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堔闷闷地摇头,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踏足的地方,“西餐厅。”
欧石南不悦地扁了嘴角,脚后跟跺了跺坚实的水泥地,小气吧啦地努嘴,“同人不同命,苏教授的心果然偏得厉害,对付我这种小角色就用麦当劳打发。”
苏墨堔被欧石南突然起来的小家子气弄得一头雾水,手足无措地耙着自己的后后脑勺,可怜兮兮地解释道,“小南,你比我年轻,我不想剥夺你享有年轻人的感情生活,我不想你将就着和我这个三十岁的人踏足那些名流场所,所以……”
“所以你就带我来这里?”欧石南忽而微笑起来,灵动的眸子一眨一眨地,看得苏墨堔不好意思地红了半边的俊脸。
“你不喜欢?”苏墨堔扬了扬剑眉。
欧石南诚恳地重重点了点头,亲昵地挽着苏墨堔的臂弯,乐呵呵地教训道,“苏教授,现在的年轻人可不流行什么麦当劳肯德基了,有点儿钱都是要进西餐厅的。”
苏墨堔侧目,原来他已经过时了。
“走吧!咱们妇唱夫随。”欧石南扯了扯他的衣角,盈盈笑着喊道。
“去哪儿?”苏墨堔一会儿便蒙住了。
欧石南扭过头,贼兮兮地掩嘴轻笑,“苏教授,你爱我吗?”
苏墨堔的脸條然红了起来,滑动着眼珠子点头,“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欧石南心口顿时涨满幸福,爱,在遇到对的人时是这么快乐的,只要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份坚定,足以赔上一生,“苏教授,我欧石南答应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将就,我要的很简单,一份信任和爱。”
苏墨堔舒了一口气,反手挽着欧石南总是冰凉的小手,眉宇间的一份担忧渐渐隐藏起来,在心里暗暗地默念着给了自己一份鼓励。她不是筱晴,是荒原上的欧石南,会跟着他冲破所有的阻隔。
人民路的拐角处,一排排的小摊子挤满整个小巷子,大排档上的大婶抓着一条湿漉漉的毛巾对着来往的少男少女吆喝着,苏墨堔拽着欧石南的手紧了几分,忧心忡忡地扯过活蹦乱跳的欧石南,低下头凑到她耳根胆战心惊地问道,“小南,我们要在这里吃饭吗?”
欧石南秀眉飞扬,郑重地点头,故意傻笑着揪紧苏墨堔的手臂,嘟哝着嘴角撒娇道,“苏教授,你不是说要迁就我,不能剥夺我的青春时光吗?”
苏墨堔僵涩地抖了抖嘴角,无可奈何地瞪圆了眸子,“是,只要你喜欢就好。”
话是这么说,可是从小就是光鲜亮丽,还有点儿小洁癖的苏墨堔还是冷汗连连,麦当劳是垃圾食物也比这里卫生好,正想着,一个肥头大耳的大婶眼睛闪着金色亮光,巴巴地从店里头小跑到温文儒雅的苏墨堔面前,油腻腻的手捻着一块破布儿,吃牙咧嘴道,“帅哥,几位?”
苏墨堔鼻子一皱,厌弃地抿了抿嘴,拉扯着他的欧石南回过头,撇了撇嘴,不理会大婶的话,揪了揪苏墨堔的袖子示意他走快点。
大婶眼睛一凛,蹬蹬地上前一步,横在两个人面前,口水乱喷,“小姑娘,我们这儿的沙煲粉可是D城最好吃的,不如就进去试一试如何?”
欧石南母鸡护小鸡似的隔开大婶和苏墨堔之间的距离,小气家家地横了周围那些痴迷地目光,绷着脸道,“大婶,我们已经吃饱了。”
胖乎乎的大婶根本不把欧石南放在眼里,只顾着盯着苏墨堔那张俊朗的脸看,气得欧石南直想用石灰将那张招摇的脸给封起来。
一直在享受着欧石南那紧张自己的乐趣的苏墨堔也开始受不了那大婶的目光,冷冷地横了她一记,吓得肥胖的大婶脸色一白,可怜兮兮地让开道子。
“苏教授,下次出门前我免费帮你化妆。”一边走着,欧石南就一肚子火气,真想不懂那些爱找帅哥的女生是怎么受得了自己的男朋友被人当宠物一样盯着看,更甚的是,居然还敢花痴地抛媚眼,当她这个正牌女友是透明吗?
“我看还是不需要了吧!”苏墨堔头涔涔地谢绝,光看欧石南那张关公脸就知道后果会有多惨重,自己不爱美,但也不能有碍D城广大市民的视觉享受。
“真不需要?”欧石南微眯起眸子,恐吓般地阴森森笑起来,悄悄地从身后伸出两只爪子,趁着苏墨堔没有防备之时,贼兮兮地溜到他的腰肢,火燎火急地搔着他的痒痒,弄得苏墨堔在大街上脸红耳赤地大笑起来。
“小南,住手!”苏墨堔笑弯了腰,隐忍着狼狈而笑得扭曲的脸,长臂环上想要继续闹着的欧石南,将人禁锢在自己的胸膛前,佯装森冷道,“欧石南,你知道得罪我苏墨堔的下场是什么吗?”
欧石南扭了扭脖颈,调皮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蛋,调佩道,“苏教授,怕痒痒是会怕老婆的。”
苏墨堔乐呵呵地将头往她的头发上蹭了蹭,戏谑道,“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当苏太太呢?”
“你就想得美,我还这么年轻,选择多着呢!”欧石南撇撇嘴,满不在乎地挣脱开苏墨堔的胸膛,心口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嫁给苏墨堔,比在奥运会上得奖还要激动人心,可感觉攀上这样的人一辈子比攀上珠穆朗玛峰还要难。
“小南,我是认真的,等你毕业了我们就去注册结婚,也许我给不了一个盛大的婚礼给你,可是我苏墨堔会爱你一辈子,照顾你一辈子,让你衣食无忧。”苏墨堔信誓旦旦地亲吻着欧石南的小手道,每一字每一句都能暖化冬季里的寒风。
欧石南收起调皮,郑重地点头,天堂还是地狱,苏墨堔一定不会让自己难过的,为这样的人许一生的承诺又何妨?
明媚的冬日披洒在小巷子的每一寸土地上,苏墨堔满足跟着欧石南爽朗地漫步在林荫道里面,周围那些五花八门的小摊子,脏兮兮的饮食小店几乎都褪变在两个人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