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九和袁出都震惊了,不由地暗暗吞了吞唾沫,要出大事了?
薄相家的小猫儿不仅连吃的都哄不好了,反而养成了这等暴脾气?不知清心殿内的大帝是否一家和乐,还是有后续波折?鸣山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两年不见,出来都变了个人?
“我还没说完,还有红烧肘子、桂花鸭,也不稀罕?”薄相从来非常人,他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一击不成,再放了杀手锏,猫儿最贪吃,还能不动声色?
若是从前,梵华该双眼放光立马没了原则地扑过去了,薄相家的小猫儿是出了名的好哄,一顿饭的事儿而已。
梵华还真动了,忽然抬脚朝薄延的方向走了过去。
薄延身后的仇五面露欣慰,这才对嘛,一道菜降服不了小猫,她起码得挣三道大荤才肯妥协,本性如此啊!
然而,就在薄延沉静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走过来的猫儿时,猫儿忽然一个发狠,出其不意地出手,将薄延揍得倒退了两步。
众人噤声,见梵华还趁乱将什么塞进了薄相的嘴里,对着薄相冷笑道:“不要脸的老家伙,调戏良家妇女就是这个下场!”
薄延被自家猫儿算计不是一次两次了,从前还能有个分寸,如今却是完全懵了,嘴里钻进了东西,逼迫他一直咳嗽,想要伸手去抠喉咙里的东西。
温润如上好青瓷的薄延,竟也有失态的时候。栽在自家猫儿手里,也算是唏嘘。
见薄延快咳出血来,显然难受之极,梵华这才展颜笑开,扬眉对薄延道:“别抠了,老家伙!这是好色蛊,只要你心里不想着去靠近小姑娘,这蛊毒就不会发作。用吃的骗姑娘,你也太低劣了点儿吧?本姑娘什么世面没见过,稀罕你们家几道菜?无知!”
“相爷!您没事吧?”仇五这才觉得不对劲了,这是出大事了啊,相爷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小猫儿真对相爷下狠手了?
看薄延一脸难受,沉静的黑眸却盯紧她,梵华笑眯眯的,半点愧疚感也无,反而略得意:“难受是应该的,像你这样的家伙就该难受一阵,下次别再随便和我说话。”
“梵华,不得无礼。”
场面正难以控制,清心殿走出帝后同太子一家三口,远远望见这边的情形,皇后便喝了一声。
皇后叫的仍是梵华,怎的人却不是那个人了?
见了皇后,梵华才真的笑了,上前两步,解释道:“少主,他调戏我,我只是给他一点教训,才没有无礼。”
百里婧同情地看向薄延,正与薄延的目光对上,她没做解释,只是叹息道:“梵华,解了薄相的蛊毒。”
梵华撇了撇嘴,略有遗憾地走到薄延身边,在薄延深深的注视目光中,她再次将一样东西塞进了薄延的嘴里。
“以毒攻毒,你去一次茅厕就没事了。记得别沾荤腥,还有,一个月之内你也不可以近女色,这是给你的教训!”梵华好心地提醒道。
再不管薄延是什么脸色,梵华说完便望向百里婧道:“少主,我帮他解毒了,小君倾让我抱一抱。”
她大步往台阶上走,忽地停下脚步警告薄延道:“老家伙,你别跟上来啊。我告诉你,我不是小姑娘,我已经成亲了,而且我夫君比你好看一百倍!你就不要再妄想了,去调戏别人吧。下次再犯,我可饶不了你!”
“!”
九命猫成亲了?和谁?薄相是被绿了吗?
除了帝后一家,其余所有人的眼神都可以用惊讶来形容,连大帝也面露疑惑。
可怜薄相,苦等童养媳两载,结果等来了一顶绿帽子,碧绿碧绿的。
“好。”薄延忽然笑了,竟对梵华所说点了点头。
他一笑,那双沉静的黑眸越发柔和了,可熟知他的人都知晓,薄相这是怒了,小猫儿恐怕下场凄惨。
“陛下,皇后娘娘,两国使臣同朝中大臣已等候多时,请陛下同娘娘移步朝华殿。”薄延这丞相当的,万分尽职尽责,即便是童养媳飞了,他也能迅速恢复镇定,如常地处理国事,那腰背挺得很直,半点颓态也不见。
正如薄延所说,朝华殿内,东兴北晋的使臣已静候许久,连白太后、白国舅、承亲王君越及其余三大豪族之人也已等得各怀心事。
北晋此番派出的使臣是韩晔的四弟韩瞳,少年模样,为人心思缜密且武功不俗,向来唯兄长马首是瞻,韩晔登基后获封青州王。
东兴的和亲队伍由昔日禁军统领杨峰亲自护送,新帝为防杨峰有谋逆之心,调遣如今的禁军校尉赵拓为副使,监督送亲队伍。如今,杨峰坐在三公主百里柔下首,赵拓坐于其后。
一国派的王爷至此,一国以公主和亲,皆是给了西秦最大的面子。
所有人都在等。
等传说中的西秦大帝,等那位宠冠后宫的白氏皇后同太子。
无论西秦帝后来或不来,都有人高兴。
眼看要过寿宴吉时,东兴、北晋使臣无人说话,倒是白太后率先发难,问询道:“来人哪,去问一问皇帝,今日有两国贵客在此,这寿宴何时开始?”
北晋韩瞳忙道:“太后娘娘,今日大帝才是寿星,我们多等一时不妨事的。”
东兴使臣杨峰代替三公主寒暄道:“太后娘娘,既然是贺寿,自然得守贵国的规矩,我们三公主并不觉有何不妥。”
杨峰为东兴皇城禁军统领多年,只学会了一样事——忠君,哪怕遭新帝嫌隙,仍旧忠于职守,未敢有二心。即便此刻与北郡府叛臣同席而坐,心中恨不能处之而后快,他却还能一忍再忍。
见两国使臣如此沉得住气,白太后面上带笑,瞧了君越一眼,君越会意,笑道:“两国的使臣大人如此看重大帝的寿辰,实乃我大秦之荣幸。这样吧,本王去前殿瞧瞧,看皇兄是否已在来的路上……”
君越正欲起身,忽听得一声唱喝:“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子殿下驾到!”
一连三声,震得君越忙又跪坐了下去,膝盖撞到了桌角,疼得他面上一抽搐。
本想瞧大帝的笑话,想拿他无妻无子、病入膏肓做文章,怎的不仅皇帝来了?连皇后和太子都来了?
难不成是凭空冒出来的?或者是薄延的诡计?君越心里没有底,与太后对视了一眼。
白太后眼眸深深,面色已十分不好看。
“父皇,祝你生辰快乐,龙体安康,万岁无忧。”
人还未见,一个稚嫩的声音先入了众人的耳。
接着是西秦大帝的笑声,不怒自威却又心满意足的说话声:“倾儿,还是你母后教得好,字字句句深得朕心。”
朝华殿内的使臣,连同大秦出席寿宴的朝臣们也都屏住了呼吸,一瞬不瞬地盯着声音传出的方向。
没有人见过传说中的太子,可他如今已能说话。
只见一道玄黑的龙袍率先自殿后走出,那张脸果真如九州世人所夸张的那般颠倒众生,而此刻他单手抱着一个与他有八分相似的孩童。那孩童着太子礼服,与他父皇一式一样的玄黑,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毫无畏惧地扫视过众人。
紧随他们父子身后的是一位身着玄色凤袍的女人,云鬓高耸,美艳绝伦,一颦一笑皆让人神魂颠倒。
北晋那边韩瞳暗自感叹,西秦帝后太子三人,云集了九州最精华的美貌,果然名不虚传。
而东兴的和亲队伍里却有三人睁大了眼睛,视线胶着在那位拥有天人之姿的西秦白氏皇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