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整个跪在地上,身体颤抖不已,似乎知道这一次回来定会是凶多吉少,也不敢去看司徒嫣,而此刻司徒嫣的脸上略显的有些紧张,却尽量用怒气掩盖而住,在云静初还未开口的时候,她冷冷的呵斥道:“香菱,真的是你杀了映雪?”
香菱的身子抖动更加厉害,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一句话也不敢说。
“皇后娘娘,现在奴婢可以问了吗?”云静初并没有着急,刻意等司徒嫣问完,才恭敬的开口问道。
司徒嫣冷冷的看着云静初,云袖下的细手握紧,故作不在乎的说道:“问吧。”
云静初一副悠然,一双冷戾的落到香菱的身上,冷清的开口:“香菱,你为什么要杀了映雪?是不是有人指使?如果你交代出幕后之人,或许还能将功抵过,少受点罪。”
香菱一听云静初这么说,抬头看了看贵妃娘娘,在看了看高高在上却脸色深沉的皇上,就在收回目光的时候不小心瞄了一眼自个的主子,只见主子那愤怒的狰狞的脸,黑色的瞳孔中带着嗜血的杀机,想着刚刚的经历,整个人颤抖了一下,枉费自己这么多年为她卖命,却不曾想到她会这般狠心,要将自己赶尽杀绝。
现在,无论她怎么说都不会有好下场,既然主子在她出宫后派人杀她,那么她如果说了,死的就是她的家人,反正怎么算起来都是一个死的,还不如就她自己牺牲,保全家人,如果这样的话,相信主子一定不会去伤害她的家人。
想着,香菱原本原本的紧张的神色渐渐地淡了下来,“是的,映雪是奴婢杀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其实不瞒主子,一直以来,奴婢都深受皇后娘娘的宠爱,可是自从映雪来了之后,什么事都跟奴婢争,所以就在今早知道她落井,本想救她上来,可是她却对奴婢出言呵斥,奴婢心里一不平衡,就拿着石头砸向了她的大脑,之后又将她推倒了井底,奴婢一时冲动,知道所犯大错,还请皇上赐死奴婢。”说完,她用力地磕了一个响头,这一声响彻整个大殿,仿若她的决心。
司徒嫣听着她的话,不由松了一口气,脸上的怒气顿时划过一丝忧伤,这香菱这么多年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这忽然间失去了,她心里竟然也会伤心。
“你……怎么会这么冲动!”
“奴婢对不起娘娘,一时鬼迷心窍杀死了映雪,奴婢对不起娘娘,谢谢娘娘这些年这般照顾奴婢的家人,奴婢对不起娘娘。”香菱转向主子的方向狠狠地磕头,只是希望这以后她的家人没事,她这一死又如何,她不会怕的。
好一对主仆情深,云静初以不温不热的目光看着不断磕头的香菱,她明白这香菱心中的想法,这样自然不能让她说出真话,不过她也不急。
“皇上,既然人已经查不出来了,那还请皇上处置吧。”司徒嫣芊芊玉手覆盖在肚子上,站起身,也不想再说什么,毕竟皇上也在这里,如果说了什么不好的话,皇上自然会有怀疑,于是她一副大义灭亲的神色,再看了一眼这跟了自己两年的香菱,眼神中似乎有话要说,很快传达到香菱的眼中。
“臣妾有些身体不适,请皇上允许臣妾先回去。”福了福身子,司徒嫣正要转身离开——云静初的声音悠然而起,那双眸子中闪着一道清冷的光,冷冷说道:“皇后娘娘且慢,这解决了香菱死亡真相,但是事情并未结束……”
云静初看了看宇文睿,并没有去在意他脸上的神情,因为,今晚,她始终是要这个男人失望了,不过这也是她要的效果。
司徒嫣停住脚步,就在正要转身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走到她的面前,恭敬地说道:“奴婢晓梅给皇后娘娘请安。”
“晓梅”这两个字让司徒嫣整个人瞬间僵住,一双美眸瞬间睁大,如见到鬼一般惊恐的看着眼前穿着宫女服的女子,她……她不是被传出得了重病,被丢到乱站岗吗?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
云静初嘴角勾起冷意,虽然只是看见司徒嫣的背影,但是看着她僵住的身子,就能想象到她此刻诧异,现在也只是开始而已……
其实当时她真的送了晓梅出宫,只是晓梅忽然又拜托绿衣将她带回来,说是怎么都不要离开惠妃,务必要报答云静初帮她救出家人,也就是这样,她又做了另外的打算,于是她第二日就让惠宁宫的人传出了晓梅得重病,被送到乱葬岗的消息,而为了让司徒嫣确信,她让晓梅躲在了宇文熠的秘密花园一阵子,接下来就是今天了……
“这可是晓梅亲自泡的花茶,这丫头泡的茶不错,皇后娘娘,还是先坐下来喝杯花茶,试试这味道可好?”惠妃这时忽然开口说道,语气中似乎带着另一种深意。
晓梅听着自家的主子话之后,便恭敬的将茶杯递给司徒嫣,微微的抬起头,小脸闪过一丝浅浅的笑意,就是这个笑,司徒嫣看看那杯花茶,紧接着在看看让她震惊的晓梅,她恐慌的云袖一挥,将晓梅手中的花茶全数挥掉——司徒嫣努力压下恐慌,脸色苍白无比,咬着牙转过身,看向惠妃:“姐姐,你到底想做什么?”
“难得的好茶就这样毁了,真是怪可惜,不过没有关系,晓梅,再去给皇后娘娘泡一杯。”惠妃不动声色,刚想抬起手,却被司徒嫣的声音打断——“不需要了,有什么话快说!”司徒嫣故意提高语调,试图掩饰着她恐惧的情绪。
惠妃优雅的转过身子,面向宇文睿,淡淡笑着说道:“皇上,这可是皇后娘娘要臣妾说的……”说着,惠妃便看向身边的云静初,沉声命令道:“静初,你继续说吧……”
云静初恭敬的点了点头,云袖一甩,转过身,选择不去看任何人,也不再看司徒嫣,这一切都是她自食其果而已。
“晓梅,现在你可以告诉大家,事情是怎么回事?”
“是,奴婢被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香菱威胁,让奴婢在惠妃娘娘的药里下迷迭香,好让惠妃娘娘当着众人的面浑身过敏。”其实如果没有被云静初揭穿,为了家人,相信她一定会再次犯下错误,那她真的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想着,晓梅继续说道:“这件事情败露之后,皇后娘娘竟然说要杀奴婢的家人,奴婢没有办法,只能还按照她们的话在惠妃娘娘的寝宫放了一张纸条,上面还写着一首情诗,好诬陷惠妃娘娘,就在奴婢无奈照做的时候,被惠妃娘娘发现,惠妃娘娘好心并没有处置奴婢,并且还让奴婢出宫,但是奴婢完全想错了,奴婢不该相信皇后娘娘会放过自己的家人,如果不是惠妃娘娘派人及时出现,奴婢的家人早已经一命归西了,还好,如今惠妃娘娘已经安置好奴婢的家人。”
晓梅转身看着香菱,眼眸中竟然同情,激动的说道:“香菱,你真的相信你的主子会放过你的家人吗?那么就大天真了,不要忘记刚刚她还派人去追杀你,她这么做为的就是斩草除根!”
香菱愣住了,看着晓梅的时候她也是震惊的,可是当听到她的话,在想着刚刚自己所有的遭遇,她更是震惊,心中不由开始思量着什么……
“一派胡言,本宫为何要这般害惠妃姐姐?”司徒嫣呵斥一声,冷冷的看着晓梅,那狰狞的脸十分难看。
晓梅毫不畏惧皇后娘娘如此看她,现在的她丝毫没有任何畏惧,要不是惠妃娘娘派人救了她,她和她的家人恐怕此时此刻就在地府了,所以,她要报答自己的主子,一心一意对待主子。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其实奴婢之前也认识凤仪殿的映雪,在奴婢出宫前,映雪无意一次害怕的跟奴婢说了一句话,她看到了不该看的画面,现在整天提心吊胆的活着……”晓梅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司徒嫣继续说道:“而她无意中看见的画面就是皇后娘娘在服用一种药物,而且还看见皇后娘娘在拿着一种药物擦拭自己的脸,她亲眼看见皇后娘娘将头发掀起来之后,那一块的皮肤是萎缩的,就在她将那个药物擦上之后,那萎缩的皮肤奇迹般的变得光滑了起来……”
“大胆奴才,真是胡说八道,你这是在诬蔑本宫。”司徒嫣激动的打断晓梅的话。
“奴婢能证明晓梅说的全部都是真话!”香菱似乎也想通了一般,立刻跪着上前激动的说道。
“是不是皇贵妃让你们连成一气的陷害本宫,皇上,请你相信臣妾,臣妾是冤枉的。”司徒嫣脸色早已经有了些变化,立刻转过身子朝着宇文睿求救,希望他能相信自己,站在自己这一边。
宇文睿面色阴沉,一言不发,却是看着静静看着司徒嫣,眼眸中闪过一抹沉痛,原来这就是她长期服用药物的原因。
云静初缓缓地转过身子,将宇文睿眼中的神色尽收眼底,回头望了一眼司徒嫣,掀唇道:“皇后娘娘,你说的没有错,我家主子今天就是要串通她们,只是如果没有你的所作所为,她们会这样吗?”
“奴婢能证明,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所为,今早奴婢听见映雪掉到了井里,正要去的时候正好被娘娘叫住,于是奴婢就跟娘娘一同去了枯井,映雪就在正要上来,可是就在她看见娘娘之后,她变得有些慌张了起来,不停地指着皇后娘娘的脸说,皇后娘娘的脸,好可怕,好了怕……这话还未说完,就被娘娘拿着石头砸了下去,随即推到了井里。”
香菱终于将心里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忽然激动的指着皇后娘娘,继续说道:“淑妃娘娘的死也是皇后娘娘所杀,之前淑妃娘娘忽然让天牢的人给娘娘带了一样东西,当娘娘看到那样东西,立刻就变了脸,后来就知道有人冒用了奴婢的名字去探望淑妃娘娘,原本奴婢还在为这件事情费解,就忽然想起在淑妃死的那个晚上,奴婢回到房中,就看见一个穿着奴婢的女官服的人从窗户跳了出去,可是她走的太急,竟然落下了皇后娘娘的令牌。”话落,她就小心翼翼地从衣袖中拿出一块锦帕,小心翼翼地打开之后,便看见了一块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