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哥,我是不是眼‘’睛花了?”我笑着问了站在我身边的三炮一句。
三炮也有些感到奇怪的和我对望了一眼,摇着头回答说:“如果你眼睛花了,那么我眼睛也跟着花了。”
吴景红!居然在西双版纳又见到了吴景红!
她现在不是应该待在东海,去和冯文继续争夺东海地下霸主的地位吗?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跑到西双版纳来旅行呢?不会是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大功告成了吧?
“文渊,这么巧?”这个时候,吴景红也发现了我,笑着向我走了过来。
“是很巧埃”虽然脸上满是尴尬,我还是冲吴景红轻轻笑了笑。
吴景红倒是对在这里见到我们没有任何意外,“你们也是坤杰先生的客人吧?”
坤杰是我们这次来西双版纳要见的人,也就是锦城国际毒品交易的上线负责人,金三角地区大毒枭坤氏家族这代的重要头目之一。
“大姐既然用了也字,这么说来,大姐和坤杰先生很早就认识了?”强压着内心的震撼,我笑着反问了吴景红一句。
吴景红没有否认我的猜测,点了点头,“我和坤杰先生的交情也有快十年了,我们之间的合作也一直都很愉快。”
我回头看了看三炮,三炮点了点头,小声在我耳边告诉我:“四龙帮以前也经营毒品交易的,只不过毒品生意一直都是吴景红亲自负责,没有任何人可以插手,帮里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核心层的四个人知道。”
顿时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侵袭了我的心头,原来我在四龙帮里从来也没有真正的进入过核心层,吴景红从来也没有真正的信任过我,甚至她或许只是想利用我罢了。
“看来我以前还是不了解吴总到底有多少产业埃”笑容已经从我的脸上消失了,而我也不再称呼吴景红大姐了。
吴景红愣了一下,不过她马上就恢复了平静,笑着说道:“是我们一起先进去等坤杰先生呢,还是各自先随便转转呢?”
“还是各自逛逛吧。”既然吴景红也出现在今天的会面中,那么三炮和石头就算隐藏起来估计坤杰也是会清楚我带到西双版纳的实力有多大了,这样的话,我们分开就不如呆在一起了。
终于等到了和坤杰约好见面的时间了。在约定好的地点,我见到了和吴景红谈笑正欢的一个男人——坤氏家族中这代人里年龄最小的子弟,坤杰。看起来这个坤杰更像是一个受到过高等教育的海归,并不想我想象那样是个彪悍的汉子。
在来西双版纳之前,王博轩特别向我介绍过坤杰这个人,在目前一代坤氏子弟中,虽然算不上最精明的一个,但却是最狡诈的一个。打个比方说,困氏家族这代子弟中,最精明的、也是家族公开的继承人坤海是一只算无遗策的狐狸,而坤杰则是隐藏在暗处的狼!
“坤杰先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我礼貌的向着坤杰打了声招呼。
坤杰停下了继续和吴景红谈笑,像是见到一个老朋友似的,走到我的面前,给了我一个紧紧的拥抱,“不用这么客气,我的朋友,是我来早了。”
“坤杰先生,这位是?”一旁的吴景红居然装着并不认识我,轻轻的问了一句。
坤杰这才松开我,笑着替我和吴景红坐着介绍:“吴总,这位是东莞王总新的代表,肖文渊先生。”“肖先生,这位是来自东海的吴景红女士,和你们一样,都我们坤氏家族最信任的朋友。”
“肖先生,幸会。”吴景红冲着我笑了笑。
“吴总你好。”我也轻轻的回了一句,心里对吴景红的印象又下降了几分,这个女人还真挺会演戏。
“那么坤杰先生,我们可以正式开始了吗?”我转头问了坤杰一句,因为这次会面打的旗号也是为了商谈明年的供货分配问题。
坤杰冲我耸了耸肩,没有说话,而吴景红却无奈的苦笑着说了一句:“王总没有告诉过你吗?每次我们都不能按时开会的,因为还要等一只爬的最慢的乌龟。”
“乌龟?”我奇怪的看了一眼吴景红,因为来之前,王博轩除了向我介绍了一下坤杰的情况,并没有告诉我还会有别的什么人出现在这次的会面。
坤杰笑着拍了拍我,替吴景红说出了答案:“就是帕勒塔洪啦,这个家伙每次都会迟到的。”
“这个帕勒塔洪又是谁呢?”这次提出问题的是我。
“帕勒塔洪是我们在中国的业务三个合作伙伴之一,负责北路。”坤杰倒是没有对我隐瞒什么,“帕勒塔洪在他们维语里是斧子的意思,可是这个家伙从来也没有让我看出他那里像斧子锋利。”
正在我们几个还在议论帕勒塔洪的时候,这个家伙带着四五个保镖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说曹操曹操就到。”坤杰用手指了指帕勒塔洪一行人,笑着说道:“你这只乌龟终于来了。”
“坤杰先生怎么可以在新朋友面前这么说我啊!”帕勒塔洪大笑着走了过来,分别给了坤杰和吴景红一个礼节性的拥抱,然后才向我伸出了手:“新朋友,今天我们第一次见面,握个手吧,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们也可以相互拥抱。”
看着我有些尴尬的愣了一下,坤杰忙笑着替帕勒塔洪做出了解释:“肖先生不要误会,这是帕勒塔洪的习惯,第一次和我见面的时候,这个家伙也是对我这样的态度。”
吴景红也在一旁笑着说道:“这只死乌龟疑心很重的,他总是怀疑会有警方的人混到我们中间来。”
听到坤杰和吴景红的解释,我笑着握住了帕勒塔洪的手,“相信下次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一定会相互拥抱的。”
虽然人到齐了,但是并没有马上就在这里开始讨论来年毒品的份额分配问题,显然这些从事了很多年毒品交易的老油条们比我想象的要谨慎的多,大家只是在这里集合,真正商讨的地点,却是在几十公里之外的景洪市的一家宾馆。
幸亏刚才遇到了吴景红,让我改变了让三炮和石头暗中隐藏起来的主意,否则这一换地方,我要么只能丢下暗中做准备的三炮和石头,要么就要得罪坤杰和帕勒塔洪,他们如果知道我把手下埋伏在暗中,一定会对我有很大意见的。
坤杰已经在植物园外安排好了车子,一共是四部三菱越野吉普,坤杰坐进了第一辆车在前面领路,我和三炮、石头一辆,吴景红和她带来的手下一辆、帕勒塔洪选了两个手下上了最后一辆车,其余的手下则等在了植物园。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来到了西双版纳州最靠近边境的城市——景洪市。
景洪被誉为孔雀之乡,也是西双版纳最著名的旅游胜地之一,这里前几天我和三炮、石头倒也是来过,可惜我们并没有在这里住宿,对任何酒店的地形都是毫无印象。坤杰并没有把我们会面的宾馆选在景红市区比较豪华的星级宾馆里,而是直接开车带着我们绕开市区,来到了一个偏僻的村寨。
“条件简陋了点,不过安全系数要高。”坤杰下车之后,伸了一下腰,慵懒的向我们解释道。
我和吴景红、帕勒塔洪都忙表示无所谓,跟着坤杰一起走进了村寨里一个普通的竹楼,而三炮、石头以及吴景红和帕勒塔洪的保镖们都被留在了住楼下。
“阿农,都安排好了?”坤杰向竹楼里站着的一个中年男人低声询问了一句。
叫阿农的男人点了点头,独自退出了竹楼。不过当阿农走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我发现吴景红和帕勒塔洪都对这个阿农表现出了极大的尊敬,甚至帕勒塔洪的眼神中还多了一丝敬畏。这个阿农绝对不简单!凭着我对吴景红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对一个普通人这么客气的,这个阿农到底是什么来头呢?
“坤杰先生,这个阿农是?”我知道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克制住自己的好奇,问了一句。
“阿农是我们家族在中国的负责人。”坤杰不咸不淡的回答了一句,“一个很无趣的家伙,肖先生以后不用理他。”
“谁敢说坤农先生是个无趣的人呢?他可是坤杰先生的二哥呢!”吴景红看似无意的笑着把阿农的信息传递给了我。
坤杰倒是没有怪罪吴景红的多嘴,仍然是轻笑着回道:“在他没有犯错之前,我的确应该叫他一声二哥,可是现在嘛,他应该称呼我一声小少爷。”坤杰说着,向我们摊开了双手,笑道:“现在我们谈正事?”
对于坤杰的提议,我们当然都没有意见,因为这也是我们见面的唯一目的。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虽然说起来我们坤氏是各位老板的供货人,可是如果没有你们这些老板,我们的货销量至少要每年少七成以上,所以你们才是真正的上帝。”坤杰的开场白显得很谦卑,“至于明年供货的份额,还请三位上帝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坤杰的话音刚落,吴景红和帕勒塔洪的眼神都看向了我。
“还是先听听帕勒塔洪先生和吴总的意见吧,我只是一个新人。”我冲着坤杰点了点头,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提议。
没等坤杰回答,帕勒塔洪粗着嗓子开口道:“你们一直都是坤杰先生最大的客户,你不表态,那里轮的着我和吴总乱说话呢,是吧吴总?”帕勒塔洪说完,向着吴景红笑了笑。
吴景红也笑着点头附和道:“是啊,坤杰先生的货一直以来都是优先供应给南路,就连帕勒塔洪的北路都要靠着你们南路剩下的一点尾货生活,就更别说我们中路这些散户了。还是肖先生先说说你们的想法吧。”
对于吴景红的这种说法我是明白什么意思的。一直以来,金三角的毒品都是通过海路输出到欧美的,可是随着国际缉毒组织对海上毒品走私打击的力度的不断加强,近十几年开始,金三角的毒品改变了输出路线,通过云南、广西等边境流入大陆,然后大部分毒品经广州、东莞、珠海等城市后,进入香港、澳门、台湾、日本等地市场,这就是所谓的南路;北路则是经四川、青海、新疆,然后进入中亚、东欧、北欧市场;而所谓的中路其实就是南北两路走私的毒品之外的少量毒品,通过湖北进入江浙等国内市常在这三条毒品走私通道中一直是以南路销量最大、也最受金三角各毒枭重视。
“那么明年我们的订单和今年一样吧。”知道搪塞不过,我笑着说出了一个让坤杰、吴景红和帕勒塔洪都没想到的答案。
“什么?肖先生你确定吗?”帕勒塔洪第一个叫了起来,作为毒品的销售一方,每年对毒品的需求都是越来越大的,所以每年他们都会为了第二年的毒品份额而争吵一番,他或许根本没有想到我会要这么少的货。
吴景红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从她脸上的表情来看,她似乎也没有想到我会只提出按照今年的份额来获取毒品。只有坤杰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既然肖先生已经有了收手的打算,那么不如明年比今年再减一成?”坤杰笑着向我问道。
王博轩说的没错,坤杰果然足够狡诈!他不可能猜出我想终止毒品交易的企图,而事实上我虽然真的想终止毒品交易,可是也是打算可是是先逐步减少毒品交易量,通过几年时间才终止毒品交易的。所以他现在只是在试探我!
“那倒不是。”我笑着否定了坤杰的试探,“只不过是我今年只是一个新人,不想因为份额分配的问题和这两位前辈再发生什么不快,所以才决定按照今年的标准,算是我的新人礼物吧。明年的时候我可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坤杰听完我的解释,脸上才露出真正的笑容,又对帕勒塔洪笑道:“那么你这把生锈的斧子呢?要多少?”
不等帕勒塔洪回答坤杰的问题,我们面前桌子上的水瓶突然好像被什么东西打碎了,还没等我们做出任何反应,又是一声闷闷的枪声从竹楼对面的山上传了过来,而这声枪响过后,吴景红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而她中枪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她刚才坐的位置,而是挡在了我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