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将一股内气凝聚,染着鲜血的衣摆似乎也骤然飘起,蒙面人眼见他已负伤,便齐齐朝着他冲去,必将他置于死地。
可,下一秒,刀剑寸断,血色飞溅,就如狂风席卷而过,那殷红的血顺风飞扬,滴落在地上,几人尸体十分惊人。
东方翼如墨的发丝在风中狂舞,他长身而立,腰间的鲜血滴落在地上,他的脸惨白,透着重伤的气息,唇瓣泛白,咳出一口淤血……
寒风忽起,卷着暴风雪,忽然,一团雪花如冷箭一般飞射向那些黑衣人,风带着一丝诡异的气息灌入,为首的黑衣人忽然感觉不对劲,立刻长剑出鞘,转过身子。
其他的黑衣人也纷纷转过身子,警惕的看着周围,就在这个时候,根本不见任何的人影,也没有任何的动静,只见树上的银条开始快速落下,寒风呼啸。
就在这个时候,随着一道轻扬的笛声,风渐渐地平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阵清香,如流水般清澈的声音随风而起,随即,所有的马儿和黑衣人都瞬间倒下,只有为首的黑衣人和东方翼没事。
“你最好不要动,因为只需三步,你便会丧命于此。”
为首的黑衣人一听这话,立刻朝着声音发出的位置仰头看去,只见,粗大的树枝上,竟然坐着一位青衣男子,面如冠玉,手指白皙,持着一直黑玉笛,居高临下,嘴角勾着那无邪的笑容,一个跃身,从树上跳了下来,青色的衣摆随风而起,无尘且清澈。
东方翼看着那人手中的黑玉笛,脸色立刻大变,眼前这个人竟然就是自己一直寻找的宁氏一族的后人,他们善于将毒药含在口中,用这黑玉笛的声音将毒传播在空气中,从人的鼻腔直接进入大脑,而最重要的是,父皇曾经告诉过他,只要找到宁氏一族的人,便很有可能找到自己的妹妹,因为他们一定会守护着她。
为首的黑衣人眼中则是十分不屑,也不曾认出宁非宁的身份,而是长剑一挥,朝着宁非宁袭击而去,“你以为我会被你吓住?还是乖乖受死吧!”
宁非宁嘴角勾起无邪的笑容,依然不为所动,玩弄着手中的黑玉笛,抬眼,看着那直击向自己的剑,就在正要碰到他的时候停住了,为首的黑衣人忽然倒在了地上,长剑脱手而出,大手将自己脸上的黑布拉下,一张俊朗的脸顿时发黑,看上去丝毫没有血色,瞬间死去。
当他的毒是假的吗?这就是不听劝的后果!宁非宁嘴角微扬,便缓缓蹲下,伸手朝着那人的眼睛一抹,他便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主子!”这时,另外冲来几位黑衣人,他们一直跟着主子留下的踪迹,一路狂飙过来,最终还是来晚了,想着,所有的人都立刻跪下,齐声说道:“属下无能,还请主子恕罪。”
“都起来吧!”东方翼摇了摇头,现在他已经不想顾及他的伤,因为他真的很惊讶宁非宁的出现,抬起一双丹凤眼,看着宁非宁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其实他刚刚将云静初送到皇宫的那个密道口,忽然就闻到那股艾草的味道,于是他便让云静初先回宫,自己一路追踪,最后发现了前朝特有的文字符号,就跟着符号来到了这里,现在看见这些带着艾草味道的黑衣人的出现,他心中已经十分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他的另一个主子,前朝的太子东方翼。
“宁非宁参见主子。”宁非宁抱拳,恭敬的说道:“属下是因为发现主子留下的记号,便一路跟着过来。”
“那你知道我的妹妹在哪里吗?”东方翼确定他的身份之后,便不顾他的伤,立刻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宁非宁抬起头,神情变得有些凝重,沉重的说道:“这么多年来,娘亲一直带着我在寻找着冰莲吟和小主子的下落,冰莲吟属下已经找到,可是却还未找到小主子。”
听着这话,东方翼眼中尽是失落,捂着自己的伤口缓缓地站了起来,沉声吩咐道:“那就继续找,务必一定要找到她。”
“是,主子。”宁非宁抱拳说道,眼中却划过一道难色,现在知道东方翼是他的主子之后,其实他心中觉得十分为难,一边是自己的主子,一边是自己的恩人,接下来,他究竟要站在哪一边?
东方翼收回思绪,虽然他也心急找妹妹,但还是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现在他必须要冷静处理另外一件事情。
“李晋,立刻派人去将惠妃的一切调查清楚,尤其是她背后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这话一出,为首的黑衣人眼中顿时震惊,要知道主子有多喜欢惠妃,他们都有目共睹,可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一次,竟然是惠妃这样设计主子,想着,李晋立刻领命说道:“是,属下立刻就去查。”
“现在皇宫中,无论是之前我们安插的人,还是谁,我都已经不知道谁可以相信,谁不可以相信,所以我暂时不会进宫,这宫里的事情,就由你去办了。”
“属下遵命。”李晋抱拳领命,随后便一挥手,快速带着他的人全部离开。
就在这些黑衣人离开之后,东方翼脸色苍白的捂着伤口,这旧伤还未愈,又有新伤,瞬间再也承受不住,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宁非宁见状,立刻将东方翼扶起,将他放在了一辆马车上,随后便立刻驾着马车疾驰而去……
御书房里,宇文睿一身明黄色龙袍,盘领右衽,玉色腰带,下坠九龙暖玉,头戴带十二旒黑色冕冠,高高地端坐在龙椅上,俊容浮现着丝丝冷意,修长的手指进捏着龙椅的扶手。
下首站着丞相方世景,另外还有一名男子,五品官袍,正气禀然,看上去并不是京城的官员,两人都看向高坐上的皇上,只见皇上周身寒气逼人,脸色阴霾无比,瞪着龙案上的折子,这些都是这五品官呈上的罪名状,都是娴妃的爹爹白玉坤的这几年来所犯下的罪。
“下处何人?”宇文睿瞧着那正气禀然的男人,似乎有些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回皇上,下官冀州五品知府。”
“这些都是你查到的罪证?”
“是的,臣调查官银被劫一案所收集的罪证。”苏元宗连忙说道:“早些时候,皇上运输大批的银两去冀州救灾,可是却在中途官银就被人劫持,经过调查,并抓获了其中配送的官员,找回了官银,但是后来却发生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那名官员突然死在牢中,而被官银再次被次被劫,不翼而飞……于是臣便开始一路调查到京城,最后为了找出证据,臣便假扮商人,接触一些人,并从中查处一部分朝廷的命官和富商之间的勾结,从中收受贿赂,而在背后操控这一切的就是京城第一首富,也就是娴妃娘娘的爹爹白玉昆。”
这话一落,宇文睿气愤的敲击了龙椅的扶手,脸色越来越沉,真没有想到这个白玉昆竟然仗着自己是国丈,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想到这,他的脸色阴暗,潦黑的眸里竟是幽深一片,带着一丝丝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