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魅扫了他一眼说:“恨你有用吗?反正我已经这样了,与其把时间放在恨上还不如想想怎样活着来的实在!”一句话就把肖二说的哑口无言了。他宁愿她恨着自己,这样,起码自己还会在她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可现在,她连恨都不愿恨了!那就是说,在她的眼里,自己与一棵树,一根草没有区别!这样的认知让他更加难受了!
“看!”肖二兴奋的指着湖中心道:“是不是小龙要来了?”夜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湖中心出现了巨大的水花。慢慢的,一条银色的巨龙出现了!
那巨龙在水中翻腾嬉戏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了岸边的人,就长嘶了一声游了过来。肖二有些紧张了,它还认得夜吗?万一不认得,自己二人恐怕等不到去见卞廉就魂归离恨了!“夜,你看它还认得你吗?万一它忘了……”
夜魅皱了皱眉道:“我也不知道,毕竟有好几年没见了。何况,上次是因为我带着飞虹。这次,我可真的没把握了。”眼看着小龙带着滔天的水花迅速的靠近,心里也忐忑起来。巨龙渐渐的靠近了,它垂下头看着二人,流光异彩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夜笑了笑说:“小龙,你还认得我吗?”
巨龙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夜魅皱了皱眉说:“你是不是想我把你的鳞都拔了?”这回,小龙终于有反应了,它欣喜地看着夜魅低沉的嘶叫了一声,把头慢慢的低了下来,示意夜跳到它的背上去。夜魅苦笑了一下,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就算骑上去恐怕也不能穿过那湖底的通道的。因而就摇摇头说:“小龙啊,你去把干爹叫来。我在这里等他。”小龙不解地看了她一会儿,再一次把头垂了下来。夜魅无奈地摇摇头,拍着它的头说:“去吧,我等着你带干爹回来。”这次,小龙终于不再停留了,长嘶了一声很快就潜了下去。夜魅直勾勾地盯着小龙消失的地方,想着自己这些年的遭遇,当真是一言难尽啊。
好半天,湖中心终于又有了动静。肖二和夜魅都紧张地看着湖面,水中缓缓出现的依然是小龙那矫健的身影,不同的是,它的头上站着一个人影--是卞廉!夜魅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几年的委屈和心酸都在这一刻暴发了,她盯着越来越近的一人一龙,激动的恨不得立时就冲过去。可是,她也知道,以自己目前这个状态是决不可能扑过去的!
“丫头,是你吗?”卞廉的声音顺着风一起飘了过来。夜魅点点头,泪眼迷蒙地看着飞身而至的卞廉,激动的喊道:“干爹!”卞廉冲过来一把搂住她关切地问道:“丫头,你这几年去哪里了?为什么不给爹通个信儿?你知道我们找你找的有多苦吗?”他一叠声的追问着,夜魅却只有埋在他的怀里痛哭。卞廉看了看一旁的肖二道:“小子,你把我丫头怎么了?”还没等肖二说话,卞廉就觉得话里的丫头突然软了下去,惊慌之余连忙把住了她的脉门。这一把脉不要紧,卞廉登时就大怒道:“你个混蛋,你把我女儿怎么了?”说完抱着夜魅飞身上前照着肖二就是两记耳光!
肖二微微一愣,即而苦笑道:“前辈,就算您想打死我,也请您先把夜的病治好吧。等她好了,您就是剁了我,我都绝无怨言。”他的话说的卞廉一愣,“夜?”
“是,她就是江湖上最有名的杀手夜魅,暗夜的首领!”肖二真是有苦难言了。
“什么?她就是夜魅?不可能的,她体内不仅没有一丝内力,而且虚弱的很。这样的伸手怎么可能去杀人?”卞廉狐疑地问道。肖二苦笑着把这几年的事一一和卞廉说了,末了,她咬牙道:“前辈,只要能治好她的病,您让我做什么都行。就算让我自尽我都绝无二话。只求前辈能让我看着她好起来就行!”说完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卞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道:“跟我来!”说着长啸了一声,唤过巨龙飞身上去。肖二也连忙跳到巨龙的背上,紧紧的抱住了巨龙的脖子。巨龙长嘶了一声扭过身子向湖心游去,很快就沉入了水底。肖二也在巨大的水压下渐渐的失去了意识……睁开眼睛,肖二精奇的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不大的湖泊边上,四外静悄悄的,一点而声音也没有。龙不见了,卞廉和夜也不见了!迅速的爬起身四下里看了看,什么也没有,他们去了哪里?他有些心慌了,难道卞廉把自己丢在这里带着夜远走高飞了吗!一想到这个,他立刻就惊慌起来。手忙脚乱的在湖边逡巡起来,可找了半天还是一个人都没有。不远处就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从自己这里看过去,当真是黑漆漆的,恐怖又阴森!肖二咽了口唾沫,捏紧手里的长剑,一步一步走向树林。
林子里很静,偶尔会传来一声不知道是什么鸟的叫声,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一面还不住的打量着四周。真怕突然蹿出个什么怪兽把自己给吃了!突然!一阵瘆人的沙沙声响了起来,他连忙严阵以待地瞅向声音出现的方向。
一条白森森的身影自密林中蜿蜒而出,定睛一看,他才松了口气--是小龙!天,他忍不住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自己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小了啊。小龙来到他跟前,嘶叫了一身,扭转身子又朝来路疾驰而去,肖二连忙运起轻功紧紧地跟在它的身后。一刻之后,眼前出现了一片开阔地,几幢茅屋就在开阔地的中心地带。肖二长出了口气,迈步走向正中间的那座茅屋。
“晚辈肖二求见卞老前辈。”他恭恭敬敬地弯腰一揖到地。一阵劲风过后,屋门便敞开了。肖二迈步走进屋子,下意识地看了看--简简单单的布置,连个装饰都没有。正中有一张桌子,上面供奉着一个牌位:爱妻聂清扬!
心里也不由佩服起这个痴心的人来,居然独自一个人在里死守了这么多年。这样的人天下能有几个?想想自己--若是无忧当真不需要自己了,那自己也找个地方隐居算了,唉!
“过来!”卞廉低沉的声音把尚在沉思的肖二吓了一跳,连忙走了过去拱手道:“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