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丰县医院的某间病房里,于龙倚在床上,双手带着手铐,扭头望着窗外。自从宏图和家雀一伙的火并之后,他就被软禁在医院里。病房里里外外全是警察,只有护士和医生偶尔地出入病房里,从进医院到现在,他除了警察以外,没有和任何人接触过。
元宵节已过,学校都已经开学了,他的伤势也基本上恢复的差不多了。
刘震当初说的没错,现在案子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他和张欢,照这样下去的话,案情会向当初刘震预料的那样发展下去,他和张欢会成为替罪羊。
“沐川,你在哪里?我该怎么办?”于龙把头靠在墙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走进了病房。他微笑着和屋里的警察打着招呼,径直向于龙的病床走来。
“伤口愈合的怎么样?还疼吗?”医生将病情记录表托在木板上,用笔在上面写些什么,头也不抬的问道。
于龙突然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他猛的抬起头。
刚想说出的话被于龙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年轻医生的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正微笑着看着于龙。于龙的心跳不由得一下子加快了。
“唔……伤势恢复的很好,要不是这些警察不让我走,我现在都可以出院了。”于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扬起头微笑着回道。
年轻的医生很专业的检查着张欢身上的伤口,时不时的低头在病情记录表上写些什么。
“恢复地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安心养伤。”年轻的医生轻轻的拍了拍于龙的肩膀,转身离开了病房。
于龙望着医生远去的背影,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手中,紧紧的握着年轻医生递给他的纸条。
另外一间病房里,情况和于龙相似。张欢仰面躺在病床上,双手带着手铐。但是张欢的情绪比于龙要乐观的多,他现在正躺在床上,哼着时下正流行的《十年》。
“十年之前,我还没泡你,你还没怀孕,我们还是一样,穿着开裆裤当街耍流氓……”
年轻的医生走进了病房,轻轻的走到张欢身边,张欢习以为常,并没有在意。
“沐……矮~”张欢看见年轻的医生,猛的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刚想说些什么。结果医生在他的大腿山狠狠的拧了一下,疼的张欢大叫了起来。
“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要乱动。你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埃”医生观察着张欢肩膀上的伤口,微笑着说道。
“伤早他妈好了。”张欢突然反应过来,忙换成平常的语气,“妈的,**都快闲的长毛了,医生,你看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低着头,在案情记录表上写着什么,意味深长的说道:“快了,案子马上就要结了。
说完,医生悄悄的冲张欢眨了眨眼睛,转身离开了病房。
“小汪,来换班了?”门口的警察向迎面走来的警察说道。
“是埃妈的,大过年的还得执勤,我他妈招谁惹谁了。”叫小汪的警察正是当初在审讯室审问沈沐川的年轻的那个,他一屁股坐在门口的长椅上,不满的抱怨道。
这个时候,年轻的医生正好从张欢的病房里出来,看见小汪的时候,刻意的压低了脑袋,转身往值班室的方向走去。
“小汪,看什么呢?”门口执勤的警察见小汪盯着医生一直看,打趣道:“****男的你都不放过。”
“去去……你他妈才这么恶趣味呢。”小汪望着年轻医生的背影,喃喃的说道:“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他……”
……
县公安局局长办公室里,刘震正伏在案子上工作,虽然刚过完新年,可是手头的案子依然不少,最让他头疼的莫过于“宏图火并案”了。
刘震环视着办公室里的桌桌椅椅,仰面躺在转椅上。“这里马上就要不属于我了.金叶子’,难道我生擒你的愿望再也不能实现了吗?”
想到这里,刘震咬了咬牙,趴在桌子上,看着关于“宏图火并案”的资料。
砰砰砰。
办公室门外突然响起三声有规律的敲门声。“进来。”刘震伏在案子上,头也不抬。
“不是说了么,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打扰我。”
对方没有说话,刘震抬起头,发现面前的人不是小范,而是带着棒球帽的陌生男子。男子的脸被帽檐挡着,看不清长相。
“你是谁?”刘震顿时警觉了起来,喝问道。
带棒球帽的男子缓缓的抬起头,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庞。“刘叔叔,好久不见埃”
“沈沐川!是你?”站在刘震面前的赫然便是消失许久的沈沐川。
“你是怎么进来的?”刘震站起身来问道。他清楚的知道公安局的警卫是多么的森严,想要轻易进来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我怎么进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来的目的。”沈沐川在刘震惊疑的目光中径直走向了办公室的收音机,从怀里取出一卷录音带放了进去。里面传来两个人对话的声音。
“宋局长,我家雀能有今天,全拜您所赐,来,我敬您一杯。”
“嗯,你是聪明人,是金子自然不会被埋没。”
“哪里,宋局长您过奖了。”
“巩老弟啊,你是有雄才大志的人,小小的一个工业园容不下你,你想不想做大?”
“想!想!还请宋局长明示。”
“县里最大的两个娱乐场所聚集地除了工业园就是步行街了,步行街现在被好几股势力占着,而且他们之间还经常发生摩擦,作为管理者,我也是很头疼埃与其让多股势力占着,不如让一个信得过的人管理,这样也省去了和你多麻烦,对全县的治安也是友好处的。”
“对!对!宋局长体贴人民的思想让家雀我甚是感动埃能帮您分忧,是我家雀义不容辞的责任。只要宋局您一句话,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具体的事情还请宋局明示……”
“呵呵……巩老弟言重了。明人不说暗话,强子算是步行街最小的势力,他起步晚,上头也没有什么后台,可以先和他谈一谈。”
“这个,不用点武力,恐怕强子不肯乖乖就范埃”
“放开手去做,后面有我支持你。”
“行有您这句话,我就努力配合您的工作。不过……”
“不过什么?”
“只怕到时候事情闹的太大,我可是进过一回号子了,那种滋味我是再清楚不过了……”
“这还不简单么。到时候你找个信得过的人来顶,我在后面操作这件事情,到时候能减就减,你给那个人十几万,过几年他就出来了,你再好好补偿他。”
“中!由您这句话,工业园的和平指日可待。来,宋局,小弟再敬您一杯!”
沈沐川关掉收音机,将磁带取了出来。
刘震愣在哪里半天才反映过来。“这卷带子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刘震可是刑侦圈的老麻雀了,里面的猫腻他怎么能听不出来。这分明是宋长江和家雀密谋宏图的事情,这样一来,家雀能得到宏图,而宋长江能趁机把县城搅浑,逼自己下台。
“怎么弄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就你,也能救我。”沈沐川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注视着刘震。
刘震坐下来,点上一根烟,“你有什么打算。宋长江身后有他岳父李明刚的支持,一卷带子就想把他撸下去,难!”
“这个交给我,我帮你把粉碎宋长江的阴谋,你帮我把张欢和于龙救出来。”
刘震盯着沈沐川,缓缓的吐了一口烟圈,思索了一会。“好,只要宋长江能收手,剩下的事情就轻而易举了。不知道你有什么具体的方法么?”
“这个我自有办法,”沈沐川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将录音带放到刘震的办公桌上。“这卷带子就送给刘叔叔了。”
刘震盯着桌上的带子发呆,沈沐川离开时候关门的声音把刘震唤回了现实。他急忙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可是走廊上空无一人,早已不见沈沐川的踪影。
刘震关上门,坐回到办公桌前。他总觉的沈沐川给他的感觉和之前不一样了,这种感觉只有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的人身上才有。“他这段时间到底去哪里?都干了些什么?”
刘震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抽完这根烟的时候,他把烟蒂掐灭,拿起电话。“小范,来我办公室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