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眼中尽是犀利,并未相信这个外甥女的话,脸色阴沉的转向飘雪,不怒而威的开口说道:“哀家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事情究竟是怎样的?”
飘雪细手捂住刺痛的脸庞,一时间心中尽是愤恨,“扑通”一声,跪在了皇上和太后的面前,“这缨络坠不是奴婢偷的,而是淑妃娘娘送给奴婢的,她让奴婢在大典前夕带人在神像上做手脚,为的就是破坏皇后娘娘的大典,同时还能陷害惠妃娘娘。”
淑妃难以置信的看着飘雪,脸色铁青的大声呵斥道:“大胆奴才,你说什么——”
“刚刚那一番话也是淑妃娘娘吩咐奴婢说的,其实这一切都是淑妃娘娘所为,请皇上和太后明察!”飘雪整个人已经跪倒在地上,不断地用力磕头,额头瞬间被磕破,“今日淑妃还命令奴婢以惠妃娘娘的名义去给国师大人送饭——”
“你胡说八道!”淑妃指着飘雪,已经开始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一定是惠妃……让你这么说的……一定是……”
飘雪此时一心只想着自保,丝毫没有理会淑妃的话,只是不断的磕头求饶,“奴婢句句属实,奴婢该死,请皇上饶命,请太后饶命……”
“你这个大胆的奴才确实该死,淑妃,事实胜于雄辩,你还想狡辩?”太后眉间一蹙,怒声的开口的问道。
“太后姨妈,臣妾是冤枉的……”这话说到一半,淑妃瞬间将目光落到始终沉默的身影,语气变的阴狠了起来,细指指着司徒嫣,大声的说道:“这件事情跟司徒嫣也脱不了关系,是她,都是她教唆臣妾,司徒嫣,真想不到你这么歹毒,故意设计这么一个圈套让我跳下去!”
话落,她迈开步伐,快速朝着司徒嫣冲了过去,伸出双手狠狠地朝着将她一推,只见司徒嫣轻巧的如羽毛般往后退了几步,但是绝美的小脸看不出任何神色,反而带着一种皇后的风范,从容淡定的说道:“皇上,太后,臣妾实在不知道为何淑妃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还在装,还再欺骗大家吗?我承认,之前在大典上,是我动了手脚,可是后来你从那个国师的口中知道是我所为,所以便来威胁我,让我借用惠妃的名义,让飘雪去给国师送饭,其实你跟这件事情也脱了关系。”淑妃此时也管不了这么多,整个人豁了出去,只是想着把这个皇后娘娘拖下水,一双美眸中带着恨意,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就是担心惠妃深得太后的喜欢,害怕自己跟沈皇后一样,坐不稳皇后这个宝座。”
“臣妾从来没有这么想,请皇上太后明见!”司徒嫣绝美的小脸依旧保持平静,双膝跪了下来,一双丹凤眼望向皇上,在看向太后,继续说道:“臣妾自小和天骄感情甚好,臣妾也为沈家和天骄的事情痛心,也是因为这样……”说着,泪珠晶莹剔透,一滴一滴地从司徒嫣的脸颊滑下,如珍珠般慢慢掉,继续细声说道:“臣妾更加鞭策自己,势必要做一位好皇后……”
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语句,任凭谁看见听见都会心生怜惜,只有站在一旁的云静初抬起头,目光缓缓望向司徒嫣,平静的表面,掩藏了惊涛骇浪,而众人都毫无发觉,只见所有的焦点都放在司徒嫣的身上。
云静初死死攒住了手心,因为司徒嫣的话,心中顿时冷笑,可是想着沈家上上下下的无辜的生命,却让她一颗心不由自主地揪痛起来,心痛得几欲窒息……
这个仇,她一定会报!一抹冷光藏人无人窥见的深处——“够了!”宇文睿再次听见那个名字,忍不住大声呵斥道,动作微顿,深若寒潭的眼,缓缓朝司徒嫣往过去,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的内疚柔韧而生,一把抓住她那双颤抖的手,将她拉了起来,此时此刻的宇文睿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正好转向淑妃,这一切的事情都是这么女人闹出来的。
“住嘴!真是不知悔改,方才陷害惠妃不成,现在还想将皇后娘娘拉下水,你真是太让哀家失望了。”太后严声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休怪哀家不念亲情,将淑妃和飘雪收入天牢,交给宗人府处置!”一双凌厉的眸子扫过脸色苍白的淑妃,最后看着宇文睿,说道:“不知道皇儿觉得意下如何?”
“就依母后所说,将她们打入天牢!等候发落!”皇上沉着脸,看也不看一眼跪在地上的人。
淑妃一听,整个人再也支持不住,瘫坐在地上,不断地哀求喊道:“皇上饶命,太后姨妈救救臣妾,这一切都是……”
很快,随着两名侍卫将她带走,她的声音渐渐消失在这凤仪殿中,只有一屋子各怀心事的人还站在原地,云静初看着那消失的身影,清秀的脸上带了平静的表情,眼睛如同古井一般幽深,带着无比的寒意,只能说淑妃成为了司徒嫣的牺牲品,不过这一次,她要的效果已经达到……想着,她抬起头,正好,不偏不移,目光撞进一双深沉的鹰眸——宇文睿剑眉紧蹙,莫名的将目光看向云静初,那瘦弱的身体静静地站在某处,不言不语,只是像个看戏的人,嘴角勾起一道浅浅的痕迹,盯了她半响,眼光复杂,变幻不断,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那双眼眸为什么会突然有一种熟悉感?
而云静初深知自己现在的身份,感受到宇文睿的注视,立刻压下脑袋,强抑住心头的恨意,她十指指尖几乎掐进肉里。
因为这熟悉的眼神,宇文睿居然在不知不觉地迈出了脚步,想靠近她,就在刚迈出一步,就被一只细手拉住,一道轻柔的声音顿时响起:“皇上……”
宇文睿闻言,立刻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子,看着司徒嫣脸色霎时苍白无比,毫无血色,一双颤抖的手捂着小腹,发出痛苦的声音,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贴着他,宇文睿明显感觉她的身体在颤抖,剑眉微皱,开口说道:“嫣儿,你怎么了?”
“臣……妾,疼……”司徒嫣脸色越来越苍白,宇文睿感觉不对劲,没有等司徒嫣再说话,长臂一动,拦腰将她横抱起,沉声的命令道:“来人,快传御医!”话落,便立刻抱着司徒嫣朝着里屋走去。
就在快要进入里屋的时候,司徒嫣的视线刚好落到惠妃的方向,虽然她的脸色苍白,但是眼神中并没有娇弱,而是狠狠地看了惠妃一眼,仿佛在炫耀,在得意,在挑衅……
而这个眼神自然落入云静初的眼中,她就站在惠妃的身边,所以刚刚宇文睿在朝着这个方向走来,司徒嫣很自然就以为宇文睿是朝着惠妃走去,而司徒嫣还是用她惯用的把戏,想到这里,云静初心中忍不住冷笑,宇文睿倒是对司徒嫣呵护的紧,只可惜这未必会是一辈子的事情,宇文睿天生多疑,这次的事情多少会让他和司徒嫣之间有些隔阂。
“惠儿,幸亏你让绿衣这个丫头去请哀家过来,不然惠儿就要受到冤枉了,哀家知道惠儿今日的意思,只是这后宫的变化多端,有些事情还是要睁只眼闭只眼。”太后上前拉住惠妃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淑妃这次是自讨苦吃,也怨不了别人,所以这件事情你不要太往心里去。”
“惠儿谢谢太后。”惠妃一脸乖巧,点了点头,说道。
太后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目光忽然落到不远处的云静初身上,虽然她低着头,但也难掩住容色清丽、气度高雅,倒不像一般的宫女,皱了皱眉,太后立刻收回思绪,继续对着惠妃说道:“听哀家一句话,现在还不适合跟皇后有正面冲突,好了,哀家也累了,先回宫了。”
惠妃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福身恭送,看着太后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眼中。
其他三大妃子看着太后远去,在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惠妃,也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凤仪殿。
整个大殿只剩下惠妃一人,只见她抬起眼眸,朝着里屋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神色,便也转身离开凤仪殿,朝着惠宁宫的方向走去——这时,方御医提着药箱,疾步的跟着香菱进入了皇后的寝宫,宫女和太监都被散了出去,因为是帮皇后把脉,香菱快速地拿出丝绢扑在皇后的手腕上,御医开始把脉……
站在不远处的宇文睿来来回回的渡步,霸气的俊脸在灯光下显得急躁不安,时不时的看向床的方向。
过了好一会儿,方御医诊断完了,走了出来,正要恭敬的行礼,却被宇文睿冷声制止住,着急的说道:“快说,皇后她怎么了?”
方御医脸色明显有些难看,欲言又止,宇文睿立刻看出来,抬眼看向不远处的香菱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行退下,当房门再次被关上的时候,宇文睿凝视着方御医,沉声开口:“说吧。”
方御医不断的用袖子擦拭着额角的冷汗,吞吞吐吐的小声禀告:“皇上,皇后娘娘身体十分不妥……”
“不妥?”宇文睿脸色一沉,剑眉紧蹙,沉声呵斥道:“你给朕说清楚!”
“回皇上,刚刚微臣为皇后诊断,发现她的脉象混乱,五脏的脉动微弱,如果臣没有猜错,皇后娘娘……”
“快说!”宇文睿狠狠地盯着他。
方御医看了看皇上,战战兢兢的说出:“以微臣来看,这种现象似乎是因为皇后娘娘长期服用某种药物导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