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亥、刘严,你二人立刻率所部增援东、西两面城墙!小心防守!”刘备沉声道。
管亥、刘严两将齐声应诺,急步离开了。
就在这时,征北军的战鼓声猛然大响起来。城墙上的刘备军将士齐齐一惊,连忙循声望去,只见征北军中军五万余人已经在两百步开外停顿下来,随即刘备他们昨天见过的那种投石车被推上前。
城头上登时一阵骚动,连黄忠也不禁动容了。
“主公,须立刻下令军士到城墙下暂避!”黄忠急声道。
刘备回过神来,连忙下令道:“留一千步卒在城墙上监视,其余将士立刻退下城头!”
城头上登时乱了起来,刘备军将士争先恐后地朝城墙下奔去,那被留在城墙上的一千步卒个个面色苍白一脸灰败。
当刘备军还没有完全退下城墙时,令人胆寒的呼啸声便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刘备军将士都不禁寒毛直竖。紧接着,石块雨猛然从城头上扫过,一些还来不及退下城头的刘备军在石块雨中血肉横飞,惨叫声和着巨大沉闷的撞击声,让人心惊胆颤。刘备军之所以没在一开始就将大部分军力撤到城下,是因为如果征北军采用轻兵快攻的手段,刘备军一方将猝不及防,所谓‘轻兵快攻’就是由精锐士兵携带绳索在强弩手的掩护下对防守薄弱的城头展开旋风般的突袭,这种攻击手段最早出现在战国时期的秦军中。
急促而短暂的石块雨过后,每一名士兵都能听到身边同袍清晰粗重的喘息声。将士们抬头望着城头上,等待着第二波石块雨的到来。
“敌军有什么动静?”刘备抬头喊道。
城头上一个有点恐惧的声音回禀道:“敌,敌军正在重新装填石块,突击部队并没有动作!”
话音刚落,所有人又听见了已经熟悉了的由远及近的呼啸声。众人不禁绷紧了神经,等待着石块雨落下的那一刻。
然而,紧接着来临的却不是他们熟悉的一幕。只见一个个酒缸般大小的黑色球体落下,一端的绳子上还喷着火星。众人傻愣愣地看着,一个小校捡起面前的那个黑色的球体,上下打量着,一群士兵围上去,一副好奇的神情。
突然,小校手中的黑色球体爆出一团惊心动魄的火光,同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令所有人恐惧的是,那名小校和周围十几名士兵在这一片火光之中血肉横飞,连惨叫都没来得及。
刘备军将士登时傻了,刘备也愣在当场。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巨大的爆炸声连片响起,令人恐惧的巨大火球一个接一个在城墙上下不断升起,靠近城墙的许多民居在爆炸中坍塌。
硝烟过后,现场一片狼籍。其实死在轰天雷下的刘备军将士并不多,不过刚才那前所未见的一幕却让所有人心胆俱裂。许多刘备军将士跌坐在地,浑身颤抖,眼神中的恐惧如同实质一般。更有些胆小的竟然趴在地上双手抱头高高地撅着屁股颤抖着,那模样就像是惊恐过渡的野猪一般。连一向骁勇的黄忠也流露出了恐惧之色。
当第二波轰天雷扫荡过后,回过神来的刘备军将士炸开了锅,许多人丢下兵器仓惶朝城内跑去,刘备等吼叫着想要稳定众军,然而根本就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关键时刻,黄忠策马奔到领头逃跑的那一群士兵前,一勒战马大喝道:“临阵怯战者杀无赦!!”
逃跑的士兵一愣,随即一个小校歇斯底里地吼道:“与征北军做战简直是送死,我们不干!兄弟们不要理他!!”语落,便继续朝城中奔去。然而他才跑出几步,人头便冲天飞起。
正准备继续逃跑的众军一惊,随即面带惧色地看着那个喷血的无头尸体轰然倒下。
这时,黄忠举起滴血的盘山大刀一脸煞气地吼道:“我再说一遍,临阵怯战者杀无赦!”
众军心头震骇面面相觑,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就在这时,刘备策马来到众军之前,一脸忧色地扬声道:“我等身为军人就应该保家卫国,尔等难道愿意看见征北军你们扬州的家人吗?”
众将士闻言都不禁动容,一名校尉跪下道:“主公,末将知罪,请准许末将待罪杀敌!”语气很激动。随即原本想逃跑的众将士纷纷跪下,齐声道:“主公,小人知罪了!”一时间群情显得激昂无比。
见此情形,刘备不禁松了口气,扬声道:“将士们,回城头,准备迎战!”
“是!”众将齐声吼道,随即转身朝城墙方向奔去。
黄忠来到刘备身旁,看着向城墙方向涌动的众将士望着在城墙上下不断升腾起的火焰,皱眉问道:“主公,征北军使用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刘备神情凝重地喃喃道:“早就听说征北军中有一种吞吐火焰豪光的利器,我过去只当是虚妄的传言,却不想真有如此恐怖的利器!”
刘备军穿过轰天雷制造的火海登上城头,不时有刘备军将士在剧烈的爆炸中飞上半空,或者被气浪抛下城墙,弥空飞舞的残肢断臂伴随着爆炸声让人心惊胆颤。
登上城头的刘备军发现,征北军的突击部队已经距离城墙仅三十步的距离了,飞楼、云梯林立,冲城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过万将士气势凛然!
刘备军在城头上往来穿梭着,弓弩手纷纷往墙垛边汇聚着,还有将士正将滚油等往城头上运输。
刘备军苦苦忍受着轰天雷的巨响和火浪,不时有刘备军士卒被轰天雷的火海吞没,每一个人的神情几乎都要绷断了。突然,轰天雷那令人心惊胆颤的呼啸声嘎然而止。
一个校尉扯着沙哑的嗓子吼道:“敌人攻城了!”
趴在地上的刘备军将士纷纷爬起来,朝城下望去,只见征北军的飞楼、云梯已经近在眼前了。
将官们扯着嗓子嘶喊起来,弓弩手慌忙引弦上箭,刀盾手急匆匆地在墙头上跑动着。
当征北军勾搭云梯时,刘备军终于开始反击了。箭矢雨点般的落下,正在登城的征北军开始出现伤亡。
云梯、飞楼接二连三地搭上飞楼,征北军突击部队沿着云梯飞楼迅速向上攀爬,两千狙击弩兵在距离城墙约三十步的地方依靠塔盾手掩护向城头上放箭,每当箭雨从城头上扫过,刘备军便总会有士兵被射倒在地,受此影响,城头上的刘备军无法尽情对攻城的征北军施以打击;刘备军拼命的向城下投掷石块檑木,一锅锅的滚油被倾倒了下去,不断有征北军士兵从云梯上载落下去。
双方的箭矢在半空中交错对飞,呼啸声就如同肆虐的蝗群一般。征北军突击部队顶着头顶的石块、檑木和滚油向上攀登着,在付出相当代价的同时不断接近着城头。
终于一名征北军士兵登上了城头,随即越来越多的征北军士兵登上城头。城头上混战起来杀声震天。
征北军如涌动的海浪般不断地冲击着城墙;刘备、黄忠都已经来到了城头上,不停地嘶喊着给将士们鼓劲,后续部队源源不断地涌上城头,所有将士此刻已经杀红了眼,竭尽全力想要阻挡住征北军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势。城头上人头攒动,刀光如雪,血色如狼,喊杀声、惨叫声与兵器的撞击声交织在一起,惊天动地。突然,城门处响起一声巨响,在一团让人心惊的巨大火焰中,坚固的城门化为了碎屑;正在城门搂上交锋混战的双方将士只感到脚下猛然晃动了一下,数百名双方将士登时跌倒在地。
在中军帅旗下观战的陈楚看到城门终于被摧毁了,不禁一甩马鞭大喊道:“好!!”
“主公!”吕布、典韦一起抱拳道,眼神中战意熊熊。
陈楚看了两人一眼,下令道:“奉先,你率三千轻骑立刻突入城中;恶来,你率中军大队随后入城!”
“得令!”两将兴奋地应道。
“记住!能活捉刘备便活捉刘备;若不能就把他的人头提来见我!”
“是!”,吕布傲然笑道:“末将定将刘备绑到主公座下!”语落,两人一起调转马头,呵叱一声,奔了下去。然而就在这时,城门处突然火焰翻腾。
“主公,你看!”一名校尉指着城门洞的方向叫道。
陈楚望过去,心头不禁一惊,只见整个城门洞都被火焰给包围了,刚才突入城门的数十名士兵此刻已经深陷火海,在烈焰中苦苦挣扎着。
“这是怎么回事?”陈楚不禁皱眉叫道。
一旁的陈宫思忖道:“定然是刘备事先命人在城门处布下了桐火油,他见我军攻破城门,便命人放火!”陈宫的推测是正确的,真实情况与他的预料不离十。
陈宫话音未落,典韦和吕布便策马奔了回来,吕布抱拳道:“主公,那城门处竟然燃起了烈焰!”吕布一脸懊恼的神情。
陈楚皱眉点了点头,“暂时停止突击,你们两人率领中军前出候命!传令战车部队携带沙土冲到火中灭火!待大火一灭,你二人便率大军攻入城中!”
“是!”两将抱拳应诺,随即策马下去了。
陈楚望着大战正酣的城头,狠狠地骂道:“你个大耳贼的歪招还真是不少!”随即扭头问陈宫:“公台,可以让左右两面的偏师攻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