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行,我不行……我做不到……我只是个高中生而已……”
雪遥坚定地盯着她说:“你行!必要的时候可以找离国借兵,离国国力最强,对付这些叛乱是手到擒来。对了,离国皇帝叫离原,他喜欢你,曾经还想娶你呢,你跟他借兵他自是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至于云缈,将来你定要与她你死我活,不是万不得已的话,我求你留她一条性命。另外还有一件事我要求你,请你先答应我。”雪遥作势欲跪。
林雪慌忙扶起就要跪下的雪遥,今天听了这么多秘密,她都快要崩溃了。“我答应。什么事?”
“是关于浩远……”
林雪以为在听了这么多骇人听闻的事之后不会再惊诧了,可是事实证明她又一次错了,当雪遥说完后她已经跪倒在地,久久不能动弹了。
她浑浑噩噩地走出沉芳居,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空气一般。为什么一定要是她呢?她和子卿已经做好了逃亡的一切准备,可是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她不甘啊,真的好不甘!
子卿见她出来忙上前抱着她问:“怎么了?阿雪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皇上到底怎么处置我们?”
林雪重重地靠在子卿肩膀上,只吐出一个字:“走。”
“好,我们先回去。”子卿小心地搀着臃肿的妻子走出皇宫。
回到雪汐宫,林雪靠在床榻上休息了良久才说:“皇上要将皇位传给我。”
子卿一惊:“她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我不知道。子卿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很怕。这个位置我根本都坐不了的,我哪是那块料啊!”
子卿沉思了一会说:“那她不会杀你了,这是好事。我们就当她不知道你的身份,这样一来,云缈也威胁不到你了,你倒安全了。至于这个秘密,知道的人也只有云缈和浩远两个人,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说出去的。只是千算万算没有想到皇上竟然要传位于你,按理说云缈公主是最适合的人选。唉,圣心难测啊。”
林雪默不作声,她本想将目前局势也一并告诉子卿,但这样一来雪遥交待的有关浩远的事就会被牵扯出来。这也是她一直无从抉择和苦闷的原因。
这个时候云缈来了。林雪只得强打起精神蹒跚地接待去了。
多日不见云缈更为夺目了,她宛如秋水的眼睛深邃而清澈,如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分宾主坐定之后云缈盯着她的肚子说话了:“快生了吧?”
林雪轻轻抚摸着凸起的腹部说:“是,快了。就这几天吧。”
云缈叹了一口气道:“我曾经把你当朋友。可是你知道,这皇家的女儿是不需要朋友的,有的只是利益,是利用与被利用。我的二姐为了皇位可以杀自己的亲姐姐,还借机打倒我,我忍辱负重委屈求全,所以绝不能允许我好不容易要得到的东西被人窃取。林雪,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厉害,竟然让母亲想将皇位传给你?你是假的,你不是雪汐公主,怎么有资格接受皇上的遗诏呢?识相点的你就该消失。”
“是,我知道。我知道我早该消失。可是你给过我机会没有?我要走,你们千般推脱万般阻拦,甚至用雪汐宫上千条人命相逼,为什么就不让我走?”
“因为你那时不能走。云袅刚一倒你就消失,你让别人怎么想?他们自然就会怀疑到我,因为我是唯一的受益者!”
林雪自嘲地一笑,原来她的猜测都是对的,她果然是怕她出逃影响到自己的地位!那么,她们的友情又算什么呢?当年那个救她、帮她的云缈去哪里了?又或者是从一开始她就想用她作棋子?可是她仍然抱着一丝幻想地问:“云缈,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有预谋的,对吗?”
云缈沉默着。
“那么,你出事后给我那么银票,那时你心里面是担心我的,你曾经是把我当过朋友的,是吗?”见她仍然沉默,林雪继续说道,“只是你不该让白府的人带走了孙怜用他来胁迫我,你知道的,只要是你有事我就是万死也会帮你的,因为我不希望你有一点点的事!”
云缈终于回答了:“这换脸的事万分凶险,一不小心就会送命,你真甘愿以身试险吗?我只是为了以防不测……”
“所以当年做过换脸的人不止我一个,只是她们都失败了,毁容了,只有我一个人才成功了。那么云缈我是应该恭喜你还是感谢你呢?”
“你连这都知道了?……是,是我小看你了。原来不知从何时起你的势力已经越来越强了,强得足以威胁到我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林雪苦涩地笑道:“重要吗?知道和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呢?云缈,我一直觉得你是天女,是女神,我曾经是那么的崇拜你羡慕你。可是后来才发现……这世上原本没有完美的人。”
“你和我自然是不能比的。”云缈转过身去,望着院中红艳娇嫩的荷花说道,“不过我也觉得很奇怪,当初那么多人当中为什么就只有你活下来,不是天意是什么?难道就因为这样我得担当引狼入室的千古骂名?所以林雪,我必须揭穿你的身份,你也必须得死。这也是命,要怪就怪你不该来到这里。”
云缈吵着要见雪遥,但仍被挡在了殿外,她闹了很久,雪遥终于还是妥协了,让她进了去。只是,雪遥看她的眼神已经不复从前,是满满的悲悯,这让云缈心里一阵冰冷。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云缈试着不去在意雪遥的眼神,欲将林雪的身份说出来。但是雪遥没有让她说,雪遥只是疲倦地摆摆手道:“好了,朕现在什么都不想听,只想休息,没别的事你就出去吧。”
第二天雪遥驾崩,享年四十九岁,云缈找遍了整个皇宫也没能找出雪遥的遗诏。她只得寻了明宫人来仔细询问,明宫人却死活不肯说,问起遗诏的内容他倒回答得老实,皇上要求传位于雪汐公主。
这一来云缈就更为生气了,虽然她早知道这事,但真正听别人说起来心里不免疼痛。母亲明明知道雪汐血统不正还要将皇位传于她,这让云缈怎么不寒心?这样一来,她倒未仔细追查雪遥的死因,反而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林雪身上了。
是该动手了。再拖下去事情只会越来越不利,
她迅速封锁皇宫,另调了两万御林军重重包围雪汐宫,自己则带着一百多名侍卫匆匆赶去。一路上畅通无阻,果然这丫头还差得远,居然一点防备都没有。想来她也没那个实力来防守,她手中能用的军队可是一个都没有。
守卫没有对云缈进行阻挠,反而恭恭敬敬地请她进去。于是她穿过重重走廊,跨过长长的石墩。在众人的簇拥下气势轩昂地打开门,大腹便便的林雪便映入眼帘。
“你来了?”林雪嫣然一笑,给她倒了杯茶,然后静静地坐在椅子里。
云缈挥退众人,关上门在对面坐下,也是嫣然一笑:“你还真沉得住气。你不知道我这次是来杀你的吗?”
“我知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兴师动众地来杀我,我以为凭借你的智慧不应该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杀一个人有很多方法,但是那人死后别人会怎么看就不一样了。”
“哦?怎么个不一样?”
林雪笑笑:“皇上已经驾崩了是吗?我在这个时候突然死去,又有几万御林军作证相信公主你不好向全国百姓及上千士族子弟交待吧?但是如果我不是被杀,而是自然死亡的话……比方说我马上就要生产了,你知道女人生产的时候最容易发生意外,如果不幸的话还会一尸两命呢……”
云缈听着听着便站了起来,她紧紧地盯着她看,说:“你以为本公主是傻瓜吗?这肯定是你的缓兵之计。”
“你可以不信。不过自古以来名不正言不顺,公主没有得到皇上的传位圣旨恐怕不好登基吧?再说,朝中丞相那边公主你也不好交待吧?要知道我肚子里的可是丞相家的外孙。刚刚你说缓兵之计,那么请问公主多拖延两天我就能不用死了吗?或是你认为我真有那个本事在两天之内调来四万军队?”
“你当然没有。就是再给你一个月你也调不来。不过我的军队是不会撤走的,我看你有什么本事逃出去!”
看到云缈走出去林雪才松了一口气,这子卿怎么打算的啊?这个节骨眼上哪能有什么转机?还说要去借兵,这朝中军队哪里还能借到兵?还不如让云缈一刀杀死算了,省得她整天提心吊胆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