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熠抬起眼眸,若有所思的看着云静初,脸上挂上心痛的神情,缓缓地说道:“姐姐,就是你还在昭阳殿的一个晚上。”
这话一落,云静初整个呆若木鸡,眼眸中带着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孩子不是说是宇文拓的吗?
“没有错,静初,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就在云静初震惊不已的时候,一道邪魅的声音从门出传来,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带着天边的光芒出现在帐外,一张绝美的五官上,冷魅凌寒,傲挺的鼻子,薄唇邪勾,一头乌丝如锦绸般光滑,用一根玉簪随意的挽在脑后,绝艳凌寒的比女人还要好看,一双桃花眼看着不远处的女人,眼神中竟然变得柔和了起来,缓缓走到云静初身边,看了一眼软榻上的宇文熠,随后便转过身子看着云静初说道:“那一晚那个人其实是我。”
怎么可能?云静初一脸迷茫的抬起双眸,看了一眼宇文轩,随后便立刻松开宇文熠的手,脚步匆忙的朝着帐外走去。
宇文熠有些不安,但是看着宇文轩脸上的神情,他也吞下心中的疑问,便乖乖躺下,毕竟他身上现在有伤,还是要好好休息才能快点好起来。
宇文轩看着那消失的背影,心中一沉,便也迈开脚步,朝着帐外走去。
此时,云静初刚刚回到原本的帐内,还未坐下,宇文轩便也跟着走了进来。
瞬间,整个帐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其实那晚……”宇文轩想要开口去解释那晚的事情,却在低垂的着眼眸看着一动不动人儿,像是受到了巨大打击一般,他原本缓和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他修长的十指紧紧握紧,走到云静初的面前,迫使两人四目相对,道:“静初,你因为是我而难过吗?”他的语气中尽是悲伤。
云静初没有说话,却也没有闪躲他的目光,任他在自己的眼眸中追寻答案,却又努力的压住心头那一丝丝的狂跳,那是开心吗?她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心真的跳得很快很快……
宇文轩见她不说话,心中那一抹悲伤慢慢转换为心慌转作浓浓的醋意,眯眸再次问道:“静初,你是难过那个人是我吗?还是你希望是宇文拓,或者是那个傻子?“
“啪!”云静初想也不想的抬手朝着他那俊脸狠狠地甩了一巴掌,一双愤怒的眸子迎上他,唇瓣泛白而微微颤抖着:“宇文轩!!收住你的嘴!宇文熠可是你的弟弟!”
“你——”宇文轩一双桃花眼闪烁着气愤,这一巴掌将他心中的怒气燃起,“为什么这么激动?莫不是被我说中了,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对他一直都跟别人不一样,所以,那一晚,如果不是我碰巧暗暗回宫,都不知道你派人同时喊了宇文熠和宇文拓,甚至还还以为跟宇文拓……该死的!你当时真的没有发现那个人是我吗?”
其实当时自己也很挣扎,事后他更是万分煎熬,他害怕自己只是将她当成沈天骄的替身,而当自己知道她要成为宇文拓的皇后时,他都快要疯掉了,想着,宇文轩伸手将云静初钳住,那双如火般的眸子似乎就要将云静初吞噬一般。
云静初被他健硕的身子钳住,双肩也被他一双颤抖的手紧紧地压住了,她逃脱不了,却在听到他这些话是,她冷冷的笑出声,伸手指着宇文轩胸口的地方。
“这里是你的心!”云静初冷笑着,又指着自己的胸口,幽幽说道:“可是我这里没有,我的心早就没有了。”
“有的,无论是你之前受过的伤,还是破碎的心,我都会一一去帮你愈合……”宇文轩一双桃花眼中尽是真挚,继续说道:“而你破碎的心我也会一一为你拼凑,会努力让你和孩子过好每一天,将那些不好的记忆覆盖掉,久而久之,就只会剩下美好的回忆了。”
听着这话,云静初心中猛然一怔,但是面上还是保持镇定,望着他的样子,不在呈现任何的表情,压住自己的心,冷声道:“不必了,我以后只想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
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宇文轩俊脸瞬息恢复平静,一双桃花眼中尽是冷冽,“为什么?”
这三个字似乎是咬着心从最终挤出来,他孤独而立的身子轻颤了一下,使得云静初一怔,娥眉紧蹙,不知不觉的问出了声:“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静初,你被忘记了,你肚子里可是我的孩子!我不会让你走!让你带着我的孩子去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想到这里,心里就如同发疯一般不能控制,用内力紧紧地将她整个人钳制住,她怎么可以爱上别人,不能,绝对不能,她的人她的心,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他的!
霸道的吻,狠狠地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你——”
痛!云静初被他强行而又狂傲的吻着,云静初瞪大眼,闪躲着他的舌,可却逃不过他的霸道。
如狂风暴雨般,宇文轩不顾她的抗拒,吻得猛烈,像要将她的气息全数夺取一般。
他的气息紧紧包围着她,攫取着她的芬芳,他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了一般,云静初渐渐喘不过气,反抗的小手反而紧抓着他的衣服,呼吸跟着凌乱。
脑海里的理智渐渐流失,隐隐约约的,她仿佛听到一道恭敬的声音响起。
“主子,主子……”帐外的声音打断了他热切要夺取的吻,“主子,人已经到齐了,还请您过去一趟。”
宇文轩皱起了眉,微眯的眼眸看着怀中的人儿,伸手去抚过她的发丝,宣告着:“静初,留在我身边,让我倾尽所有的去爱你……”
看着那匆匆离去的背影,云静初耳边不断的回荡着这句话,心莫名地狂跳不已……
此时,邯龙国的皇宫,邯龙帝端过药碗,像往常一样,习惯在喝到一半的时候顿上一顿,感受着涩涩的苦味流转在唇齿之间,逐渐的浸入心肺,依旧俊朗的面上带着一抹愁云,眉头轻拧,将剩下的半碗饮尽,随后漱了口,抬头,神色阴晴不定,似乎蕴含着一种莫名的情绪。
“皇上,皇上!”一名侍卫慌慌张张就要冲进大殿,大殿上的侍奉邯龙帝的顾阿苏连忙上前拦住,训斥道:“何事如此慌张?”
侍卫立刻停住脚步,“噗通”一声跪在大殿上,面色悲然颓丧,一看就知道有事情发生。
邯龙帝并未抬头,而是将放下手中的陶瓷碗,淡淡道:“何事?”
侍卫立刻磕下头,悲声的说道:“启禀皇上,太子殿下带着十几名侍卫忽然出城门,却再也没有回来,直到刚刚有侍卫回宫禀报,才知晓与太子殿下出去的十几名侍卫无一避免,全部都身亡,而太子殿下……则是不知所踪。”
邯龙帝扬在半空的手蓦地一僵,低垂的眸子冰灰色转而深沉,却不曾回头,而顾阿苏则是大吃一惊,睁大眼睛问道:“怎么会这样?”
那侍卫颤声的开口应道:“奴才……不知。”
顾阿苏心下一沉,转头去望仍坐在红色地毯上姿势不曾变过的帝王,只见他眉头微微蹙起,略带苍白的唇带着一种病态中的优雅,轻轻抿着,半晌都没做声。
跪着的侍卫头也不敢抬,顾阿苏也瞬间沉默不语,过了许久,邯龙帝脸色平静,十分平淡的说道:“这都是命,文元的军队是不是已经来了?”
侍卫惊诧抬头,他还没敢说呢,皇上怎么就知道了?!愣愣地点了点头,立刻将宇文轩带着军队前来的消息一一禀报。
邯龙帝静静听着,眼中并未有任何诧异,一言不发,似乎早已经预知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皇上……”顾阿苏见他面色如此平静,不由担忧唤了一声。那可是被邯龙国视为信仰的太子殿下,现在不知道所踪,皇上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邯龙帝不理会顾阿苏的目光,他微微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丝优雅的笑容,心道:“欠别人的东西,总是要还的。”
话落,立刻就摆了摆手,大殿外的侍卫急忙站起来,快速离去。
邯龙帝面容如常,深沉之中看不出半点情绪波动,只眸底神色偶尔划过一丝几不可见的悲哀和无奈。他目光轻垂,摸了摸自己胸口上那块吊玉,那玉镯晶莹剔透,看起来十分别致,通体透明,渐渐地似乎看见了一张如玉般的容颜般,眼中尽是深深地痴迷。
邯龙帝抚摸着那块吊玉,忽然问道:“阿苏,又快要到她的忌日了,对吗?”
顾阿苏跟在邯龙帝身边多年,深得邯龙帝的信任,自然知道邯龙帝说的是什么,便立刻恭敬的说道:“奴才早已经将一切都打点好了,还请皇上放心。”
邯龙帝微微笑了,那笑容停在唇角,无法融入冰灰色的眼眸。他自嘲道:“只是可惜,直到死她都不曾原谅朕!”
顾阿苏见到皇上的悲伤,不禁在心中暗暗叹息,幽幽的劝慰道:“皇上,这事情已经过去多年,您早就无需开始介怀了。”
确实很多年了,可是他真的能不介怀吗?曾经他以为可以,可是如今,他都只能靠着药物活下去,想着,邯龙帝撑着身子站起来,走到窗外,看着皇宫外的方向,他面无表情,声音清雅低沉,“传令下去,时刻做好应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