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腹黑丞相的宠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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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将军夫人

母后的强势百里婧从小深有体会,相比于父皇的“博爱”,母后却只宠她一人。也是受母后的影响,她才会坚持上鹿台山习武的念头,只因母后是大兴国有名的女将军。

百里婧的眼底氤氲着水汽,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如意,慧心,替公主梳头。”司徒皇后吩咐道,后宫最忌讳蓬头垢面,任何时候都要干净整洁。

两个宫女忙上前扶起百里婧,带她进了内室。梳妆镜前,经由宫女灵巧的手,将长短不一的头发修剪整齐,分别垂在两侧耳际,头顶处绾成发髻,用钗环固定,倒也整齐利落。

待百里婧收拾妥当从内室出来,恰好看到黎贵妃和百里落携手进了未央宫,母女俩仪态万千地给司徒皇后请安,之后,黎贵妃熟络地坐在下首的贵妃椅上,百里落则亲切地上前拉百里婧的手,道:“婧儿,让姐姐看看,锦华宫的宫女真是心灵手巧,妹妹的头发梳得真别致呀。”

百里婧却毫不客气地抽出自己的手,没有父皇和其他外人在场,无须表现姐妹情深,她从不曾将黎妃和百里落放在眼里过。

那段失败的爱情里,最让她无法释怀的也许不是韩晔的变心,而是他如此轻易地判定,过去的四年都只是一个错误,却承认眼前这个惺惺作态的女人是他一生所爱——

如果你要丢了我,至少给我一个好一点的情敌,让我输也输得心服口服。

然而,爱情与比武到底不同,毫发无伤的那一个不一定就是赢家。

被这么明显地拒绝,百里落却丝毫不恼,仍旧温婉地笑道:“婧儿,刚刚在来的路上碰到了妹夫,妹夫的精神还是不大好啊,有没有请太医替他诊治诊治呢?走路都要人搀着,日后可如何是好?”

百里婧冷笑一声,眼睛上下打量着百里落,学她的口吻软绵绵道:“姐姐,你似乎管得太宽了,我的夫君身子如何,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指指点点?有那么多闲工夫,不如自己去看看大夫,看伤到了心肝肺还是撞到了脑袋。”

百里落脸色一白。

黎贵妃却还是笑容满面,对司徒皇后打趣道:“姐姐,婧儿丫头这张嘴真是不饶人哪,落儿,你何苦费这个心思?成日家跟我念叨婧儿妹妹如何如何,要多置备些名贵药材给婧驸马送去,让婧驸马好好补补身子,可惜,婧儿不领情哪。”

百里婧的性子最是护短,昨日回门筵上的那番话,绝不是一时兴起说说而已,这会儿见黎妃明里是教训百里落,实则编派墨问身子太虚,兼暗骂她不知好歹,心头已然火起。

她未发作,只是淡笑着施施然走上前去,忽地拔出袖中的玄铁匕首,“咚”的一声插在了黎贵妃身侧的茶几上,玄铁匕首极其锋利,即使是名贵的红木,匕首也整根没入,只剩下一小截金色的刀柄。

如此近的距离,刀光刚好划过黎贵妃的眼,她原本带笑的面容吓得煞白,手中的茶盏一抖掉在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溅湿了她的裙摆和鞋子,她颤抖着手指着百里婧道:“你……你……”

百里婧一笑,轻而易举地拔出没顶的匕首,重新收回袖中,瞅着黎贵妃,颇无辜地叹了一声:“这未央宫不是闲人可进的,我们司徒家不比那些装模作样以色侍君的小人,黎妃娘娘既然敢来,就要做好这些心理准备,刀啊剑的不长眼,不会因为谁说话好听娇声软语就对谁客气。这玄铁匕首是父皇赏赐我的宝贝,若是黎妃娘娘还想见识见识,只管告诉我便是。”

随后高声喝道:“来人呐,快去请太医,就说黎妃娘娘受了很大的惊吓,一定要给娘娘多抓几副药压压惊,顺便拿姐姐准备的那些名贵药材多补补,正好不浪费……”

黎妃在未央宫吃了亏,愤愤甩袖而去,回到咸福宫砸了一地的珍奇古玩,气得着实不轻:“悍妇所生的女儿也是个不要脸不要命的小泼妇!本宫倒要看看这小泼妇到底是个什么下场!”

百里落的神色已经恢复,不似黎妃那般愤然,反而上前拍着黎妃的背,安慰道:“母妃,她们那是狗急跳墙,事事不如我们便开始咬人了。母妃若是因此气坏了身子,不是便宜她们了么?不过,就算她们的嘴皮子再厉害,也改不了既定的事实——那个悍妇生不出儿子,小泼妇嫁了个活死人,再猖狂也不过是一时的,而且,我听说,自从嫁入相府,百里婧便和那个病秧子分居,此事若是让父皇知道了……会怎么样?”

黎妃缓缓勾起唇,慢悠悠道:“若是你父皇知道了,文武百官也知道了,陛下的赐婚就等同儿戏,那个小泼妇不仅欺瞒了你父皇,也欺骗了天下百姓,如此不守妇道嚣张跋扈的人妻,就算贵为公主,也要受到处罚!”

百里落灿然微笑,明眸与额际的银锁珍珠相映,挽着黎妃的手臂摇了摇:“母妃,既然如此,那您还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们坐等好戏便是。”

黎妃瞅着百里落,伸手点了点她的眉心,带笑嗔道:“落儿,还是你想得周到,啧啧,真是青出于蓝啊。”

百里落娇羞地低下头,眼眸中却闪过狠色,幽幽道:“母妃,我八岁的时候就发过誓,她的所有东西,总有一天,我要全部都夺过来!”

虽然司徒赫被关进了刑部大牢,但碍于司徒家的势力,刑部的官员、狱卒都对他十分客气,甚至,他仍穿着他的玄铁铠甲,并未像其它犯人那样被迫换上囚衣,景元帝还未发话,无人敢给他轻易定罪。

靠着冰冷的墙,坐在潮湿的地上,周围散发出阵阵霉味,江南的气息始终是湿漉漉的。司徒赫轻咳了几声,却不是因为这牢中的湿冷,喉中残留着西北的凛冽寒风,这十日来一直呼啸于耳边,且毫不客气地无孔不入。

借着牢房顶窗射进的白光,司徒赫垂眸,视线落在左手腕系着的那条红绳上,颜色已经旧了,红绳上串着的银坠子有薄薄两面,正面刻着他的名字,赫。

四年来,无论红绳还是吊坠都沾过无数次的血迹,时常将他的名字染成血红色,可是背面,紧贴着手腕脉搏的那块地方,却始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