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纪实中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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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小说(45)

离大二开学还有两个多月,鹏贺心想,在兴凯湖大学北校区这段日子一切都很正常,一切都还得听从北校区领导的统一指挥。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做好同学们的思想工作,保证不出现一些波动和浮躁心情。其实,“造反”成功后,同学们更加怨恨,特别是班级的女同学们,因为他们的“政治利益”受到了极大的触动。

教育是培养人的事业,教师就是阳光下最光辉神圣的职业。思想教育是塑造人的灵魂的,思想教育工作者因此被称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那么作为教师,就要做好学生的思想教育,思想教育做不好,学生们就会有反动情趣,更严重的说,学生们就会闹情绪,再严重一点,学生们就要闹“革命”,所以,思想教育对学生发展非常重要。

L级中文班所谓的“学生政治”造反成功后,兴凯湖大学北校区中文班全体同学总体上看还算很和谐。他们每天都快乐地生活着,尤其是班级团支部书记鹏贺与他的“同伙”心情特别舒畅。因为,他领导这一派别最后胜利了。在大二开学,就可以到兴凯湖大学本部生活、学习了,而且可以自由地施展才华和抱负了。可又一想,面对着北校区剩下的两个月生活、学习,他们这一伙又笑、又悲伤,因为,他们在北校区的追求都没有实现,而班长大鹏和他的同伙都得到了。

“造反派”这一词是算给L级中文班盖上了,可以说是给团支部书记鹏贺盖上了。由于班级“汉奸”告密,团支部书记鹏贺作为“造反派”的负责人被叫到北校区学生科办公室,学生科T科长狠狠地批评了鹏贺一顿,鹏贺很不服气,他回到班级后,向同伙们说明白了情况,大家都很气愤,有几个铁哥们就想晚间揍学生科T科长一顿,鹏贺没有同意。

北校区党委书记很佩服鹏贺的胆量,他回到学校后就马上批评了学生科T科长。L级中文班团支部书记鹏贺虽然被盖上了“造反派”头目的称号,但他们的举动在北校区得到了校一部分领导的认可。

在L级中文班造反期间,兴凯湖大学北校区高层领导正在外地考察,其中包括鹏贺的“恩师”T教授,他们并不知道家中L级中文班造反一事,等他们回来后,系领导真实地向校领导汇报了L级中文班造反事宜。北校区领导看到学生所谓的“造反”已成功,并没有着急过问此事。校领导稳定了一下学生情绪后,打算以后再追问此事。

当兴凯湖大学北校区学生科T科长背着校领导批评L级中文班团支部书记鹏贺这件事,被鹏贺告到校党委书记办公室,校领导真正了解了L级中文班“造反”一事,并不是T科长汇报的那样严重。L级中文班班长“造反”是符合《兴凯湖大学学生管理条例》的,虽与兴凯湖大学北校区学生管理条例违背,但是L级中文班的“造反”是按照程序进行的。北校区校领导这次考察回校也觉得北校区学生管理有漏洞,否则不能出现L级中文班“造反”一事,他们下一步就想改变北校区学生管理制度。所以,北校区高层领导并没有怎么怪罪L级中文班的同学们,特别是班级团支部书记鹏贺同学。

自从L级中文班团支部书记鹏贺把北校区学生科T科长告了一状后,北校区校领导指令,L级中文班在北校区学习、生活大开绿灯,再也没有出门请假,盖五个公章、罚款的事了。可除了L级中文班北校区其他几个专业学生依然按照原来管理制度执行。L级中文班的同学们暗自高兴。

团支部书记鹏贺在学校里的团委副书记没有保障了。原来一直得到T教授帮忙,可自从鹏贺被安上“造反”这个头衔后,谁也不好意思再帮他的忙了。鹏贺原来推荐上去的纪检检查部门的正中却倒向了班长一边,背叛了鹏贺。不长时间,鹏贺在北校区校里的团委副书记被撤下来了。这时候的L级中文班大多数同学们都在想,无论用什么办法,只要能够得到党票,什么手段他们都要使用的。

如果没有L级中文班的造反一事,鹏贺与他的“同伙”在学校学生干部上的位置是拿不下来的。鹏贺心想,也罢,反正自己对北校区“学生政治”失去了兴趣,但他不甘心,他总在想,虽然自己下台了,绝对不能让班长大鹏的人再干下去了。他伙同其他几个好朋友和自己那些女同胞朋友们在一个月里把班级在系里任职的学生干部都给“弄掉”了。其实,这些人后来大多数都成了班长大鹏的人。鹏贺下来的这些人,他们根本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他们心理太讨厌北校区学生管理制度了,他们早不想干下去了。

在大学一年级下学期结业考试时,L级中文班就倒霉了。系团委书记在大一开始就教授L级中文班逻辑课程,她原来对L级中文班的印象就很不好。L级中文班的大多数学生们对她的印象也不太好,特别是班级的宣传委员九儿,她在系里还挂着学生会副主席职位,她与系团委书记的接触是比其他同学频繁的,而且,她也愿意和她接触。

九儿无法忘记书记那件事。一周前,九儿给团委书记上初中的儿子补习功课数学,她经常每天下午到书记家,却不能保证天天去,书记也不埋怨她。这天上午,她给书记打了电话,说下午不去了,可到了下午,她觉得没事,她又想去了。于是,带上补课的书本,来到书记家。一切按照往常一样来到书记家。书记家房子很大,足有140平方米,三室一厅。每次,九儿都不到书记的卧室,这次,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非要进去看看。书记怎么也不同意,九儿觉得奇怪,她在补课休息期间,无意中推开了房门,她大吃了一惊。床上赤裸地躺着一个正在睡觉的男人,九儿一切都明白了。那个男人并不是书记的丈夫,她认识她的丈夫。

事后,书记找九儿谈了话。我一定在这学期期末,你们转到兴凯湖大学本部时帮助你入上党。书记表了态。从此,九儿的嘴被党票封住了。她经常看到书记家有不同的男人,他们都比书记年龄小,她就当作自己没有看见。这些事情,在九儿的一生中很难忘却,对于书记的承诺,九儿是痛恨她一辈子的。

自从L级中文班成了“造反派”后,系团委书记也远离了L级中文班,并且处处与L级中文班作对,处处找他们的麻烦。

在考试上,L级中文班逻辑学有三分之二的学生没有通过,都参加了补考,第一次参加补考没有通过的,又进行了大补。真是难人呀!鹏贺由于曾当过校团委副书记,勉强通过了考试这一关。可当L级中文班转到兴凯湖大学本部时,他们的组织关系没有及时拿过去。致使,到兴凯湖大学政法系大二学期第一次入党时,L级中文班没有一个能够加入中共的。特别是L级班长大鹏由于与班主任春萍的特殊关系,他把一切都压在春萍老师身上。可在北校区最后两个月里的生活、学习过程中,春萍多次被校领导批评,以致忘记了班长大鹏党票未办完的程序。班长大鹏把党组织关系拿到兴凯湖大学本部政法系时,缺少北校区党委的公章,何况兴凯湖大学政法系领导本来就怀疑L级中文班班干部大鹏的能力问题,大鹏没能及时入上党。

兴凯湖大学北校区L级中文班在北校区最后那两个月是带着泪走的,在走的时候,北校区系领导连个送别仪式也没有给L级中文班举行,L级中文班就这样转到了兴凯湖大学本部。

在兴凯湖大学北校区,中文班的学生是最受冷落的,离开时更是冷落。为了搞好班级同学们的思想工作,为了重新点燃青年人向前奋斗的激情,使大家团结起来,L级中文班团支书鹏贺在全体同学即日离开班级的时候发表了没有正规仪式的演讲:

同学们:我们正准备“行装”于明天上午就要离开兴凯湖大学北校区了,我知道,我们今天坐在班级里的同学们的心情异常地不好受,这些,我都能理解。离开了北校区,到兴凯湖大学本部,我们将划归政法系,接受阳光的沐浴,这种举动在起初是我的主意,可这符合大多数同学的意见,但我这种想法触动了一部分同学的利益,我希望大家能以正常心态面对生活,以大局为重,以“大家利益无小事,共同达到目标为道理”为指导思想,以班级的大发展、快发展为共同的奋斗目标,以和睦为班风,我保证到了兴凯湖大学本部后,我们班级在北校区所有现职学生干部还继续担当兴凯湖大学学生干部,一个不掉,我向大家保证。

我作为班级团支部书记,我保证对大家负责,明天的搬迁行程,北校区领导不给我们提供运行李车。我们只能几个同学一伙准备好行礼等待我给大家雇来的车接送,还有兴凯湖大学政法系给我们派来了两辆大货车,大家按照顺序用。借此机会,我要向大家说明一下,两年来,班级班费一直没有明细,希望生活委员正中到兴凯湖大学本部后能够公开、公平、公正地行使手中的生活权力,团支部要做好监督职责。在明天的搬迁过程中,大家要注意安全,并且要尽量避免与北校区领导、师生发生冲突,要给北校区留个良好印象,不要闹出事端来,我在这里给大家敬礼了,我求大家了!

鹏贺讲完话,深深地给大家鞠了一个躬。鹏贺的讲话得罪了正中,他是班级的生活委员。在刚入大学的时候,校领导对鹏贺的印象就不错,正中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于是,他就主动和鹏贺靠近乎,后来,他们成了哥们,鹏贺还推荐他到系学生会当了纪检部干部。鹏贺是最痛恨忘恩负义的人的。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想办法挽回。

正中私自花销班费这件事,班级很多学生都不满意。鹏贺经常在班主任春萍老师跟前提起这件事,春萍为了给大鹏当遮雨伞,他没有处置正中,这件事上,大鹏与正中同流合污。

面对着春萍老师这样的女人,鹏贺曾经想找兴凯湖大学校领导去说理去了。可想着大家即将离开兴凯湖大学北校区,他警告自己一定要坚持住。他觉得到了兴凯湖大学本部后,他和同学们就见到真正的阳光了。

兴凯湖大学校园内宽敞明亮,校园小路有标记,有独立办公楼,大学生们俩一伙、三一群地在校园小路上感受着大学生活的温馨,大家都感到了在这里才能找到真正的爱情和学习氛围。L级中文班全体同学顺利地搬迁完了行李。进入了兴凯湖大学本部后,大家都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即使L级中文班到了兴凯湖大学本部,班级的“反对派”看到这一切现象,也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冷气,也被这一现象所感动。到兴凯湖大学本部第二天,政治系领导为L级中文班班干部接风。席间,正中与班长大鹏座在了政法系党总支L书记旁边,他们想尽快在系里谋得个一官半职,席间主动向领导敬酒,决心靠近政法系党组织。鹏贺一伙人席间并未多说话,他们始终在察言观色。鹏贺知道,接风洗尘这是礼节常识,他最想知道的是政法系领导对L级中文班全体同学的态度。接风喜宴照常规礼仪结束,L级中文班几位骨干各自回去组织新学期工作计划了。

13.看见的太阳

一个月以后,L级中文班的同学们被学校、系及其他院系的学生们看成了新闻人物。L级中文班的学生并没有得到什么厚爱。那些欲望不太正常的男、女学生依然和校、系领导演着假戏。

一部分学生心已经死了,他(她)们不想再争了,他(她)们觉得感悟和享受大学阳光是他(她)们最终的归宿。

那段时间,L级中文班的学生们都以“平淡是真”面对生活,大家都各忙各的。鹏贺看到这种情况,心里很悲痛,他的诺言没有实现,他觉得对不起那些心死的同学们。鹏贺在想着解决问题的办法。一天,L级中文班同学们都收到了一份礼物,是一封信。打开信一看,是一篇“平平淡淡才是真”的文章。

平平淡淡才是最真,说到底不就是自甘平庸、自甘无为吗?曾几何时,我们这些带着中学彩色梦走进大学校门的莘莘学子也在高喊着:平平淡淡是最真。且有人认为只要“与世无争,恬淡一生”便可无忧无虑地生存,颇有要把老庄的“无为”思想发扬光大之势。是什么使我们丰富的校园生活渐退了缤纷的色彩呢?又是什么使我们真实的熔浆凝固,不再有来自内心深处的热血沸腾?是因为我们没有走进梦想中的象牙塔?是因为我们未走出自我困惑的地带?还是因为我们的心真的不在年轻,确实把一切都看得平淡了呢?不!都不是!主宰世界的是你,放弃世界的仍然是你。

生活得最好的人,不是寿命最长的人,而是最能感受生活的人。除了你没有走进理想的大学,除了你没有把握住一次几乎成功的爱情,除了你心中那份虚荣于倨傲,你对生活究竟有多少正确的感受?生活究竟给过你多少真正的重荷于不平呢?没有!只因为在当代的中国,在我们这个文盲、半文盲数以亿计的国度里,大学生既被社会过高的期待,也过高地期待着社会,只因为我们不能正确地估计自己,也不能正确认识社会。那种求平淡的心态,仍是不思进取的借口。于是,你曾经也想要有所作为,却不知道从何做起,跟着感觉走,在各种诱惑面前远离本真状态,被泥沙俱下的时代大潮裹挟着四处漂流。当你疲倦地走过无数个三百六十五里,你才发现留在身后的除了那份平淡,什么也没有。

不再回头的,不只是那古老的辰光,也不只是那些个夜晚的星群和月亮,还有我们的青春在流逝着。四年,我们有幸拥有着这四年,但多少人的四年已一去不返;更还有多少人在为能拥有这四年而埋头于题海和各种各样的模拟考试中,当初我们从他们这种状况中走出来,走进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大学,难道就是为了追求“平平淡淡是最真”吗?

在我们四年的每个日子里,倾注了亲人的多少关怀和温暖,他们流淌着辛勤的血汗,默默地支持着子女的选择,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我们能自己走自己的人生之路。还有,在许许多多的眸子里时时刻刻地流露着对我们的期待,期待我们能用知识建构大脑、用我们的手去为人们描写更美的生活。在亲人面前,在那些关注我们的人的面前,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去认为“平平淡淡是最真”呢?难道我们付出我们的金色年华,挥洒着父母的血汗仅仅是为了换取这份平平淡淡吗?仅仅是为了换取一张各科都过了60分的毕业证吗?小到为了每个家庭的付出,大到为了那如水流逝的时光,我们怎么就可以轻易认同“平平淡淡”才是真呢?

最欣赏把撒哈拉沙漠变成人们心中的绿洲的三毛,也最欣赏她一句话:即使不成功,也不至于成为空白。成功女神并不垂青所有的人,但所有参与、尝试过的人,即使没有成功,他们的世界却不是一份平淡,不是一片空白。记得有一天和班上几个新近参加美术班学习的女生谈起了她们学习美术以后的感觉和收获。她们告诉我:并没有什么大飞跃,但确实已学会了怎样用心去观察一个事物。也许她们永远成为不了画家,但是我赞叹她们的这份参与意识和尝试勇气。我想告诉她们:即使你们不成功,你们也没有成为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