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睿望着跪在地上的司徒嫣,只觉得十分惊讶,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为了香菱这么做。
所有的人都静默,面色沉沉地看着皇上,等待他作出最后的决定,是袒护皇后娘娘,还是还惠妃娘娘一个公道。
宇文睿皱着眉头,分别看了一眼惠妃和司徒嫣,只觉得两边都是为难——终究,宇文睿躲闪过惠妃期待的眼神,迈着阔步走到司徒嫣的身边,慢慢地说道:“皇后你身子不好,还是先起来吧。”
惠妃的心,一下子冰冷了起来,这一刻,所有的人都知道宇文睿最后的决定。
“朕定今夜就命人将那名男子行刑,这件事情谁也不准透露出去。”宇文睿冷冷看了一眼香菱,说道:“至于香菱,顾念是初犯,朕就饶恕你一次,但是还是要罚你扣除三年的奉银——”
他的言语之中,似乎都是在有意偏袒着香菱,但是云静初对于宇文睿的想法,却是早有先见之明,她知道宇文睿最终还是会选择司徒嫣,而宇文睿并非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只不过袒护着司徒嫣,一如既往的护着她。
司徒嫣的脸上,同时露出禁不住的喜色,皇上终究还是爱她,所以才这么护着她。
“臣妾谢过皇上。”司徒嫣笑着对宇文睿说完,便狠狠地瞪了一眼香菱说道:“还不快谢谢皇上的不杀之恩。”
香菱已经被打的没有了气势,慌张的磕了几个响头,泪水直飙的说道:“奴婢谢谢皇上,谢谢皇上——”
司徒嫣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惠妃,一副自傲的模样,心里暗笑着,皇上的心始终还是在她的身上,这就足够了!
惠妃脸色微微一沉,但是却没有再说什么,而云静初则是看着司徒嫣,心中冷冷一笑,目光落到紧皱着眉的宇文睿身上,一双美眸如冰河里的水,寒气四溅,司徒嫣,不要高兴地太远,不知不觉你已经将宇文睿推得越来越远……
夜更深了,星空璀璨,花木依然生机勃勃,云破月来花弄影。
一路走回凤仪殿,宇文睿都没有说话,黑色利眸就像是一把冰刀,感觉随时会有人会中刀,所有的人都不敢出声,都只是小心翼翼的跟着他的步伐走进了凤仪殿。
司徒嫣也跟在宇文睿的身后,感觉到宇文睿的疏远,原本的得意和欢喜瞬间被冲的烟消云散,心里莫名的开始黯然无助,之前他还极力维护自己,现在他却对自己冷冰冰,这样不冷不热让自己越来越害怕,现在的宇文睿变得让她不能像以前那样容易琢磨和看清。
“皇上……”司徒嫣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皇上,却的不到对方的回答,司徒嫣盈盈而上,努力让自己绽放出好看的笑容,看着沉默不做声的男人,“皇上还在生臣妾的气?”
宇文睿看着那娇柔的模样,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开口说道:“嫣儿,你越来越让朕失望了。”他一再的原谅,她却一次次的故犯,想到这里,剑眉紧紧地皱着,脸色越来越沉。
“臣妾只想为了皇上好,只是没有想到会事情会这样……”司徒嫣不由的反驳着,接着低着头,像是自己委屈了一般,因为在她的心里,这样做也只是想让宇文睿知道,只有自己才是全心全意爱着他的人。
宇文睿脸色更是难看,完全没有看到她那委屈的模样,冷冷说道:“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你已经是皇后了,为什么还不满足?为何还要这般针对惠妃?”不得不承认,这一次让自己的心开始走向惠妃,尤其是自己最后维护司徒嫣,惠妃都没有任何怨言,让他越发喜欢这么识大体,善解人意的惠妃。
“皇上……”司徒嫣脸色苍白,心中为皇上的话颤了一下,双唇微启:“皇上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朕也就把话说到这,你自己好好想想……”宇文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想把话说的太明白,转身要走,司徒嫣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她从身后伸出纤细的藕臂,将宇文睿紧紧地搂住,“皇上,不要这样,好不好……”
宇文睿背对司徒嫣没有任何的动作,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淡淡的说道:“这是朕最后一次对你说,如果你还想做继续当这个皇后的话,就安分守己的,不要再做出这样的事情!”
司徒嫣的心一震,难过的说道:“皇上……”才说出两个字就顿时停止,上一次的顶撞,她已经得到了教训,所有现在她还是保持沉默比较明智。
“这一次是你特意引朕去惠宁宫。”宇文睿语气平静,就像是早已经知道了一般,其实一开始他的确是因为司徒嫣的话而生气,或许心中出于对惠妃的喜爱,所以他才跟着司徒嫣去到惠宁宫,就在云静初拿出那张纸条,他就已经将整件事想清楚了,他转过身,凝视这司徒嫣:“朕累了,不想再说了。”
这话一落,司徒嫣的心里像是被狠狠地撕裂一般疼痛,晶莹的泪珠透过水眸已经慢慢溢出,无法停止:“皇上,你听臣妾解释……”这一刻,司徒嫣开始按耐不住,她知道现在不说,那真的让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柔美的小脸满让人心疼的泪痕,让宇文睿不免蹙起了眉心,但是想着她的所做作为,还是狠心放开了她的手,带着徐公公朝着乾清宫走去……
宇文睿的举动再次让司徒嫣心如刀割,泪在脸颊滑过,眼神有些黯然,不行,这样下去只会让宇文睿越来越讨厌她,她现在应该要做的就是要做让宇文睿喜欢她的事情,想着心里不免有一丝心酸,那白皙的玉手不知觉间覆盖在自己的小腹上……
与此同时,灯火通明的惠宁宫,一人一句让这夜变得热闹了起来,惠妃在换上一身轻便的白色宫装,靠着椅背,看着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绿衣,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柔声说道:“绿衣,本宫的软塌睡得还习惯吗?”
这话一落,让绿衣吓出一身冷汗,扶着还有些晕眩的脑袋,怯怯的说道:“娘娘,你就别取笑奴婢了,你不知道,当时奴婢睡在上面都感觉减寿十年。”
“傻丫头,本宫可没有取笑你,这一次的事情,你可是惠宁宫的功臣。”惠妃笑着看着绿衣,轻笑地继续说道。
按照云静初的对策,就是让自己在不曾有人留意的时候便出了惠宁宫,而绿衣则是换上自己的衣服,一直在惠宁宫里,最后详装跟以往一样就寝,所以那些司徒嫣的细作就以为惠妃还在寝宫,却想不到躺在软塌上的是绿衣。
“喝杯香茶,可以解一解你体内的药。”云静初这时也走了上来,递给绿衣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说道:“这次也算是有惊无险,总算平安度过。”
“不仅有惊无险,总算替静初和绿衣出了一口气,打香菱那几巴掌真是大快人心。”青云也笑着说道,想着香菱平日里那幅嚣张的样子,今日看着她那幅模样,别提心里有多舒坦。
“对呀,经过这件事情,真是可以灭一下皇后娘娘的气焰了。”桂公公端着一盘桂花糕站在一边,高兴的说道。
众人都在开心的述说着,只有云静初看起来比较冷静,并未表现任何开心之意。
听着他们的话,惠妃挑了挑眉,这一次的确是大获全胜,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毕竟主子交代的任务还是不可以马虎,想着浅抿一口茶,“好了,这事日后也不要随处说,夜深了,你们都回去歇息吧。”惠妃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下去。
就在云静初和众人一起退下,房间内就剩下惠妃自己一人,烛光摇曳,轻抚上她白皙的小脸,柔美无比,最后叹了一口气,当初自己进宫完全就是因为他,现在自己做的一切也是因为他,原本以为进宫就能帮到他,可是一入宫门深似海,事情也渐渐不像她想的这般简单,这几次还好有云静初。
想到这,惠妃缓缓站了起来,优雅地走到窗边,抬起眼眸看着黑夜,当初主子要将云静初送到自己身边,她一开始都是抗拒,担忧她只会连累自己,现在看来,这个云静初的确是聪明伶俐的女子,要不也不会三番两次为自己解围,还出出谋画策让自个得到皇上的恩宠,不过她倒是喜欢那种细腻的心思对周围事物的观察,所以她还要再观察一阵,至少现在的云静初她还是不能完全相信……
次日一早,云静初起的比以往早,刚走出惠宁宫准备去御膳房,就看见不远处跑来一抹白色的身影,还未等云静初开口,那一抹身影就已经开始大声呼唤道:“姐姐……”
云静初脸上黑线一闪,但还是看着宇文熠问道:“王爷,您怎么一早就过来了?”
宇文熠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云静初还有些淡淡嫣红的脸,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两下道:“姐姐,脸上的伤还疼吗?”其实昨日他就想问问云静初脸上的伤,无奈太后拉走,还要他陪着用膳和看戏,这一下来天也黑了,他也不便来惠宁宫打扰,所以就一晚上干着急,好不容易等着天亮就立刻赶过来了。
“没什么事了。”云静初感受到他的关心,心中一暖,想着他那日的帮助,便开口说道:“奴婢谢过王爷的救助,只是王爷以后不必这么再帮奴婢。”毕竟总是自己欠着他的人情,自己也会过意不去。
“姐姐你不要这么说,你有危险嘛,我一定要保护你呀!”宇文熠一脸真诚,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道,韩管家说过,一个男人要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所以他是个男人,一定要保护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