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哪里吃饭?”走在前头的苏墨堔忽然转身,思索着问欧石南的建议。
欧石南木讷地愣了一会儿,了然地摇头,“苏教授,我回饭堂吃就可以了。”
“你想让学校的同学想入非非?”苏墨堔答非所问地贼笑道。
欧石南挤着眉心汗颜,急忙解释,“苏教授,我自己一个人回饭堂吃就可以了。”
“你想让我欠你的情?”苏墨堔继续装愣,拉长了脸,鄙夷地盯着欧石南乍青乍白的脸,笑容渐浓。
“不是的,教授。”欧石南百口莫辩,乱糟糟地在空中的挥舞着手掌。
“走吧!”苏墨堔喝了一声,不容抗拒地投了欧石南一记,脚步清爽地在柔白的灯光下移动。
欧石南无语,只好讪讪地跟在苏墨堔的身后,借着斑驳的树影掩饰着自己面容。
南方初秋的夜风并没有北方那么清冷,不冷不热的温度正好可以驱散白日的阳光残留下来的热气。沿着地面上修长的人影,欧石南抬头若有所思地盯着前方挺拔的身姿,皎洁的月光散落在侧脸上,掩了刚毅冷峻,柔和的弧线像初次见面后的那个初晨,悄无声息地蛊惑着每一个人的心田。
像苏墨堔这种集背景和金钱于一生的男人,又长得俊帅儒雅,走到哪里都是闪着金光的人,何必在这种破烂的二级院校教书呢?
欧石南万分不解地蹙着眉头,直到苏墨堔停下了步子看她也没有发觉。
“在想什么?”苏墨堔好奇地挑眉。
“没什么!”欧石南紧张兮兮地把头要成了拨浪鼓,抬头瞧了一眼苏墨堔身后的店子,拉斯维加斯自助餐厅,愕然地盯着苏墨堔。
苏墨堔抿嘴,以为欧石南嫌弃这里便宜,毒舌道,“怕被你吃穷!”
欧石南狂汗,对着苏墨堔指了指旁边的小店,断断续续地起口,“不如?”
苏墨堔若有所思地睨了一眼看起来脏兮兮的小店,修长地手指整了整笔挺光亮的阿曼尼西装,弯起一边嘴角沉默地瞪视着头皮发麻的欧石南。
欧石南垂头认栽,总不能让一个穿着阿曼尼的人进那种街边的小摊子,唯有认命地跟着苏墨堔踏进与自己格格不入的西餐厅,身上近乎褪色的牛仔裤T恤惹得旁边的侍应频频用眼光对她评头论足。
开餐位的时候,侍应还没有走开,苏墨堔边压低了声音在她的耳侧吹风,“一会儿可别把人家的餐馆给吃倒闭了!”
欧石南羞得脸红耳赤,气得满肚恶气,凶巴巴地拽起叉子将苏墨堔推到她面前的牛排切得不堪入目,碟子还发出恶狠狠的滋滋声。
“温柔点,弄坏了可是要赔钱的。”苏墨堔调笑的意味听在欧石南的耳中就是赤果果的嘲讽,似在有意无意地提醒着那笔债务的事儿。欧石南嘴一扁,闷闷地埋头继续和餐桌上的食物大战。再跟苏墨堔搭上一句话,准要气出胃病来的。
从餐馆里走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欧石南哑然地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想不到一顿饭也能吃个一个多小时,许予文一定在自习室等急了。
“谢谢苏教授,我先走了。”欧石南急切地扔了一句话,不等苏墨堔开口就急匆匆地往对面的马路跑去。
入夜的天空飘了几滴毛毛细雨,借着路上的灯光,晶莹剔透地栖息在欧石南长长地秀发上,苏墨堔一手插在裤兜里,浅显一笑迈开步子。
晨曦,周末的校园总是一片闹腾腾,各个社团的学生兴致勃勃地拉着自己的社员,不辞辛苦地在校园的各处举行各种训练和表演,虽然看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这种丰富身心的活动总是激励着社长们雄纠纠气昂昂的决心。
穿着牛仔裤加白T恤的欧石南挽着许予文的手臂,大咧咧地游荡在校园的湖边,嘴角带着一抹永远不会褪色的微笑。欧石南低头傻兮兮地咧了咧嘴,也只有在这种周末她才有时间和许予文约会。平时不是许予文院系里头忙着开会,就是她忙着东奔西跑地做兼职,哪像其他的情侣一天到晚腻在一块儿。
“予文,你打算留在这里找单位还是回到你家那边?”欧石南好奇地问道,下个学期就是大四了,之前许予文就说过不想再考研,要出来找份好工作,然后和她结婚,想着,小脸立即浮现两朵艳丽的红云。
许予文抿了抿嘴角,深深地看了欧石南一眼后,沉静道,“小南,我……”
“嗯?”欧石南不解地眨巴了水眸,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许予文烦乱地搔了搔柔软的短发,蹙紧眉头,道,“小南,爸爸要我回去考公务员,我……”
欧石南心口微微一涩,许予文家里世代都是当官的,自然希望自己的儿子延续下去,她又怎么好意思坏了伯父伯母的希望,“予文,你就回去考吧,不用顾虑我的,说不定将来你当了市长,我还可以捞个市长夫人来当当。”
许予文瞧着一脸兴奋的欧石南,舒了一口气,放下心中的不安,转头点了她的鼻梁,“我们可能要分开一段时间,这样你也愿意?”
欧石南咧嘴一笑,指着许予文的心,念道,“要是你敢趁着我不在身边就变心勾搭其她的女孩子,我一定会找一个比你好千万倍的男人嫁了,还要当省长夫人折腾你,让你永远都当不了大官。”
许予文摇头讪讪一笑,拥紧努着小嘴假装气嘟嘟的欧石南,亲昵地哼哼,“好个省长夫人,滥用职权,让我先来教训你一番。”话毕,许予文伸出五指对准欧石南腰肢掐掐捏捏,欧石南笑得合不拢嘴,弯着腰大声喊叫着求饶。
正从综合楼下来的苏墨堔余光一瞥,不悦地皱起眉头,那么爽朗的笑容比头顶的阳光还要刺目。低头看了手上的卡西欧手表,长腿一迈,优雅从容地走向那两个玩得不亦乐乎的人。
“欧石南,你的表格资料都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