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个不好,以后他不愿意学练字,那就算是博学天下,也是一个瑕疵。她看到实儿这样,心里还是感激北辰傲的,要不是有他提醒,实儿拿着树枝练字练个几年的话,看到毛笔,绝对是排斥的,更别说练字了。
实儿歪着头,对上娘带着希望的双眼,内心无比的纠结:学,还是不学呢?学,自己写的好丑,不学,娘会失望……他希望娘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不想让娘失望……实儿小朋友第一次无比的纠结了。
把实儿的纠结看在心里,燕莲腹黑的忍着笑,一脸一本正经道:“要是实儿不喜欢,娘也不勉强,反正娘也不会写字……”只是,这语气,为什么那么幽怨,幽怨到实儿这个小毛孩都忽略不了呢。
娘失望了……这个是实儿如今心里唯一的想法,他扭着自己的小手……好久之后,深深的吸口气,握紧小拳头,用力的跺了一下脚,然后猛的点一下头,再抬头看着眼前脸上无奈,眼里失望的娘亲,大声保证道:“娘,你放心,实儿一定会好好的学,学了之后教娘写字……”
悲催的应燕莲没有想到,她只不过是想刺激一下儿子,不想用大道理,只觉得这个是最简单,最有效的法子,却不料在儿子学成之后,她得握着软趴趴的毛笔,一撇一捺的学着,学不会还不行……
这母子两人的对话,北辰傲完全听进去了,心里有些触动,却不屑的撇撇嘴,觉得那就是小妇人的所作所为。
不过,心里这么想着,却更认真的教尽头十足的小家伙练字,对他格外的严谨,就像一个父亲希望自己的儿子望子成龙那样的心思,他是心里觉得颇有成就感,小家伙却觉得他就是个坏人,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学练字,怎么会让娘失望的,小心思里,对这个坏家伙充满了怨怒。
“嫂子。”被杨娇儿的一根银簪子收买了的应燕荷对杨娇儿黏糊的很,套句她老娘的话,那就是你新嫂子身上好多宝贝,有本事,自己去得……于是,应燕荷对杨娇儿比亲娘还亲,那小样,就差在后面绑根尾巴摇了。
对于这一点,收了杨娇儿好处的人都不反对,还乐乎着呢。
“荷儿来了?”杨娇儿压住心底里的厌恶,扬起娇媚的笑容柔柔的道。“怎么了?谁惹咱们荷儿姑娘生气了?”
没人知道杨娇儿的心思,也没人知道她为何会带着那么多的银子跟着应文博,甚至连婚书都没有……但只要不贪的人,总会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不知不觉中,应家人都以她为最,就如当初的杜氏一样,可惜连杜氏都没有发现。
“还不是应燕秋。”说起这个,应燕荷就咬牙切齿的嚷道:“没羞没臊的,在北辰少爷面前自称秋儿,应燕秋还不许我去见北辰公子,他明明心里是属意我的,还开腔帮我解围呢!”说到这里,她的小脸上就扬起了一抹红晕,却因着她的身份显得有些诡异。
杨娇儿压抑住心里的不屑跟嘲弄,试探的问道:“那个北辰公子为何要住在他们家呢?难不成,他是真的看中了谁吗?”
她住在京城,自然听说过北辰府,也知道北辰家的两个兄弟,可从未见过。在她的认知里,觉得住在应燕莲家的男人是个假冒的,北辰府里的公子,为何在年关的时候住在别人家里呢?
但是,从应燕荷的唠叨中,她听出了那个北辰公子极其的俊朗跟有钱,那举止之间的优雅的自信,是村里人没有的,所以才迷的村里好些姑娘团团转,失去了理智,其中有一个就应燕荷。
人家还能矜持,这应燕荷是最最矜持不住的,总觉得人家对她有心思,是被应家两姐妹阻挡了。
“那肯定的。”应燕荷想起了那道温润勾引人的声音,嘴角含媚道:“不然的话,他怎么连过年都不回去,肯定是应燕莲心生歹意,不许别人接近他,想给应燕秋机会。”在她的心里,应燕莲是最没资格的,因为人家未婚先孕,还有了儿子,那男人铁定是不会要她的。
白痴,杨娇儿在心里咒骂了一句,抬头的时候,又是一副温柔婉约的样子,“不管是为了谁,既然荷儿觉得他好,不如试试。”看清楚人家的心,好比每天来骚扰她的好。
她怀着身孕呢,杜氏他们也不体谅一番,一边念着自己的银子,一边还想让她帮应燕荷,想得太美了。
她这么做,就是想给应燕荷一个打击,让她知道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
“可我见不到那个公子。”听到的只有声音啊。
抽搐了一下嘴角,杨娇儿很想问问她:人家看中你什么了,你是这般的自信……连面都没见到,你还真的是个奇葩啊!
“不管怎么说,就算分家了,都是姓应的,都是一家人啊。”杨娇儿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一句,幽幽的望着应燕荷,但愿她能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
对于动别的脑筋,应燕荷还真的有些迟疑,但对于算计二叔一家人,她是相当的娴熟,所以杨娇儿这么一说,应燕荷双眼一亮,立刻就明白了。
“多谢嫂嫂提醒。”应燕荷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丢下一句话后,转身就离去。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杨娇儿扬起嘴角,低声的说着。
对于眼前的阵仗,燕莲着实无语的想抽搐着嘴角,连话也懒得说了。
“娘,你这是干什么?”应翔安原本在后院忙着收姜,趁着离过年还有几天,能大卖一笔,让家里老老少少都能过个富足的年。可才忙到一半,就被实儿找了来,说家里来坏人了。
这坏人……让他无语啊!
“干什么?”朱氏一听,“嗷嗷”叫的怒吼着:“我是你娘,你个狼心狗肺的,忘了自己是谁生的吗?”住那么好的屋子也没她的份,心里是越想越气。
面对这朱氏的怒火,应翔安是一头雾水,“娘,年礼不是送去给你了吗?你还要怎么样呢?”就是怕娘会找麻烦,所以今年的年礼早早的送去了。
虽然没有银子,但比往年好太多了。
“什么年礼不年礼的,谁跟你说这个?”那些年礼是好,可也证明了二房的日子已经很好了,让她眼红。“你看看你养的什么闺女,脸皮厚的不要脸,一个个的丢人现眼……”
“娘,秋儿跟莲儿怎么了?怎么就不要脸了?”谢氏可以容忍别的,就容忍不了她这么糟践自己的女儿。
大女儿已经被杜氏毁了,这小女儿,她还想毁掉吗?
燕莲从头到尾就冷艳看着,嘴角含着嘲弄,应燕秋压根儿就没出屋子的门,任由朱氏跳着脚唱戏。
“还问为什么啊?应家娶了你个毒妇,几个孩子都被你害的。”朱氏是自私自利的,也不怕自己的言语会不会逼死人,心里就是不平衡,觉得二房的日子好了,之所以不记得自己,都是谢氏挑唆的,这说话就更不客气了,可刀子似的,存心往谢氏的心窝子里戳,狠着呢。
谢氏是气的浑身发抖,眼眶泛红,心头一甜,嘴里闻到了甜腥的味道……
“无话可说了?”朱氏一见谢氏沉默了,就更得意嚣张了。“把那北辰公子交出来,你以为你女儿能配得上人家?”说着,她的神情颇为倨傲,好像人家就该听她的似的,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孙女就嫁定了人家,别提多可笑了。
“小秋配不上,那谁配的上呢?”燕莲莞尔问道,眼里闪过的冷芒足以杀人。
“当然是荷儿了。”朱氏连想都不想的把身后的应燕荷推了出来,夸赞道:“瞧荷儿的小模样,比秋儿好多了,再不济,还有你小姑呢,刺绣手艺高,模样也周正,性子更是温柔,谁不喜欢呢!”
应燕荷被推倒前面的时候,是娇羞的,可一听到奶奶说的话,脸就黑了。
跟在朱氏身后的杜氏脸色也阴沉,有些不快。她要的是朱氏一心一意的帮着自己的女儿,可不想应巧玲抢了自家女儿的富贵。
看着朱氏那嘚瑟的犹如媒婆似的的样子,燕莲很想摇头告诉她:你啊,不适合当媒婆,到适合当老鸨,一脸的贱相,就差在门口为自己的女儿,孙女吆喝了。
这件事,都是由北辰傲起的,所以燕莲此刻眉头深皱,见周围都是看热闹的,好奇的,就更加对北辰傲有意见了。
“人家北辰公子是没成亲,可看中谁,还得看人家的眼光是不是那么高了。”燕莲话里讽刺着,可惜人家根本听不懂。“不如,你们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吧!?”
楼下都闹翻了,你在楼上悠闲自在,事不关已,那就你自己解决,我可没让你留在这里的。
朱氏一听,想起了孙子说过的话,就开始高声喊道:“这位公子,你在楼上吗?”
看到朱氏这样,很多看热闹的人都笑了。
“呵呵,这应家的老婆子还真是有意思,这提亲不是男方的事情吗?她倒好,拉了孙女主动问人家,这还要不要脸了?”有人吐槽着,心里感叹自己好在没做那么丢份的事。
“就是啊,这跟卖孙女有什么区别呢?”里面,不免夹杂着一丝丝的嫉妒。
“什么卖啊,那就像老鸨,就差吆喝了。”有人说出了燕莲的心声,让她的嘴角忍不住的翘了翘。
还是有聪明人啊!
朱氏一听,当场黑了脸,刚想发作的时候,就听到应燕荷激动的叫着:“公……公子。”
众人一听,全部都抬头看着围了白色狐狸披风的俊俏男子,个个都不由自主的脸红了——燕莲看了嘴角抽搐,在心里腹诽着,也不知道北辰公子被多少人在心里YY了一遍……
面对那么多仰慕的眼神,北辰公子的面皮可厚着呢,面不改色,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他一双冷眸睥睨着楼下的人,就单单那么一个眼神,让众人忍不住的瑟缩了一下脖子,感觉到了丝丝的凉气。
“这位公子。”朱氏被富贵冲昏了头,完全没发现人家眼神里的阵阵冷意,包括应燕荷,她完全被眼前的男人迷住了心智,那里还能感觉到别的。“这……这是我家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