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弦歌盈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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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岁月如歌(20)

我们到师大学习,师大的老师教得很认真,我们学得也很认真。正当我学得十分带劲时,“不幸”的事发生了——我的臀部右边长了一个很大的疔,疼痛难忍。我利用晚上的时间去治疗,白天坚持学习。上数学专业课时,教室条件很差,什么样的椅子都有,刚好有一张椅子右边也破了一个大洞,那张椅子属于我专用,我坐下去,刚好让那个大大的疔落到空洞里,上课时好受些。我最怕上“大课”,上“大课”条件好,是新的教室,没有破了洞的椅子,我只好坐在最右边,一半屁股落在椅子上,一半屁股悬空,准半蹲式地坚持学习。到省立医院,用了很好的药,打了很好的针,疔肿还是治不好。后来有人提议,到民间诊所,一位老医生拿一把刀,开了一道口,引出脓血,当晚就不那么痛了,换了4次药就痊愈了。

林章衍老师是我们的教材教法课老师,他知道我对数学学习指导颇有研究,特地安排了几节课让我上。陈清华老师上函数论,知道我在这方面也有心得,就让我专门讲了一节“函数周期性问题”。余文森老师还让我为数学系的学生开了一次数学教师成长的讲座。这些课或讲座,受到了大家的好评,我的确很高兴,心想:“我不能成为师大正规本科生,但能在硕士班上讲课,能给师大本科生开讲座,也不错嘛!”

我们利用3年的寒暑假和集中一段时间的学习,学完了所有课程,终于毕业了。毕业证上盖了学校的钢印,校长曾民勇签了名。后来才得知,这种性质的教育硕士,只能算研究生班,国家不予承认。当时大家有怨言,现在想来,不承认又有何妨,在追求硕士学位的过程中,我们收获多多。

学术引领

福建师大主办的《福建中学数学》杂志,我从1980年就开始订阅了,一直订阅到现在。我觉得作为一名福建省的数学教师,是不能不订这份杂志的。每次读《福建中学数学》的文章,对我来说都有所获。当时我才20来岁,能订到的杂志也不多,这本杂志一到我就几乎篇篇读之,还在杂志上面用红笔写写画画或演算或批注,以至把杂志“读红”。那时的《福建中学数学》,几乎每期都有一些当时的数学教学大师级人物的文章,读来更是受益。

能在《福建中学数学》杂志上刊登文章,是我梦寐以求的事。1987年,数学试题中有一类新题型称之为“适应性试题”,我从“和谐”角度考虑,以《适应性试题考查学生哪些适应能力》为题写作,成稿后就寄给《福建中学数学》,在忐忑不安的等待中,等到了编辑部“准备录用”的通知书,我兴奋,我激动,我又在喜悦的等待中盼来了刊登自己文章的杂志。这是我在《福建中学数学》杂志上发表的第一篇文章啊,能不喜悦吗?

2009年,《福建中学数学》在厦门举办数学教学研讨会,要我讲几句话,我讲了《骨干教师之“走向”》,即从升华德能走向升华智魂,从学识魅力走向人格魅力,从修炼业务走向修炼艺术,从本土名师走向国内名师,从自然发展走向自觉发展,从努力优秀走向努力卓越,从学科专家走向教育专家。

《福建中学数学》主编陈清华教授听后大为感动,约我为该刊撰稿,我刚好正在整理我的数学教育文集,我就先把“宏观卷”中的12篇文稿寄去。当然文稿并不是刊登原文,对原文仅作了“摘要”刊出,重点写“回顾”、“凝思”和“展望”,陈主编看后决定“连载”。刊物还为此加了编者按。

编者按:数学特级教师任勇在数学教育领域里所取得的成就早已为人瞩目,他曾在各类刊物上发表400多篇数学教育论文、数学科普文章和数学解题心得。这些文稿已由出版社分三卷结集,不日将与读者见面。三卷为:任勇数学教育文集三部之一:“宏观卷”——《追求数学教育的真谛》;任勇数学教育文集三部之二:“中观卷”——《激活数学教学的智慧》;任勇数学教育文集三部之三:“微观卷”——《探索数学解题的奥秘》。

我刊荣幸地获得任勇老师同意,先期陆续刊登部分书稿,与广大读者共商任勇老师由辉煌走向卓越的学术心路。

刊物过誉了。不过,感兴趣的读者可以找《福建中学数学》一读,2010~2011年连载“宏观篇”,2012~2013年连载“中观篇”,2014~2015年连载“微观篇”。

陈清华教授不仅连载我的文章,近年来,还邀请我为数学学院的学弟学妹们谈《数学教师的优秀之道》。虽说是我介绍经验,这“介绍”的背后,是母校教师对我学术对我成长的更大期待,我不能懈怠,“要再立新功”。

如果说,我有一点进步的话,那就是成长路上有师大。

“师大”指引一条路,烛光照耀万里程。

教育探索路漫漫,吾将上下而求索。

未来路上还要有你——福建师大。

(任勇数学与计算机科学学院1980级校友,

厦门市教育局副局长,特级教师)小楼与恩师

◎徐里

离开福建师大16年了,时时铭记在我心中的母校,是长安山半坡上小楼闪烁的灯光,是恍若昨日的青春欢笑,更有无数恩师含辛茹苦的心血和汗水。现任中央美院副院长的范迪安博士,当时是我们美术系1981级的班主任。我们这个班有30个同学,唯一的女生是住在家里的,长安山半坡上的普通的小楼,几乎是我们男生的世界!楼下宿舍,楼上教室,29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汉加上1个美丽的女孩儿,就在这里开始我们漫长的艺术之旅。

我和福建师大美术系的缘分,其实始于1977年。当时著名画家林以友先生,去建阳麻沙公社写生,林以友先生是我启蒙老师的老师,所以我们有幸陪同。我那时还是个不谙世事的中学生,林以友先生潇洒的现场作画令我们这些乡下娃如痴如醉,艺术的魅力不可抗拒,在启蒙老师王良智的指导下,我开始正规学画。不久,在王老师简陋的工作室竟有6个学生分别考取了不同的艺术院校。

为了开阔视野,我风尘仆仆从乡下来到省城,拜见我尊敬的林以友教授,并进入师大美术系补习班补习。这时,我见到了后来在长安山半坡小楼里为我们授课的老师们,他们是:谢意佳、杨启舆、檀东铿等。那时,我经常拿着习作到老师家中求教,也经常到1977级李晓伟、王辉等学兄那里切磋技艺,谈天说地,他们为我写生的作品,我珍爱地保存至今。

母校以博大胸怀接纳了我这个来自乡下的孩子!

1981年我正式考入师大美术系。我无比兴奋无比活跃,入学第一年我参加全校文艺会演就拿走了男生独唱奖,课余时间常常在音乐系琴房练声,似乎我的专业不是绘画倒是音乐。我大大咧咧但充满青春活力,学校话剧团、武术队都有我的身影,我在校合唱团有缘认识了中文系董同学,她后来成了我的妻子。

长安山半坡上的小楼,蕴含着多少青春的欢乐与梦想!

丰富的文化活动锻炼了我的社会活动能力,滋润了我的艺术灵魂,更开掘了我潜在的创造力,我从此如鱼得水,欢快地遨游在艺术海洋里。在长安山半坡小楼4年的学习生活,我不但得到美的精神陶冶,更受到规范的专业训练。谢意佳、林以友教授是我们油画专业的指导老师,我后来的成就,得益于他们的谆谆教诲和严格要求。

长安山半坡上的小楼,凝聚着多少恩师的心血!

最难忘怀的是英年早逝的林以友先生。从浙江美术学院调到福建师大美术系的林以友先生,其艺术成就有目共睹,为人善良谦和。可以说,他影响着我的人生,是他在我尚未定型的少年时期,激发了我对美的感受能力,当我热血沸腾的时候,他又教我踏踏实实练基本功。林以友先生对艺术执著的精神,点点滴滴都洒在我的心头上,他虽然过早地走了,但音容笑貌时常在我脑海里闪现!

当我穿行在母校绿荫掩映的小道,古雅的建筑群告诉我她久远的历史,告诉我在这悠长的历史里,有无数德高望重的良师,有过无数意气风发的学子。长河奔流,星河灿烂,无论我在何时何地,长安山半坡上小楼的灯光和笑声,永远都是那么明亮和欢快。

我因为母校而自豪,我因为母校而骄傲!

(徐里美术学院1981级校友,福建省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厦门市文联副主席)福建师大学研杂感

◎洪明

转眼之间,到福建师范大学工作已经20余年了。

说实在的,当初在华东师范大学读书的时候,根本没想到,我的这辈子会扎根在福建师大,成为一个南台岛的岛民。那个时候,大学班上有4位同学来自福建,其中之一就是现在已经成为教育界知名专家和福建师大教育学院院长的余文森教授。我对福建人的最初印象就是那个时候形成的。印象最深的当属福建方言,无论是闽南话、福州话还是莆田话,都让我这个外乡人听得一头雾水。尤其是莆田话,发音中时不时冒出的“嘶嘶”之声,更让我感受到方言发音之精妙。想不到若干年后,我还真的来到这个方言难懂得让我发懵的省份。

4年的大学生涯之后,我有幸考上了华东师大的硕士研究生,毕业时,我联系了福建师大。作为一个安徽人,当初做出这样的选择,的确是事出有因的。一是读研期间的“不慎”恋爱,错将恋爱方向当做了就业方向。二是,当时作为改革开放最前沿的沿海地区,福建还是很有魅力的。三是,最初选择的厦大,可没有去成。四是,我遇到了对我一生都有很大帮助的当时教育系系主任李明德教授。在一次学术会议上,我作为一名参会的研究生与李明德教授谈起了我的工作意向,李教授表示,非常欢迎我到教育系来工作,这让我备感温暖。

来到福建师大教育系,对我冲击最大的第一件事,就是这里对研究生学习的严格要求,倒不是说这里的课程开设得如何,我想说的是,我发现福建师大教育系研究生在读研期间发表的科研成果很多。我在华东师大读研期间,没有公开发表过一篇文章——根本就没有要发表文章的意识,只是参加过导师主持的一些课题,如撰写《辞海》条目,为《教育学文集》翻译文章等。来到福建师大,才发现这里的研究生,尤其是比较教育专业的研究生,在专业杂志上发表论文的并不少见,省属师大比部属师大的研究生在论文发表方面做得更好,这不仅让我汗颜(仅对我个人而言,不涉及他人和其他专业),而且对福建师大教育系的研究生培养顿生敬意。是啊,名师出高徒,当时福建师大教育系的吴文侃教授、高时良教授、李明德教授都是与我所学专业相关的知名教授,他们所带的研究生能够在专业刊物上发表文章,是他们教书育人、学术传承的结果。自我来到福建师大融入这个团队后,也深受这一氛围的影响,在我以后带研究生时,也将相当一部分精力放在了研究生培养工作上。愿意对研究生付出,就是在福建师大教育系的早期经历带来的。

福建师大的学校政策也是鼓励导师对研究生倾心培养的。较早的时候,福建师大就做过一个规定,凡是研究生与导师合作发表的文章,无论导师是否第一作者,在工作量计算和科研成果奖励时,均将导师视同为第一作者。这个规定刚出来时,我的确有些不屑,心想,这该不是为那些自己科研成果不够的老师开脱吧?占研究生的便宜总是不好的。然而,这个制度实施下来,其结果告诉我,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制度。研究生在求学阶段,其科研水平是需要导师去辅导提高的。如果没有这项制度,导师很可能忙于自己的科研而无暇顾及学生,这一制度的实施至少为导师愿意花更多的时间帮助研究生提高科研水平提供了一项制度保障,使导师即便自己科研投入很大,也可以以学生为第一作者发表成果。并不是所有的学校都有这样的气度的。翻开专业杂志,可以发现,很多学校的导师与研究生合写的文章都是以导师为第一署名人的,因为在科研成果的计算中,如果导师不是第一作者,就不能算是导师的成果,而导师硬是要将自己作为第一作者,这势必对参与的研究生有不利的影响。特别是,现在许多高校都规定研究生必须发表一定数量的论文才可以毕业,且必须是独立或第一作者。从这个角度看,我校的制度是有一定的合理性的,确实有助于研究生的专业成长。

活到老,学到老,这只是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常听到的一句话。可这句话却生动地诠释了福建师大教育学院老一辈学者们的孜孜不倦的学术探索精神。我曾经的助教指导教师李明德教授,80多岁的高龄仍坚持学术研究,笔耕不辍,发表了多篇学术论文,《西方人文主义教育思想》一书还获得了省社科二等奖。庄明水教授的《日本侵华教育全史》一书也获得省社科二等奖。高时良教授90岁入党,100岁的庆寿会上还在条理清晰地讨论学术问题,其科研成果也分别获得省社科一等奖和三等奖。我相信,退休教师能够获得如此多的省奖殊荣,福建师大教育学院当属全省第一了。吴文侃教授在去世的前一年,那时他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了,还专门把我和其他几位教师叫到他家去,讨论他那本20世纪80年代被尊为精品教材的《比较教育学》的修订和再版问题。福建师大作为一所地方性师范大学,与部属大学相比,甚至与同属地方院校的其他师范大学相比,并非是最优秀的,但在许多方面都有自己的特质和传统,都是值得回忆和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