他却忍受着这些虐待,还近乎疯狂地爱着那个姑娘,甚至不惜把自己的眼睛也给这位姑娘。最后,可想而知,他的无底线的疯狂爱恋只得到了大家的鄙夷,最后悲怆而亡。

这个故事非常耳熟?那就对了,这个故事的主人公Y少侠其实是金庸小说《天龙八部》里的丐帮帮主游坦之,他的杀父仇人萧峰武功境界比他高出不知多少倍,所以,游坦之的一腔愤懑却也只能变成畏惧和自卑。

在这种自卑和无能的心情下,游坦之遇到了阿朱的妹妹阿紫。阿紫长得好看,古灵精怪的样子也让游坦之如痴如醉,她对他残忍的虐待却让陷入绝望之中的游坦之找到了一丝丝自己的价值。“是啊,我能忍受这么严酷的折磨,而且我喜爱的姑娘还会因为折磨我而高兴,那我的存在还是很有用的啊!”游坦之的这种受虐,是陷入了灭门、报仇无望等一系列绝望的事件后,将受虐本身看作是证明自己价值的希望,是无望复仇的解脱。这是一种何其悲怆的自我欺骗,何其麻木的自我放逐啊!我们在阅读那些血淋漓的篇章时,除了对这位少庄主的盲目痴情恨其不争外,是不是也感受到了他作为“铁丑”的悲哀呢?当然,关于性受虐的成因,远远不止以上的几种说法。就像虐恋专家霍妮就认为,受虐冲动可能主要还是对爱的极大渴望。受虐者内心深处本身就比较软弱,此外对于爱情这种奢侈品的感受太少,导致了对感情强烈的需求,从而陷入了“一场折磨的狂欢宴会”之中。对于爱和情感非常渴望,这类受虐者典型的代表就是《钢琴教师》中的女主人公埃里卡。

埃里卡是一个才华横溢的钢琴老师,从小就生活在母亲严酷的管理下,充满着争吵和钳制的童年让她疲惫中充满愤怒。她压抑着内心的性欲,却总是偷偷地看黄片,甚至自虐,在她弹奏的美妙的音符下,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小秘密。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学生沃尔特,沃尔特年轻阳光,活力十足,对有着高超琴技的埃里卡非常喜爱,于是有了性欲挑逗。在两个人自认为开始爱恋时,埃里卡给沃尔特写了一封信,信中表达了自己的受虐幻想并告诉沃尔特具体虐待她的方法,沃尔特惊讶之余,还是掩盖住内心对于这种做法的鄙夷,开始对埃里卡进行肉体上的摧残和虐待。然而埃里卡并没有从这种受虐中得到更多的快乐,她苦苦哀求着,希望沃尔特不要这么殴打强暴她。看到这里大家肯定会很疑惑,不是埃里卡主动要求男方对她进行虐待的吗?怎么又会这么痛苦呢?让我们再回顾一下埃里卡的身世:母亲严苛的家教和家中紧张的氛围。是的!埃里卡需要的不是虐待,而是精神上的肯定和爱!那些所谓的性虐待的细节,其实都只是她的幻想,而这些幻想的根源,就是她渴望被重视、渴望被爱的表现。“她希望现在沃尔特温柔热烈地吻她,而不是打她”。很遗憾,这种复杂的渴望和隐晦的需求并没有得到沃尔特的理解,最终,钢琴教师悲惨地结束了一生,也带走了内心那些不被恋人感知的爱的需要。

SM的诊断和治疗

前面我们看的故事都是关于性受虐,下面的故事则很好地诠释了“你来我往”的真谛:

娜娜是个文静貌美的女孩儿,高挑的身材和谦虚的作风都让很多小伙子倾心不已,纷纷使出杀手锏以求获得芳心。但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娜娜最终选择了貌不惊人、能力一般的明哥,而且还同居了。小姐妹们的疑惑劲儿还没消呢,就又发现了怪事儿:娜娜近来上班经常“摔伤”,不是胳膊青了就是腿紫了,走路也费劲。慢慢的,姐妹们这才知道,娜娜的“摔伤”原来是明哥的毒打造成的!这下姐妹们非常气愤,嚷嚷着非要找明哥算账。

娜娜赶紧拉住她们,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道:“哎呀,我……我喜欢他这样对我。”

原来,每次他们要行床第之事前,明哥都要将娜娜扒光、捆绑并鞭打,娜娜从他的折磨中产生了性兴奋,而明哥也在这个过程中兴致高昂,在亢奋中,两个人才水到渠成的达到了高潮和满足。但在其后,整个“前戏”中虐待娜娜的明哥,却渴望成为受虐者,于是,娜娜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开始百般折磨凌辱明哥。这期间,娜娜自己通常还会再次经历高潮。

这种方式愈演愈烈,虐待的时间越来越长,方法也越来越激烈,然而两个人沉迷其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激情和乐趣。

娜娜和明哥这种情况比较罕见,两个人都有着施虐和受虐的双重需求,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是,这两种需求能够在性爱过程中结合,没有产生夫妻之间的任何矛盾。那么,为什么看起来格格不入的两种行为——施虐和受虐,却能够同时存在于一个人身上呢?很大的可能性是由于他们的性欲都不容易被唤醒,正常的抚摸、亲吻这些“小儿科”在他们这里不起作用,所以一旦较强烈的刺激加入到“前戏”之中,两个人就都会感觉到激情和兴奋,痛苦的折磨此时就变成了超越简单动作的与众不同的“游戏”,既然是游戏,那么重点就不在于谁是施虐者,谁是受虐者,而在于虐待过程本身带来的兴奋。所以,娜娜和明哥是把SM当成是唤醒性欲的方式。

除了像娜娜和明哥这样有性受虐和性施虐倾向的人,还有许多人是单纯的施虐者,就像前面聊到的阿紫和让马索克先生爱上这项运动的伯爵夫人。对于施虐者的心理成因也有许多专家提出了假设:一种说法认为施虐者更迫切地希望证明自己的价值,施虐行为本身是心里生存的体现。譬如阿紫,从小生活在压迫诡异的环境中,还经常被欺凌,她的内心其实是非常孤独和无助的,所以她才会用折磨别人来体验到自己掌控的能力,从这层本质上来,阿紫和游坦之都是内心孤寂、迫切想证明和麻醉自己的可怜人。还有一种说法认为,性施虐有种补偿和报复的心态,可能原来的某些经历让施虐者对世界充满仇恨,于是通过折磨无辜的人来报复社会,通过各种暴力连环碎尸案的案犯们的变态行为可见一斑。而性施虐也有可能从简单的小情小爱格调上升到了危害社会和人类的严重程度,这些都是我们要警惕的。

除了这么多种类和花样的SM形式,还有哪些特点是“正宗”的SM应该具备的呢?

1.幻想的重要性

被人喝来呼去的服务员、夜夜买醉的舞女、精明干练的白领等等,她们都能成为华丽的黑暗女王,让她的“奴仆”低声哀求,也都能成为服从温顺的“女仆”,被“主人”驱使劳役。SM中,现实的工作和地位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SM活动中的角色。很多真正的SM者都把这种活动称为“高智商的精神游戏”,为什么需要高智商?因为在这个“游戏”的过程中,需要淋漓的幻想和逼真的场景还原!为什么是一种精神游戏?因为它脱离现实,脱离所处的实际环境,管你在贫民窟还是五星级宾馆,只要把自己想象得够华丽,何必在乎呢!所以,是否可以说,SM的本质就是一种意淫呢?

2.肉体快感的非性化

看起来很拗口的一个短语,非性化?就是没有性活动参与的必要性,换句话说,SM活动中,无论是否发生真正的性行为,参与的双方都会感到兴奋和激情。绳索、口球、眼罩,这些和性行为完全没有关系,因为SM活动中经常使用它们,所以会让很多SM爱好者兴奋不已,兴奋程度甚至超越了正常的性行为。

3.表演和仪式化

由于SM行为是脱离现实环境的,在幻想的同时,参与这种活动的人还需要用一种比较稳定的状态保持这种幻想,这就涉及到了一种表演和仪式化的形态。在这个活动中,如果不是万不得已,M必须配合S来完成整个过程,S通常也要抛开平日里的笑脸,表现得比较冷酷无情。这种特定时间段内、封闭空间中的舞台化表演,能够让参与者暂时抛开现实中的身份和琐碎,全身心地投入其中。这也是一种对现实压力的发泄吧。

聊了这么许久,很多人会有疑问:到底SM算不算心理疾病呢?是不是需要治疗呢?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你不是受到媒体的狂轰滥炸而跃跃欲试,如果你符合以上几条“真·SM”的特征,那么请参照之前谈到的形成因素来了解自己SM行为的原因,并需要采用一定的方法来缓解。如果越陷越深,最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进入所谓冰恋的状态,那就是非常危险的。所以,仔细想清楚几个问题:

你是怎样接触到SM的?

回想一下早期关于性的经历,这其中是否有让你印象深刻的事件,和虐待是否有关系呢?

你希望尝试SM的主要目的是想试试看这种方法是否会更加刺激吗?

如果你已经尝试过SM,仔细回想一下当时的感受,如果今后做爱时一直保持那样的状态,你能接受吗?

如果这些问题的答案都非常接近“真·SM”的表现,可能需要进一步了解这种癖好的根本原因,是成长环境中某种特殊经历、是对爱的渴望,更深是一种对崇拜对象的认同?找到原因后,就可以试着从原因出发来解释自己的行为,也可以通过发泄的方法来改善现在的SM行为。

如果你之前尝试过SM,陷入其中不能自拔,那请适当采取措施减轻SM的强度。切记切记,如果SM越陷越深,最后只能是死亡!采取的缓解措施主要包括发泄疗法、厌恶疗法等。发泄疗法顾名思义,就是将自己可能在生活中遇到的问题和挫折采用各种方式发泄出来,而不是单纯地依赖于SM的缓解和释放,例如可以吵闹一番、运动一下出出汗、和朋友倾诉或者出门游玩,这些都是良好的舒缓压力和焦虑的方式。厌恶疗法主要针对非常严重的性施虐和性受虐者,前面说到,既然早期经历中能够形成“性兴奋-SM”的制约性联结,那么也可以通过在渴望SM时频繁的接触让人厌恶的刺激,例如如果想到SM,就观看阉割的录像或者死亡的图片,这些厌恶的刺激如果总是和SM的念头联结在一起,久而久之就会形成“厌恶-SM”的模式了。

综上所述,可以将SM的治疗和控制方法合成一首打油诗:

激爽过程要适度,

分清根源有帮助,

若君更近深一步,

必要发泄和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