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美国语文:美国中学课文经典读本(英汉双语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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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磨坊主的女儿(5)

11.几分钟以后,托尼蒂带着面包和一杯牛奶回到了他身边,这个可怜的人大口大口地喝着牛奶,感觉身体恢复了许多。托尼蒂本来很想知道芒索尔帕索特逃离家乡的细节,可是她担心父亲会想念她,回去问她为什么不在家,于是,她满心不情愿地离开了这个受她保护的人,飞快地来到井边,拿起水罐,回到了磨坊。她很欣喜,因为她用自己的力量救了一个人的命。

12.小姑娘按照约定,每天定时给她所救助的人带面包来,有时还会加一些蔬菜和奶酪。芒索尔帕索特非常喜欢她的机智和那孩子气的对话。对托尼蒂来说,她也很喜欢她的新朋友,每天她都不急着离开他回家。与此同时,她看到自己的朋友,没有被褥,没有毯子,住在这样一个破烂的草屋里,感到非常难过。事实上,这个屋子更适合给野兽做窝而不是给人居住。她多次旧话重提,恳求他搬到磨坊来,相信她父亲,让她父亲来保护他,可仍然是徒劳。他太善良了,不想让诚实的马特林一家受到伤害。他宁愿在这里忍受恐惧和不安,也不想让他们因为庇护和窝藏他,而不是告发他而遭到审判。

13.一天早上,他们相谈正欢的时候,忽然发觉有人在接近,这个人突然从树丛中跳了出来,他的出现让他们惊恐万分。然而,当托尼蒂认出这个人就是她父亲的时候,她又恢复了自信。她转向帕索特,希望他不要怀疑是她把他在树林里藏身的秘密泄露出去的。“你可以问我爸爸,”小姑娘恳切地说,“他能向你保证我没说谎。”她的父亲作证道:“千真万确,我的孩子,你根本没有和我说过。但是你猜不到吗?你每天总是不在,我会看不见吗?你每天来和芒索尔聊天,我独自在家,难道我就不会起疑心吗?你每天出门带的面包的数量,也引起了我的怀疑。但是,托尼蒂,你怎么能够让这位先生在这种破烂的地方住这么长时间呢?你要是告诉我,我会马上给他找一个和这里一样安全,不过却宽敞得多的地方。”

14.“好心的先生,”帕索特激动地插话说,“这不是孩子的错,是我一直反对去打扰您的,因为我不想让您也卷入困难和危险中。我受的苦已经不少了,我可不愿意让别人也遭同样的罪。”磨坊主微笑着说:“如果你怕的就是这些,那请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去冒险的。即使我要去冒险,最多也就是丢一条命,但是我会很高兴冒着危险为受苦受难的同类人服务的。不行,你不能再住在这里了。今天黄昏的时候,托尼蒂会来找你。前几天,我解雇了一个助手,因为他太懒了。你身体养好以后,就可以做他的工作。可你得把长胡子刮掉,这胡子让你看起来更像是个修士而不是磨坊工人。然后给你换一身我的衣服,这样就不会让人产生丝毫的疑心了。最后,只要上帝帮忙,一切就平安无事了。但是现在我必须离开了,现在,再会,先生,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希望能在我的磨坊厂看到你,芒索尔先生。”说罢,马特林拉着女儿的手离开了。此时此刻,帕索特对上天满含着无限的感激之情,他把这两个人看做是上帝的使者。

15.晚上,托尼蒂如约而至,来到了树林里。她一想到这位朋友改变主意不再住在这个气候险恶、衣食无着的地方就高兴。他们一同离开了茅草屋,悄悄地穿过森林间的小路,最后来到磨坊,期间,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到了这里,帕索特马上刮掉了胡子,换上了磨坊工人的衣服,改换了姓名,叫尼古拉斯,坐在了马特林和他女儿中间。几杯酒让他的精神重新焕发,不久,他就感受到了舒服的床可以让他尽情地伸展疲惫的四肢的快乐。要知道,他已经在那个阴冷潮湿的破屋子里,在露水和雨水里过了六个星期了。

16.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因为有了充足的食物,特别是安静的心情,他的体力很快得到了恢复。一天,他给好心的主人说起了自己曾经的冒险和悲惨的故事。他说,他被别人告发并被法庭判处死刑,这期间,布雷叙尔城革命委员会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甚至不给他辩护的机会。他曾经施恩过的一个朋友得知他所面临的危险,告诉他他即将遭遇厄运,给他创造了一个机会,让他伪装成一个乞丐逃了出来。在逃亡期间,他夜晚穿越军区的公路,白天躲在偏僻的山林里,这是他自己找到的藏身处。他就是这样来到了磨坊附近的树林里,藏在了那间托尼蒂发现的破茅屋里。“即使是在这里,”他继续说着,“如果不是你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发现了我,我想我很快就会筋疲力尽而冻死。因为害怕自己落入敌人手中,我连小茅屋的墙都没出过,我当时饥寒交迫,痛苦难耐,身体迅速衰弱下去,这时托尼蒂及时出现帮助了我,救了我一命。”

17.这场谈话结束后不久的一个早晨,托尼蒂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说外面来了四个带着军刀和火枪的士兵。他们个个面容凶残,从公路朝着磨坊这边过来了。帕索特听了,着急地询问哪里可以躲藏。“这不可能,”马特林说,“如果他们要搜查磨坊,而这是非常可能的事情,他们肯定会找到你,这样的话,你的厄运肯定是躲不了了。现在你大起胆子对待此事吧,拿出你的刚毅来,剩下的留给我,让我来哄骗他们。”

18.两分钟后,士兵们来到磨坊。“早上好,这位公民,”他们拍着马特林的肩膀继续说道,“我们四个受人尊敬的人,为了追一个不幸从我们手里逃跑的贵族政论者(这是革命者给支持政府的党派和贵族的那些人起的名字)而来到这里,现在快要累死了,你有没有什么东西给我们吃?”

19.“肯定是我家最好的东西呗。”磨坊主说,“托尼蒂,去拿张干净的餐布铺在桌子上,然后把昨天正餐剩下的火腿端上来。尼古拉斯,你去地窖里拿四瓶最好的波尔多酒来给大人们,快点,你这个蠢货。”他又粗鲁地在他的肩上推了一把。帕索特迅速地按照他的吩咐去做。拿酒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当他拿着酒回来以后,马特林看上去十分生气,因为他让大家等了这么久。马特林情绪激动,摆出一副要揍他的样子。那几个士兵马上过来劝架让他息怒,认为尼古拉斯看上去就像个老实人,虽然笨点。

20.磨坊主坐在士兵们旁边,不停地恳请他们给自己面子,给他们劝酒劝食,给他们端上了大量的酒。然后又向他们询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以及他们所知道的新鲜事。他们说:“一场打击反革命者的战争已经开始了。尽管每天有成千上万的人被处死,可是监狱还是人满为患。我们现在正在搜寻一个名叫帕索特的人,这个人无疑是头号贵族政论者,他住在布雷叙尔,被法官判处了死刑,但是有叛徒提前告诉了他判决结果,让他逃出了城。但是我们知道他现在一定在我们所坐的地方附近,我们希望马上就能抓到他。抓住他就有五百克朗的悬赏,如果可能的话,我们一定要得到这笔钱。”他们又要了一瓶酒,喝完后他们要求搜查磨坊。磨坊主并没有阻止这一行为,相反,他让尼古拉斯去取钥匙打开所有的门让他们搜查。

21.搜查的时候,托尼蒂拉着父亲的手,陪着他在磨坊里穿梭。所有的房门都大开着,士兵们搜查了每一个角落,正要撤走时,一个士兵发现他们还没有搜索地窖,他说,那里可以藏十二个叛徒。于是,尼古拉斯又被叫来打开了地窖的大门,让士兵去搜查。搜查完毕后,他们从地窖里上来,表示非常满意,然后又以祝罗伯斯庇尔健康为由喝了一杯,而后离开了磨坊,告别了磨坊主和他的女儿,还有傻子尼古拉斯,对这三个人的招待工作他们很是满意。

22.然而,马特林开始担心起来,觉得时间到了,这里已经不能继续给帕索特安全的庇护了。他知道,像这样的搜查访问将会很频繁,有时会突如其来,说不定就会被发现。因此,他装出一副要到五十里格①以外的乡村旅游的样子,给自己和随从办了通行证。几天后他们就出发了,磨坊主把这位朋友安排在了自己的一个兄弟家里,一个远离布雷叙尔的安全地方保护起来,自己则回了家,回到了托尼蒂身边。帕索特在这里一直安全地待到革命结束,他轻而易举地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并收回了属于自己的财产。

23.他过上了富足的生活,却没有忘记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回到磨坊看望了马特林,把托尼蒂认做是让他的生命得以延续的恩人。他把托尼蒂送到巴黎最好的一所学校接受教育,每科都给她配备最好的老师。后来,在托尼蒂的父亲突然死亡后,帕索特收养了她,承担起让托尼蒂在世界上建功立业的责任。

里格为欧洲及拉丁美洲的一个古老的长度单位。在英语环境下,1里格为3英里,或者3海里。法国对这个单位的定义则更加复杂,此处不缀述,需要提及的是,法国作家儒勒·凡尔纳的代表作《海底两万里》中的“里”,指的就是里格,而不是英里或海里--编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