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守岁,大家都聚在艺欢宫等到子时放烟火,欣赏完烟火也就大致就这样了,都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不,这些人分成了好几派,后妃们在一块,谈论谁是谁非,谈论如何美颜,公主们聚在一起,就谈论男人,谈论驸马及他国的皇子,皇子们些少聚在一起,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一切都是权利使然。于是皇子们分散在各个大臣之间,谈论天下事。
东方翰然呢,清静了,他既不想惨合到妃子里面去,又不想掺和到皇子里面,毕竟他个男人,也是男人的妃子,这身份够可让人避嫌的。
东方翰然乐得清静,喝下御医调制的汤药,看着不远处的百里辕君被一些老臣包围,让他想起以前的自己,顿感一口浊气撇在心头,上下不得,搅得体内真气乱窜,没想到,自己苦练一个月,却禁不住百里辕君的一掌,悲从中来,难道我真的要这样过一辈子。
燕子宫在郡燕国境内,地处在两国交界处边上,此去燕子宫,不知有何人同去,不会是百里辕君,因为他在年后就要回归军队操练兵马。难么圣上会派谁跟随牵制我行踪,皇子还是圣上的心腹御卫,要是皇子还可以周旋,御卫则只听一人命令行事,甚难摆脱。
在郡燕国也会守岁,可是自己这个太子作为儿子,却从没好好的守一次岁,总是和自己宠爱的姬妾在一起玩乐,守岁之意,除夕终夜不睡,以迎候新年的到来,年轻人守岁,是为延长父母寿命。没想到现在却要忍着不适在为敌国守岁,远在郡燕国的父皇母妃会不会心寒呐。还有自己的太子妃卓云,温婉可人,善解人意,当时我作为太子却没把她放在眼里,如今想来还真是愧对与她。
子时的烟花准时百花齐放,炫彩夺目,人人欢呼雀跃,可在东方翰然眼里,却是如此的刺眼,终于在大家齐望天空时,东方翰然华丽丽的晕倒了,晕倒之时,在东方翰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具身体真的很虚,纵然自己熟练武功招式,可没有过硬的体质和内力,一切想法只是空想。
等东方翰然醒来时,已经两天过去了,有种恍惚,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你醒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东方翰然略惊转头,就看见百里辕君坐在床边,“这是哪儿。”东方翰然坐起身,看见一床的红色,猛然想起那晚,眼里闪过难言的神色。
“怎么,睡了两天,脑子给睡傻啦,这是本宫梓一殿的寝宫啊,没想到守岁都能把你守趴下,真给本宫丢人现眼。”百里辕君说的一脸认真,可是语气里却没责怪之意,可在东方翰然看来,可不是那么回事,这要怪谁,还不是怪你,下手没个轻重,好在我不是个心仪你的女人,要不然就要哀莫大于心死了。
“抱歉。”东方翰然不想和他耍嘴皮,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却被百里辕君按住肩膀。
“你在向我道歉。”百里辕君傻眼,都没注意到无意间用了我字,还以为他要奋力反驳,把谁是谁非分个清楚呢,据理力争,没想到他居然道歉了,今天的太阳怕是从西边出来了。
“太子殿下不是希望我如此吗,三从四德。”东方翰然坐着不动了,反正过个十天你就要离开东宫,去操练军队了,现在顺着你,也就十天而已,十天之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莫宴终于因为那一掌而怕了,肯向本宫屈服了,这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为何,心里像是空了一块地方,“本宫也不指望你能贤良淑德,只要守得本分,不违抗本宫,也不要试着来激怒本宫,本宫也不会亏待与你。”
“嗯。”东方翰然哼了一声,没有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看到莫宴如此难得的乖巧,百里辕君甚为不习惯,“躺着吧,你的外伤刚好,内伤还需本宫帮你为你运气调理,十日足够痊愈,这十日,本宫会随时为你疗伤,所以,你就待在寝殿,不要乱走。”
东方翰然点头躺倒,确实外伤已好,御医给用的良药,十指指腹已经掉疤,显出粉红色的指腹,后背和手臂也无痛感,体内内力也平稳不少,连带呼吸也顺畅不少,想来,这定是百里辕君出手运气疗伤了,东方翰然看着双手,十指芊芊,是一双适合弹琴的手,要是拿剑,会是什么样子呢?
“爱琴之人对手总是抱有特殊的执着,伤了你的手,是本宫粗暴了些,原也不是本宫所愿,如果,你要因此怨怼本宫,本宫也无可奈何,你想要什么赏赐,本宫可以满足你,说吧。”百里辕君以为手是他最为看重的东西,这也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伤了他最珍惜的东西,他一定心有怨愤才对,就和那些女人一样,只要讨好一下,得到一点赏赐,也就会欢呼雀跃,不计前嫌。
东方翰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这双手,让百里辕君顿感不是滋味,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油然而生,莫宴不再反驳自己,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吗,可是为何,他连笑都不会了。
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房门想起,一个丫头的声音传来,“太子殿下,您吩咐的山药薏米茯苓粥熬好了。”
“端进来吧。”百里辕君吩咐道。
两个丫头进来,端着粥盘食盒,见礼,“太子殿下万福,太子妃娘娘万福。”
百里辕君抬手,“免礼,放下,出去。”
俩丫头立马利索的放下,后退出去。
百里辕君端起冒着热气的粥碗,坐在床边,东方翰然坐起身,想要接过碗,却被他躲过了,东方翰然嘴角抽抽,你这是闹哪样,难不成我断手了,还要仰仗你来喂。
百里辕君舀了一勺,煞有其事的放在嘴边吹吹,然后递到莫宴嘴边,还用眼神威胁他吃下去。
东方翰然忍着心头的反感,张口接过,幸好没人在旁边,要不然,这副画面,郎情妾意,有没有,有没有。
坚持做十天的木头,不要有任何情绪,做到让你反感,无趣,甚至讨厌,东方翰然心下决定,一块没有表情的木头,还有何生趣可言,你很快就会厌弃,不出五天,我就会回到那破院子。在去燕子宫之前,一定要了解燕子宫最近的动向,这些就要靠简顷了。
“本宫没想到你真的同意邱青萝入府,你,哎,算了,本宫也不想多说什么,以后不要随便帮本宫纳妾。”知道莫宴的决定后,百里辕君差点没气炸了,这个没眼力劲的家伙,难道听不懂本宫的言下之意吗,他是真心听不懂,还是装的。本想斥责他两句,但是看他眼下如此乖巧,也就算了,下不为例吧。
东方翰然含着粥含糊的“嗯”了一声,心道,你还嫌少,后院里面那么多女人,多一个不多,我倒要看看,这邱青萝进门后,会是怎样一副鸡飞狗跳的情况,百里辕君虽然妾室众多,但是侧妃只有一位,每位皇子,侧妃之位可以有两位,这邱青萝也是急性子,要在三日之内下聘,还要十日之内以侧妃之礼入府。
东方翰然有唯恐东宫不乱的心思,来个顺水人情,毫不含糊的答应了,还给缩短了时间,五天时间,乐得邱青萝笑的合不拢眼,说什么,今后唯太子妃马首是瞻,差点没跪下叫爷。
马首是瞻,这话能信?东方翰然只是淡淡的笑笑。
一碗粥终于在你来我吃中结束,百里辕君递过锦帕,东方翰然接过,擦嘴,又递还给他,百里辕君接过,放在手盆里,又把粥碗放进食盒,摆到手盆一起。东方翰然其实很想笑,憋住喽,你百里辕君干下人的活,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好好躺着,晚上不用等本宫。”百里辕君端着食盒和手盆走出房门,同时有丫头接过百里辕君手上的东西,门也随之关上。
鬼才等你,东方翰然撇嘴,躺下,两天过去了,这府里应该动静挺大才对,毕竟要下聘迎亲吗,侧妃,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与正妃才一步之遥,还是将军之女,府里应该开始张罗着喜宴诸事事宜才对,怎么没个动静。
此时,房门开了,小绿小紫走了进来,呵,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走进正房,还有些适应不过来,那小眼神是各个方位滴溜溜乱转,“公子,殿下把我们两个奴婢派到这来照顾你,公子,你好些了吗,奴婢给您捶捶腿。”小紫开口,真不敢相信,还以为这辈子就在那破旧的小院中度过了呢,没想到,还能有朝一日,伺候到正房来,看来这公子时来运转了。
“瞧把你们俩给乐的,过来,爷问你们个事。”东方翰然好笑,不就一个奢华怪异点的房间吗,至于乐成这样,恨不得把房顶给看穿了,还有这百里辕君的嗜好真心不敢恭维,还以为那晚是他们的圆房之夜,才会一床一房的红色,没想到的是,这丫就喜欢红色,满房间的红色,红木桌椅和红色纱帐,窗帘,深红似血,显得自己在这红色之中,突兀得不得了,看来我得穿的一身深颜色,才不会那么不协调。
“爷,什么事,尽管说。”小丫头也会顺杆爬,不叫公子,改叫爷,霸气不是。
“最近府里不办喜事吗。”东方翰然转过身来趴下,也不知百里辕君给自己上了什么药,灵的很,私、处已经痊愈了。只是睡时间长了,身体酸得很。
“喜事,没听说呀。”小绿瞪着一副不明所语的样子。
“哦,好像有这么回事,管家问过殿下,明日可要派人去将军府下聘礼,你知道殿下怎么说。”小紫一边给东方翰然捶腿,一边还打哑谜。
“怎么说。”东方翰然来了兴趣。
“人家邱青萝好歹也是将军府的嫡女,要身份,那也是有的,况且,这邱小姐非要弄得人人皆知,说是太子妃亲口允诺的,从宫中回来就把殿下要娶她的消息散播的满城风雨,说是三天下聘,五天娶进府,深怕殿下不认账,这邱小姐也不是个省油的主,公子怎么就同意让她进府了呢。”小紫不明白的问,倒把正题给忘了。
“那百里辕君怎么说,你还没回答。”果然,效果不错,这邱青萝和府里这些女人有的一比,以一敌十,热闹啊。
“总管自然想得周到,想着明日去下聘礼,可这太子殿下,一口回绝了,说是、”小紫学着百里辕君来了一句,“本宫没那闲钱,要想进门,自带聘礼,顺带把太子府里办喜事需要的银子也给带来。”
东方翰然呵呵笑了一下,“那邱将军岂不赔了女儿又得赔银子。”
“谁说不是呢,白侧妃这两天都闷在房里,不曾出房门,大家伙都说,都说被公子您给气的。”小紫拉开了话匣,一时关不了口。
“哦,怎么说。”东方翰然附和。
“您想啊,这府里就她一位侧妃,权利在那些侍妾之上,那些侍妾见着她,都要恭敬的尊称一声姐姐,您是太子妃,要按照规矩,她们那些人都是要来向您请安的,介于你是男子,殿下才废了这请安一事。您和白侧妃不熟,不知道她的为人,表面看起来和善,其实,容不得其他女子爬到她头上嚣张,这不就在除夕那天,白侧妃按了一项罪名,把金夫人给罚了,一天都没给饭吃,也不给她喝水,跪在院中吹了一晚的寒风。这不病了,还躺在床上呢。”
金夫人,金郁郁,那个只会扮柔弱乖巧的女人。
“公子您不管事,这后院就白侧妃独大,这要再来个侧妃,就独大不了了,况且人家还是将军的女儿,娇惯蛮横,那是出了名的,你说白侧妃能不气吗。”
“哦,女人心真难懂。”东方翰然嘀咕一声,就听见小绿在一边也嘀咕一句,“爷的心更难懂。”东方翰然一听愣了,是吗,我的心难懂,在外人看来,的确,谁会给自己的夫君纳妾的,还纳的这么兴高采烈。
夫君,东方翰然被自己的想法震到,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东方翰然连忙收拾好情绪,摆出一副了无生气的脸。
俩丫头也识趣,立马站好迎接百里辕君,“太子殿下万福。”
“嗯,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小紫,小绿低头退了出去,小绿在关门之时,对东方翰然调皮的眨了下眼睛,还向百里辕君那边撸了下嘴,那眼神,摆明了是想让东方翰然快点讨好百里辕君,好得宠。
“这丫头,人小鬼大。”百里辕君察觉到这一幕说道。
东方翰然不置可否,在你面前少说话为好,现在,天色已黑,让你觉得无趣,自会去其他房。
“坐好,本宫给你疗伤。”百里辕君吩咐着,同时也脱了自己的鞋袜,上床。
东方翰然坐起,背对与他,感受到他双手抵上自己的背,带有点凉意,缓缓的真气入内,又觉得暖暖的,这种感觉很奇怪。
“宴,要心无杂念,这样有助于疗伤,本宫感受到你的心跳在加速,你在想什么。”百里辕君收回手,问道。
宴,好暧昧的称呼,东方翰然在百里辕君看不到的地方撇嘴,我在想什么,我只是不习惯于你有接触,那种感觉很怪,而且还在这张床上。
“再来。”东方翰然压下异样说道,我不可以有所动摇,我是东方翰然,不是莫宴,只要我的心不变,我还是我,东方翰然。
一个时辰疗伤结束,百里辕君找了几个话题与他谈话,但是莫宴只是嗯几下,没有其他言语,也没任何表情,最后,百里辕君离开寝殿,去了白侧妃的房内。
那一晚,东方翰然失眠了,东方翰然归结于这两天昏睡,睡长时间了,自然就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