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医学艺术疗法——操作技法与经典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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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游戏疗法(8)

第9次

很久没见到昊昊了,今天一见感觉长大了一圈。走进办公室后昊昊看了看四周,好像有点害怕风扇。昊昊拿起假面骑手玩偶,将坏人玩偶递给治疗师,并大声喊道:

“假面骑手玩偶”很厉害哦!

坏人玩偶被打败了。之后又把玩偶小人们全部放进了家族玩偶房子里,让他们就寝。

昊昊将沙子装进杯子中,压结实后想把它弄成固定形状。但是没弄好,有些碎了。昊昊:不行啊,你帮我!然后递给了治疗师。治疗师:好了,弄好了!昊昊:弄得更漂亮些……治疗师:好了!还要弄吗?

昊昊:不用了,明天再弄吧!

治疗师:好,下次再弄。治疗师意识到昊昊正在与自己对话呢。好像是把之前的沙制品当做蛋糕,昊昊往上面装饰上草莓。昊昊笑着说道:生日快乐!

当治疗师开始唱生日歌时,昊昊却又拿出了积木开始拼了起来。昊昊:拼好了,拼好了!孩子的房间,拼不好啊!治疗师:你在拼孩子们的房间吗?昊昊:是啊,小二的房间。

治疗师:小二?是指小学二年级学生吗?

昊昊:是啊,小二的……治疗师:二年级1班?昊昊:不是,是二年级3班。

治疗师:昊昊已经是二年级学生了!昊昊:是啊,小二的房间,拼不了啊!那是一个墙壁上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像一个小箱子样的房间。

母亲:连续3周有3个亲戚去世,其中包括昊昊的祖母。根据惯例的不同,有用火葬,也有用土葬的。祖母的土葬好像给了昊昊很大的打击,他眼都不眨一下地盯着。

第10次

进到办公室后,昊昊一边取来了积木,一边说:再拼一个房子。

治疗师:即使地震来了也没关系。昊昊:嗯,没关系……治疗师:地震来了也不害怕吗?昊昊:怎么可能不怕呢!治疗师:啊,这样啊!

昊昊:这回拼的是两层楼房,再拼上电梯,太难了,还是不拼了。治疗师:是啊,好遗憾啊!昊昊:是一个有大大小小窗户的房子,不过没有屋顶。母亲:有一天突然说道:“今天开始我要一个人睡。”那之后,真的就一个人睡了。

母亲:有很多朋友开始主动到家里来找昊昊玩。朋友们来了之后,昊昊会把冰箱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招待客人。所以冰箱经常都是空的。

母亲:也许邻居们都在说我没管教好孩子,不过我却觉得这样很好。

第11次

进到办公室里面后,昊昊说道:房子,我要拼房子。

治疗师拿出了积木。昊昊选了一块比上回更大的地面后,开始一面一面地拼房子的墙壁。房子的墙壁拼好后,开始拼屋顶。但由于用力过大,刚拼到一半的屋顶塌陷了,看来这对昊昊来说还是有些难度的。昊昊嘴里骂着脏话。之后又开始嘟哝道。

昊昊:不要来,不要进来!我讨厌算术。不要让我写作文!

治疗师默默地听着。房子周围的墙壁拼好了,还拼了一个可以自由开闭的门。治疗师不由得称赞道:啊!拼得太棒了!于是昊昊一脸炫耀地说道:很棒吧!治疗时间结束。昊昊:还是不拆了,就这么放着吧!治疗师:好啊!不过恐怕它自己会散了。昊昊:……不会的!说完后,把它藏到了抽屉的最里头。离开了办公室。

阶段评述:

在该阶段,来访者已经开始把自己的内部象征世界和外部世界建立起联系,是来访者开始有的比较重大的转变。具体表现如下:

面对突然告知的休息日,昊昊所表现出来的震撼,令治疗师再次认识到治疗已经达到了很深的程度。昊昊的理解能力很强,但却不理解节庆日也是休息日,并由此而混乱,这一点令人难以理解。大概是因为突然被告知那天是休息日而让他产生了一种好像突然间失去了宝贵的东西般的不安全感,为了确认这一点才有的那种举动吧。而那次事件后的下一周因为发烧而没能来这件事情大概也是他对治疗师的疏忽的一种反抗情绪的表现吧。想到这些,治疗结束时治疗师就这件事向昊昊道歉并向他保证今后一定会注意。

变身机器人可以说是昊昊的分身和自我意象,前面已经就这一主题进行过阐述了。不过,来访者的另一个分身,也就是人形玩偶游戏中的婴儿玩偶,由婴儿长成少年这一成长的主题也是十分有趣的。婴儿玩偶的成长象征着昊昊自身未成熟部分的成长。昊昊还构建了使他们免受外部侵害的房子和房间等。特别是反复修建才完成的房子中可以自由开闭的门最后安装成功时,治疗师感觉到了昊昊的内部世界在被牢牢守护着的同时,已经将象征世界同外部世界建立了连接点。由此,昊昊的游戏迎来了重大的转变。

第12次

昊昊穿着学校的运动服进入办公室。

看也没看上回的积木。大概那房子已经结结实实地生根于他心里了吧,治疗师想道。

变身机器人在狠狠地揍怪兽,怪兽到处乱蹿着昊昊灵活地操纵着二者。

治疗师:这是什么怪兽?昊昊:淘气怪兽。昊昊:狠狠地揍它!

正斗着的时候,昊昊突然把那怪兽递到了治疗师手中。战斗继续进行。最后,怪兽终于被打败了。

治疗师:哇!掉下去了!昊昊:掉河里了吗?治疗师:是啊,掉河里了,扑通……昊昊:这家伙,会不会游泳啊?不会游。然后昊昊又喊了声:女妖怪!

并拿出了红色的怪兽和人鱼玩偶。接下来上演的是变身机器人帮助人鱼玩偶打败了红色怪兽的剧情。最后,红色怪兽沉到了河底,昊昊模仿人鱼玩偶对变身机器人说道:非常感谢你救我!然后人鱼玩偶游到水中不见了。

玩偶小孩们开着3辆车出门郊游去了。车子绕着沙池转了一会儿后。

昊昊:开始爬山了!好漂亮的山啊!好开心的郊游啊!

治疗师:风景好美啊!

散了一会儿步后。昊昊:该回去了!然后让玩偶们全部入睡。昊昊一边说着,一边愉快地站了起来。昊昊:今天就到此为止!

治疗师:已经结束了吗?还有3分钟呢!昊昊:够了,我们走吧!说完走出了办公室。

向他母亲等候着的房间走去的路上,我指着他的衣服问道:是学校的服装吗?

昊昊:嗯!

治疗师:有校徽吗?昊昊提起衣服上的校徽给治疗师看了看,满脸的自豪。母亲:喜欢音乐,唱歌的声音很好听,所以经常被表扬,还被指名独唱。

(过了一个暑假)第13次

再见昊昊的时候,个子长高了很多,脸也长成了少年的脸了。

他找出了一套画画用的玩具。那是一种将已经刻上图案的磁铁往屏幕上盖个戳,然后再用笔描出来就成了一幅画的画图工具。昊昊一边哼着歌儿一边画着。

昊昊:雨伞。大雨哗哗地下着(图2.4)。

慢慢地却又不发一言了。再画了两个小孩后,昊昊紧贴着在后面又画上了两个影子,使整幅画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图2.5)。

之后画的是6个手拉手的小孩(图2.6),但刚画好却把它全涂黑了。

昊昊还是一言不发地,默默地又画上了星星。

治疗师:是晚上吗?

昊昊:是的。

引自:河合隼雄.从事例中学习心理疗法.日本评论社,1990图2.5雨中有影子的小孩引自:河合隼雄.从事例中学习心理疗法.日本评论社,1990图2.66个手拉手的小孩引自:河合隼雄.从事例中学习心理疗法.日本评论社,1990之后,昊昊取出了“塑料铁道”玩具。昊昊编了几个车站,把它们分别命名为“地铁车站”、“中央车站”、“郊区车站”,见图2.7。

引自:河合隼雄.从事例中学习心理疗法.日本评论社,1990母亲:在学校能够静静地坐下听课了。有时还会举手回答问题。母亲:扳手指来计算算术题,所以速度非常慢。以前是用心算的,不知怎的现在不用了。

母亲:经检查诊断脑波完全正常。怎么变好的,不明原因。智能检查结果为“一般”。

母亲:祖母被土葬后,昊昊问道“奶奶会发芽长成婴儿,然后重新开始生活吗?”此外,还画了一幅棺材被运进火葬场时周围人在哭的场景的画。

第14次

玩过变身机器人后,昊昊又拿出了“超级市场”玩具,并开始流利地读小型物品上的商品名。好像是故意念给治疗师听一样,满脸得意洋洋的。

之后开始编“塑料铁道”玩具。昊昊让蓝色和红色的两个“小人”(小型玩偶)坐上了火车,剧情开始上演。这边乡村车站里小人“小红”说道:去喝杯果汁吧!

而另一个地方,小人“小蓝”乘坐在刚从地铁车站发出,正穿过隧道往前飞跑的特快列车上。

第15次取出“塑料铁道”玩具后,昊昊问治疗师:编什么好呢?治疗师:你想编什么?

昊昊:编车站吧!治疗师:就叫郊外车站怎么样?昊昊:好。治疗师:还有和平车站?昊昊:好。治疗师:再加个乡村车站?昊昊:好。治疗师:还有地铁车站?昊昊:嗯!

除“小红”、“小蓝”外,“小黄”也登场了(这几个名字都是昊昊根据小型玩偶的颜色来命名的)。“小黄”用父亲似的口吻,带领其他的两个人野餐去了。列车从地铁车站开出,驶向乡村车站方向。

第16次

玩过变身机器人后,接着是“塑料铁道”和“车站”的游戏。昊昊一直笑眯眯的,好像心情很不错。还是去郊游的剧情:与哥哥一起练空手道,非常感兴趣。作文中也写到了空手道的事。

久未发病的咳嗽又发作了。去年以前咳嗽发作的时候母亲也还是让他去上课,但这回则让他在家好好休息直至转好为止。洗完热水澡后又用冷毛巾给他擦身子,母亲片刻不离地照顾着。

第17次昊昊往工作室里探进头来向里面的人打招呼道:您好!还哼着曲儿,好像心情很不错。还是跟往常一样玩起了变身机器人。与往常不同的是这回的声音不再那么小声了,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治疗师这边。

昊昊:动画王国开始……

(以下是游戏的剧情)机器人来到了加油站。昊昊:请给我加点油。5公斤。

昊昊将“夕鹤”和“白鸟”两张贴纸贴到手上后,又说道:请给我装到漂亮的“白鸟”里头,50公斤。

然后拿过治疗师手中的另一个机器人,往里头也注上了油。战斗开始。卡车、黄色卡车、拖车这3台机器人是坏人队,“小红”、“小蓝”、“小黄”3个小人玩偶还有新干线机器人是好人队。战斗正式开始。坏人队处于劣势。治疗师清清楚楚地听得见昊昊的配音。伴着“哎哟!”一声惨叫,黄色卡车撞到了拖车机器人身上。接着昊昊回到自己的语调。

昊昊:坏人队罚做伏卧撑!

被告知只剩5分钟后,昊昊急急忙忙地开始编轨道(“塑料铁道”玩具)。

昊昊:编好一个了!站台!

治疗师:时间到了。

昊昊:再等一会儿。治疗师:要编什么地方呢?昊昊:中央车站。马上要开始新的旅行了。

昊昊用双眼苦苦地向治疗师哀求着,非常坚决的样子。这种表情以往不曾见过。治疗师想到下一个治疗中用不着这套玩具,于是决定将用于整理的10分钟时间提供给昊昊。

治疗师:今天好像有些特别哦!

昊昊继续着他的游戏。游戏的最后他将3个小玩偶人儿放进列车里面让他们睡下。

治疗师:晚安!昊昊:完工了!然后一脸满足地站起来。第18次看到昊昊从门缝往里探着头,治疗师向他打了声招呼,于是昊昊打开了门。眼睛一直盯着屋里的风扇。开始玩变身机器人的剧情游戏。配音清楚地传到了治疗师耳中。变身机器人两下子就把黄色卡车机器人打败了,黄色卡车机器人向拖车机器人哭诉着。

昊昊:哎哟!我们还是跑吧!于是,拖车机器人一把将黄色机器人背到背上逃跑了。治疗师一直在旁边看着。这时,昊昊发现了变身机器人身上的伤口车轮陷到车身里面了。

昊昊:太可恶了!

于是开始修理。治疗师找来了工具,在近旁帮着忙。30分钟过去了,最后一点儿却怎么也修不好。治疗师还在努力着,但好像还是不行。

昊昊:修不好,是吗?

治疗师:是啊,有点难啊!

昊昊:那就算了吧,不要修了!

说完后,昊昊把那个机器人也放到了游戏队伍中。从昊昊那带着遗憾的语气以及知难而退的决定,治疗师感觉到了现在昊昊身上的安定感,这让他很感动。

昊昊又拿出了好久不曾玩的套装玩偶玩具,突然发现里头新放进的“爸爸玩偶”。于是高兴地喊道:爸爸回来了!

被告知只剩5分钟后,昊昊让玩偶们一个个入睡,嘴里还配上了旋律:睡吧,睡吧,甜甜地睡吧……呼呼地打着鼾……突然嘟哝了一句:睡不着!睡不着……接着是沉默。过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可怕的妖怪就会出来,把不听话的孩子抓走!治疗师:妖怪,来了吗?

昊昊:而且,而且冰箱也会出来,还有破旧的风扇……一口气说完后,好像松了口大气似的。然后关上了玩具屋子的门。

母亲:参加了马拉松大赛。预赛中落后于所有男生,后来还被女生们一个个地赶上了,结果得倒数第2名,伤心得大哭了起来。正式比赛那天,母亲骑着自行车给他伴跑,结果没被女生们赶上,非常高兴。

母亲:会背九九乘法口诀。开始2~5段的一下子就合格了,但6段的怎么也合格不了。在家拼命地背诵之后,6段和7段的都合格了。

母亲:以前有些科目是让他到“特别班”去上的,不过最近班主任提议让全部科目都在所属班级上。现在也还有一个人在课堂上做小动作的情况,但不会再给课堂的进行造成很大的困扰了。上课时因为讨厌提问时自己的名字被老师跳过,希望即使不懂问其他的同学然后也要回答老师的问题。

观察昊昊还是害怕风扇。

阶段评述:

在该阶段,来访者通过外部游戏来充分表达自己的内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