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宇文睿便收回心思,不再多想,大步离开——这时,一阵轻风骤起,不远处一抹白色的身影忽然出现,白衣飘飘,卓尔不凡,仿佛是黑夜总悬挂的一轮皎月。
只见他看着不远处走远的明黄身影,清亮璀璨如寒星的眸子微闪,薄唇轻扬,如轻烟般温润飘渺的声音缓缓地响起:“宇文睿,现在才发现,是不是太晚了?”
此时,宇文睿一进到御书房,立刻恢复了一贯有的沉着霸气,表情冷漠,走上龙椅坐下,双手搭在龙椅的扶手两边,黑眸落在下处的宰相方世景和大将军景元彪。
两人一间到皇上,单膝下跪,双手抱拳:“微臣叩见皇上。”
“皇上,臣刚刚又收到长云关告急,忻城已经被被邯龙国拿下。”景元彪一身白色盔甲,看上去真是英姿刹爽,英俊刚韧的脸加上魁梧的身材,腰间的廉月弯刀闪闪的发亮,还闪着刚刚从战场带回来的嗜血的杀气。
“什么?”宇文睿脸色一沉,低沉问道:“此次带兵可是龙傲云?”
“据前方来报,目前领军的是邯龙王的独女,龙钰菲。”此人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是自小就不必男儿差,这还是她第一次带兵打仗,想不到一举就拿下了忻城,能力对决不可小窥,想着景元彪继续禀报道:“而且,正准备进攻晏城。”
长云关两座城已经拿下一座,如果晏城也被拿下,那就真正的失去了长云关,那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请皇上速调兵,解晏城之急。”景元彪抱拳道,他这一次千里赶回来,也是为了汇报这个情况。
宇文睿看了看下摆的两人,霍然起身,脸色有些微沉,一副君临天下之态,“景元彪听令,速率领左翼右翼两军前往晏城。”
“微臣领命!一下派两军出发,那几日后启天国赫连太子来朝,会不会被其发现可趁之机?”
“这朕自有安排,你速速出军,务必将晏城拿回来!”
“是!”领命过后,元彪速速离去,只有一直沉默不语的方世景留了下来。
宇文睿缓缓地走下来,凝视着似乎有话要说的方世景,便开口说道:“宰相有话不妨直说……”
“皇上,那兵符微臣还是没有下落……”方世景一张老脸尽是严肃,缓缓说道:“这些年,微臣也走访了很多先帝身边的人,可是都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这话一落,宇文睿脸色陡的冷沉下来,文元开国时便建立的以龙武为首,分为左翼,右翼,天玄,地玄,虎林,豹林七大军,其中,龙武以明黄为象征,意为皇帝的亲军,剩下的以红,蓝,绿,黑,白,紫六色区别,而他当初从宇文拓手中拿下了明黄的兵权,但是却不曾想到,他无意中得知还有一只最强的精兵队伍流落在外,并且需要特定的兵符才能让他们听命于自己。
这些年他何尝不是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件事情,可是一直没有找到掌控这支队伍的兵符,而这件事情只有他和宰相方世景知道,他当初甚至连沈天娇都没有告诉,以免节外生枝。
“朕知道,这也是朕一直担忧的,毕竟这支队伍有多少人,朕都不曾知道,所以这件事情还需要丞相暗中调查。”
“是,微臣领命。”方世景恭敬的开口说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宇文睿摆了摆手,示意的说道。
“微臣告退。”方世景说完,便恭敬的转身退下。
宇文睿缓缓走到高处的龙椅坐下,微闭着眼,密且直的睫毛眨动了一下,忽然睁开来,幽深如千年的深潭,深不可测,这张龙椅既然他坐下了,就不可能再起来,任何人都别想让他起来,除非他死!
次日,当太阳出现,清风徐来,漫天飘飞的花絮,满枝头白色的小花,一片一片落下来,风一吹,漫天飞舞,落到殿前的地面上,像铺了一层白色的毯子,唯美的让人着迷。
身穿淡蓝色长裙的云静初趴在在院中的石桌旁,看着这纷飞的花瓣,却不知,此刻的她比这美景更加迷人,返璞归真之中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
今早在王爷府中的人来接走宇文熠,她才回到惠宁宫,现在还明显感觉睡民不足,让她多少有些没有精神。不过想着昨夜那个宫女行刺惠妃的事情,她又皱起了眉,想起那****看见那个假扮的宫女,便在猜想这件事情是否跟他有着什么关系,还有他又是什么身份呢?
还有今早起来,她一回来,就感觉惠宁宫的人有些奇怪,就连端着茶水的绿衣都是一脸忧郁的模样,莫非才这么一个晚上,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再看着这眼前的几个宫女太监,一个个都感觉有话说,但却又都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终于忍不住的问了出口:“说吧,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桂公公看了看云静初,表情十分凝重,最先开口道:“我实在是忍不住了,静初你不知道,这宫里的人现在是传的沸沸扬扬,是跟淑妃娘娘有关的。”
“又是淑妃娘娘?又怎么了?”云静初坐直了身子,抬起双眸问道。
“就是昨夜那个宫女刺杀惠妃娘娘之后,现在宫里的人就都越描越黑,现在一个个说这淑妃娘娘的死肯定惠妃娘娘有关呢。”绿衣撇着嘴说道,心里暗暗生气,为娘娘抱不平,“真是一群不懂是非的人!”
“静初,绿衣听到得已经是最初的说法了,现在的说法都已经演变成就是惠妃娘娘杀了淑妃娘娘了。”青云也开口说着。
而其他的宫女太监也一脸愁容,眼神中也充满了担心,但是没有说任何话,毕竟他们想说的都已经说了出来。
云静初细眉微蹙,经过昨夜那件事情,必定会有流言蜚语,如果再这样传下去,对惠妃就很不利。
这惠妃才刚刚被赐封为皇贵妃,这样传下去,惠妃的麻烦又要来了,因为根据宇文睿的多疑的性子,最后他也会开始不相信惠妃,云静初想到这里,眉心更是紧锁,看来这件事情她一定要尽快调查清楚,而且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刻。
就在云静初思索的时候,一名太监快速地跑了进来,“静初,皇后娘娘好像朝着惠宁宫来了。”
这样的谣言四起,司徒嫣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自然要来,只是,这来得还真快……
这时,司徒嫣今日并未穿凤袍,而是身穿一件浅蓝色蓝长纱裙,长及曳地,小右手腕上带着与衣裙相照应的玛瑙蓝镯子,三千青丝被盘成一个芙蓉髻,发丝间隙间插入一宝蓝玉簪,浓妆淡抹,几丝发丝绕颈,说不尽的气度高雅。
在香菱的搀扶下,并没有让任何人禀报,而是气势十足的走进了惠宁宫。
而此时惠妃正坐在园子里,一身素雅的白色宫服,简单的发髻并未有任何饰品,正在揽袖作画。她正在画一只鸟,歇在牡丹丛里,展翅欲飞。
“这只鸟的翅膀还不够,怎么能飞的起来?”司徒嫣的声音响起,让惠妃放下画笔,转过身子看着司徒嫣,美眸中并没有惊讶,依旧是端庄淡雅的模样,落落大方的福了福身子说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司徒嫣对她柔柔一笑,露出难得和善的表情,柔声说道:“姐姐不必多礼。”
话落,司徒嫣转过身子,从宫女的手中接过几盒珍贵补品,接着说道:“姐姐,妹妹这次是来向姐姐赔罪来,之前都怪妹妹不懂事,所以才做了让姐姐不开心的事情,听说姐姐最近身子不适,特意带了些补品给姐姐补补身子,还请姐姐收下。”
这话一落,不禁让所有人都震惊住了,这皇后娘娘竟然是上门道歉?
云静初黛眉一抬,美眸中也闪过一丝司徒嫣,心中暗暗想着司徒嫣为何这么做?按照正常逻辑,司徒嫣绝对不会平白无故这么低声下气。
惠妃也迟疑了一下,脸上虽然还是平静的神情,但是心中也在思量这份礼物该接还是不接,想着,惠妃望向身边的云静初,云静初也望着她,但是碍于身份,却没有说什么话。
司徒嫣见惠妃没有伸手,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加温柔,继续说道:“姐姐,这是妹妹的一番心意。”
惠妃心中拿定主意,依旧没有去接那些东西,淡淡的笑着说道:“皇后娘娘总是有心,您这样真的让臣妾惭愧,只是这些东西臣妾可不敢收,皇后娘娘现在身怀龙瑞,更应该好好的补补身子,所以这些珍品还是应当皇后娘娘享用。”
司徒嫣听着这话,绝美的小脸非但看不出丝毫怒意,反而笑得越发灿烂,美得让人无法将目光移开。
就在这个时候,桂公公急匆匆的冲了进来,气喘吁吁呼了一口气,急忙说道:“娘娘,您快去看看吧,几个侍卫进来惠宁宫,说是要把静初带走。”
什么!?这话一出,让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这侍卫为何要带走静初?
云静初打量着司徒嫣脸上的神情,心中冷冷一哼,总算知晓她的目的,原来是先礼后兵。
“这又是怎么回事?”惠妃快速压下心中的压抑,皱了皱眉,问道。
“听说刚刚养心殿附近发现一尸体,经查看正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映雪死了,碰巧今早有人看见静初跟她一起,奴才也说不清楚,总之这侍卫已经快到惠宁宫了。”桂公公气息紊乱,怎么也说不清楚这事情。
映雪?云静初听着眉心一蹙,努力回忆着这个名字,似乎并没有记忆,但是想着今早接触过的人,似乎是有一个秀气的宫女,当时她跟自己擦肩而过,不知道为何看着她有些不舒服,一直扶着额走路,就在她们两个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个宫女忽然双腿一软,这时自己顺手将她扶住,然后自己就立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