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回来了
已经是冬天了，英国下了第一场雪。
伦敦的郊外，初升的阳光笼罩着广袤的森林，穿过这片郁郁葱葱的森林，亮出无暇的雪景。这是大自然的赏赐物。初下雪，雪片并不大，也不太密，如柳絮随风轻飘，随风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来越大，仿佛编织成白网，什么都看不见。
漫天飞舞的雪花，使天地融成了白色的一体。
山上的矮松越发的青黑，树尖上顶着一髻儿白花.山尖全白了，给蓝天镶上一道银边。山坡上，有的地方雪厚点，有的地方草色还露着；这样，一道儿白，一道儿暗黄，给披上了一件带水纹的花衣.
雪中的景色壮丽无比，天地之间浑然一色，只能看见一片银色，好像整个世界都是用银子来装饰而成的。
一座小山上，一身玄黑装扮的清雅中年男子仰望着天空弥漫的大雪的气息，天空传来一阵飞鸟的破鸣，身旁的樱花树早已经全部凋零，只剩下尖锐的枯枝刺破苍白的天空。夕阳将树的身影拉得那么寂寞孤单。
他随手一挥长衣袖，樱花树上立即绽放出饱满的花蕾和纯白的花瓣，伴随着阵阵幽香。
“叔叔，好厉害！好厉害！”不知从何处，蹦出一个瘦小的小女孩，兴奋地拍着手，跑向樱花树下，仰起小脸亲吻落下的花瓣。
样子甜美可爱。
“你……你看得见我。”中年男子有点诧异地看了看小女孩。
“嗯。”
上前两步，中年男子将微暖的手探上小女孩的额头，倏地蹙起眉宇。
“你是‘白翼’的寄主？！”怪不得可以看见我。
“‘白翼’？！”什么东东？可以吃么？！
“我说的是‘白翼’，‘白翼’的魂。”中年男子一本正经地重复一遍。
他深知，被“白翼”寄托的人，都会被“白翼”的魂吞噬自身的灵魂，直到最后失去灵魂，让“白翼”占据身体。
“我不知道。”小女孩嘟了嘟嘴。
不知道？！
中年男子瞧见了小女孩眸中的不解。“你叫什么名字。”
“雪莉，我叫雪莉，杨雪莉。叔叔你呢？”甜甜的声音响亮而快速地回应道。
“我叫黛二，黛二·里度。” 仿佛疼爱一个小妹妹般，黛二笑笑的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嗯，黛二叔叔，你刚刚好厉害哦。你手一挥，樱花就开了。可以教我吗？！”雪莉两眼射出异常的光彩。
“你想学？！”或许，他可以救她一命。
“嗯嗯！”雪莉频频点头。
黛二上前一步更加仔细地端详雪莉两眼，旋即颇为满意地猛点头，“可以。”
“万岁！”雪莉欢呼着高举双手，围着黛二身边圈跑。
“不过有条件的。” 黛二故意提高声线让兴奋中的雪莉停下脚步。
“条件？”
“当然，要得到任何东西都必须先付出。”黛二温言劝道，“而且你必须答应，否则不到20岁，你的灵魂就会因为‘白翼’的侵蚀而消失，你的身体会被占据。”
“什么意思？”
黛二叹了口气，“你还小，我解释不了。简单来说就是你会死。”
她只想变出美丽的樱花，“到底是什么条件？”
“条件就是你要爱上一个人，一个要爱一生一世的人。为他浓烈疯狂、为他炽热痴迷，甚至要为他饱受孤单的压抑和相思的煎熬。而且那个人只是一个假象，根本不存在。”
雪莉不由得以更困惑的眼神看着黛二。
“简单来说，就是你要爱上一个不存在的人。”黛二伸手去轻触了一下她的脸颊，“你愿意吗？”
“我愿意。”雪莉飞快地抢答。
黛二敛去笑容，瞥去忧心的一眼。
“你真的愿意？！”他开始有点后悔了。
有时候，爱情比死亡更痛苦。
“我愿意。”雪莉再一次留下肯定的答案，她也好想变出美丽夺目的樱花。
“好吧。我教你，我把我所有的都教给你。”
“万岁！”
“这就是雪莉的世界，魔法的世界，和你们不同的世界。”杨亮直视黄哲修，想从他的眼神中找出他的想法，却一无所获。
“那一年雪莉才六岁，我们全家去英国旅行，雪莉遇见了黛二·里度并且承继了他一生的魔法。雪莉是精力很强的孩子，九岁就已经成功控制‘白翼’的魂，并且开始不断地深入研究不同种类的魔法，十六岁就已经成为世界第一魔法师。”
“黛二·里度？！”钱唤唤莫名其妙地喊了一声，“我在非洲的时候听过他的名字，当地的一些土著祭祀还把他当神来供奉。”
杨亮淡淡一笑，“他是位一流的魔法师，不过雪莉比他厉害多了。”
“你是说，刚刚我不能动，都是因为夜明月那家伙对我用了魔法？”黄哲修向杨亮问。
“嗯。那只是一种很简单的魔法。”
“那所谓的‘黄捷’呢？”
杨亮挑了挑眉，随即叹了一口气。
“那只是一个名字而且。在雪莉的脑海里，被黛二·里度植入了一段和‘黄捷’相爱的记忆。但其实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所以无论怎么找都不可能找到。”
黄哲修眸中随即亮出神采一洗灰暗，“那……”
“不可能的。”杨亮果断剿灭他的假设和希望。
“除了，记忆中的‘黄捷’，雪莉是不会爱上任何人的。她是那种痴情烈性的女人，固执的事没有人能改变。”
“但是她爱上我了！”黄哲修大声辩驳，“是她亲口说爱上我了。”
“那只是巧合，因为你以前叫‘黄捷’，所以她以为你就是‘黄捷’。刚刚羽毛相交的是时候雪莉已经恢复记忆了，她会知道你根本不是她记忆中的人。”
黄哲修面无表情地盯着杨亮，只有他那愈见苍白的脸色，才能看出原来冷漠冰寒的心，再次死去。
“放弃吧！”虽然不忍心，但杨亮还是忠告，“她的心永远只属于那个不存在的人。哪怕她回到你身边，你也只不过是那个不存在的人的影子而已。”
她在迷梦中，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那声音如此熟悉，她不得不醒。
吃力得睁开眼睛后，视线长时间地模糊，床头有个人影，这人身上有她所熟悉的气息。
“月？”
发现躺在床上的雪莉睁开一双黑蒙蒙的眼睛，夜明月当即又惊又喜：“雪莉，你醒了！”
他望着那张昏黄灯光下的脸，曾是一度消失得无影无踪，然而此时此刻，终于又回到伸手间就能碰触的距离。
熟悉的语调和称谓使他终于绽出一个和悦开心的笑容，顿时把他原有的泪汽一扫而空，只剩下几乎令人融化的安心与温暖。
伸手抚慰地轻触了一下她的脸颊，满足地吁出口气道：“真好，你又回来了……”
“是呀，我回来了。”雪莉微笑着。
她已经记起一切了，她是杨雪莉，她是“飞扬集团”会计部的职员，她是雪莉·里度，她是“飞扬集团”的董事长，她是“白翼”的寄主，她是黛二·里度的继承人，她是月和贝斯的主人，她是世界第一魔法师。
“还有两个小时就要举行圣诞祭了，雪莉你要开始准备了。”夜明月打开衣柜，取出一整套雪白的汉服。
“嗯。”雪莉低头微微扬起嘴角，白手抓住肩上的被单，心里充满歉意，“月，辛苦你了。要你为我操心了，对不起。”
“这是我该做的不是吗。”夜明月怜惜的抚摸雪莉的头发，“快去换汉服，祭奠需要你的指示。”
“嗯。”
披罗衣之璀璨，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
托着一身疲惫和轻盈的白纱汉服，雪莉小步回到自己的房间。
还有三天祭奠就结束了。
弹指指向房间里的落地大镜子，镜子里随即出现黄哲修本人——
豪华的酒店套房里，一望即知喝了不少酒的黄哲修，裸着上身躺在舒适的大床上，下身还压住一个****的艳丽女子。
即将发生的事，雪莉已经没有力气去睁开眼皮观赏，躺在大床上的她只能听着镜子那头传来一阵又一阵男女欢爱的呻吟声。
她没有怨恨镜中的情景，反而因为祭奠而不能立刻回到他身边，而对自己感到自责。
黄哲修皱起的眉、琥珀瞳中的冷漠和孤寂却更深刻地印入脑海，像针般一次次的刺入她的心房。
整整两个星期的祭奠，繁琐的工作已经使她原本虚弱的身体更加摇摇欲坠。因思念而失眠的夜晚，更让她显得整个人憔悴不已。
“雪莉？”夜明月在门外轻敲。
闻声，雪莉没有力气坐起身子，只应了两个字。
“进来。”
“蜜糖牛奶，想喝吗？”这两个星期雪莉的情况，夜明月尽收眼底。她的虚弱让他感到极度不安。
“不了，我休息一下就好。”
镜中突然又一阵呻吟声打断两人的对话。
夜明月向床上紧闭双眼的雪莉瞥去忧心的一眼，“你还关心他的事？”
“月，我真的好累了，有什么事情等祭奠结束再说好吗？”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吧。”
可等祭奠最后的酒会还没有结束，雪莉已经不见人影了，只留下一张纸条——
月、贝斯：我找到他了，我必须回到他身边。我知道你们一定会阻止我，所以很抱歉，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必须立刻回到他身边。
自从雪莉离开后，他辞去了“左京集团”总裁的职位，也搬出了官邸。
进住普通住宅区的一栋二层楼小洋房，有车库和非常宽阔的草坪院子，简单又平静。
账户的积储足够他一辈子不工作使用，这一段时间的休息，还没来得及让他收拾好心情。
今晚深沉的夜色平静得就如同以往，云层稀薄，星辰依然璀璨，夜幕下的晚风，流淌过一丝淡淡的温馨。
将近半个月了，还是一天比一天更加想念她，那个头发短俏、眼睛黑亮得令他心痛的女人，那张时时露出温柔和欢乐的笑脸，那些天真又可爱的表情。
晚上无数次亲密接触的胴体，还是无法弥补失去拥抱爱恋人儿香气的痛苦。
也许这是他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吧，也许当初他根本不应该让她留下。
但是他不后悔。
寂寞和孤独吞噬了他的心，思念和爱恋更几乎将他撕裂，脑海里更是时时充满了她的明媚笑靥。
回到小洋房，当他伸手去拉开大门时，全身霎时紧绷起来。
捷？！
雪莉用了魔法，直跨了欧亚两洲没有任何的出入境记录就直接杀过来，堂而皇之地进入黄哲修的新住处。从上午等到晚上加上小小的时差，雪莉不知不觉地在沙发上睡着了。
隐约听到钥匙和门开的声音，她倏然睁眼，小小的脑袋瓜还是一团又一团云，不知依然在梦境还是已回到现实。
直到黑暗中一双修长有力的双臂将她拥入怀中，感受到微微的温暖和熟悉的气味……
是她！
始终徘徊在他脑海里不去的人儿，始终挥之不去的气息，始终无法忘怀的笑颜，居然奇迹般地出现在他眼前！
他无法抑制心中的兴奋。
“捷？”
“小东西。”他低沉地回应一声。
闻声，她突然瞪大双眼，猛然反抱住黄哲修，同时把脸深深埋进他的颈项间。
“对不起，我回来迟了。” 她在他耳畔低声道，言语间透着自责。
声音是如此的熟悉而亲切。“小东西。”他低喃，“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她吸了吸鼻子，泪水不自觉地掉下。
“但你还和别的女人上床。”她啜泣着指控。
“我……”他无法否认。
“开玩笑啦。”嘴角撩起一弯顽皮的笑，“答应我，那是我的位置，别再让别人代替我好吗？！”
“没有人可以代替你！”
雪莉旋即噙着泪水开心得笑了，抬起埋在他肩窝的小脸，轻轻地踮起脚尖，以她的唇贴上他微启的口，以一记深情地吻洗涤他所有的孤寂和冷漠，从新燃点起他体内沉寂的热情，卷去他所有的意志。
半个月来的压抑的****一瞬间释放出来。
不过片刻，他便反客为主的扣紧她的娇躯，让她紧贴在他身上。
饥渴的双唇反客为主地揉着她的唇瓣，他用欲望的烈火烧得她失去自我，只感觉得到他的唇带给她重拾的那种神奇的甜蜜。
慢慢的，两人不知不觉的，她躺到了沙发上，而他则覆盖在她身上，紧密的亲吻从她的唇移至她的颈项，温热的喘息在她耳旁回响，她来不及战栗，他的手已经溜至她的上衣底下，扯开那最后一层薄薄的布料，他以一种挑逗的方式抚摸她，触摸她每一寸肌肤，也触摸她每一寸神经，唤醒她体内久违的最原始的冲动。
“我爱你。”她的声音开始便得沙哑。
“修，我爱你。”她特意改变称呼，希望可以表明自己的心意。
“嗯。”狠狠地记上一吻，唇齿不清地呢喃着，“我也爱你。”
浑身的野性控制了他理智思考的能力，显然没有发现她语句中暗含的心思和温柔。
雪莉没有不悦，反而微微托起小巧的嘴角——够了，有他这句话就已经足够了。
窗外透射进来的光亮由柔和的月色转为璀璨的日光，刺眼的光芒正投在小小的眯眼上。难受用嫩手揉揉眼珠子，慢慢睁开眼帘，约摸着悄悄下床。
围起浴巾，收拾好散落一地的衣物时，瞧见地毯上的那只加菲猫玩偶，雪莉窝心地冲它一笑——
他离开官邸时，不忘带上她的玩偶。
梳洗完毕，然后再悄悄地摸出房间。
“出来吧，月。”雪莉准备早餐，站在厨房料理台前低喃，“出来吧。”
在墙边探视人影，终于探出墙边，却依然将半边面隐藏在阴影中。
“为什么？”他哀伤的眼神怔忡望着雪莉。
雪莉正想在脑海里组织回答，又换来一阵疲倦的声音低问：“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来这里。他不可能是那个真的‘黄捷’。他是假的，他只是刚好也……”
“月！”利落地砍断夜明月的话，雪莉停下手中的动作，却始终没有抬头。“他是，他就是我要找的人。我爱的人。”
“我不懂！”他沉痛地咬紧牙关低声嘶喊，剧烈扭转的心疼痛得不能自己。
那是明明不存在的人，而那个冒牌货凭什么得到那份真挚的爱。
“你懂的月，你懂的。”雪莉继续准备早餐，从冰箱中取出鸡蛋。
“我爱他，并不是因为他叫‘黄捷’，而是他是他。”
“我不懂。”夜明月沉痛的闭上眼，她一次又一次出现的异状已经达到他负荷的极限。
“其实黛二·里度先生当年留给我的的确是一段伪造的回忆，但那段回忆让比同年人更早的时候就体会到真正爱的感觉。那是真正爱一个人的感觉，只有在哲修身上，我才能得到的感觉。”
夜明月苦涩一笑。她躲在黄哲修身后的时候，那种恋爱中偎依在恋人身上的姿态，他一早就察觉了，只是无法接受而已。
“那‘黄捷’呢？你还爱他吗？”他试探问。
“月，你糊涂了。”雪莉将煎好的太阳蛋上碟，再给沙拉上加千岛酱，很好！大功告成。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认清了我的记忆中的‘黄捷’是黛二·里度先生伪造的，又怎么会再爱那个‘黄捷’呢。
你应该知道的，我的魔法九岁就已经超越了黛二先生了，一直以来我只是缺少契机去认清那段记忆而已。
一切都是命运，是命运。就在我遇见哲修的第一天晚上，‘白翼’的魂侵蚀到那段伪造的记忆，在那段记忆里撤出一个口子，进而使我可以撤掉整个虚假的记忆。”
“那你为什么说，他是你要找的人。”他的声音有一丝冷意，两眼也终于直视她的脸庞。
“我一直都在找值得我爱，也爱我的人，这难道有错吗？”雪莉眨眨眼，甜甜一笑，摆好早餐。
夜明月倏然睁开眼，无声无息地倾身上前，大手抬高她小巧的下巴，“我也可以的！我也可以的！我也可以是你要找的人，我也是爱你的人。”
轻叹一口气，雪莉温热的呼吸一丝丝充盈空气中每一个缝隙，“月，我要找的人是他，不是你，我爱的人也是他，不是你。”
“不——！”心中愈加剧烈的疼痛让他再也负荷不住，他狂乱地摇着头，嘶声喊道：“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从我在这世界上睁开眼的第一刻，我就已经爱上你。你就是我的生命的全部，你就是我全部的天下。
你就是我全部的天下！
你的笑容温柔地撒在我身上，你一直在我身边。一直。一直。你是让我想要变得更强更厉害的人。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是如此如此的爱你。怎么会比不上那个你只认识一个月的人。”
“很抱歉，月。”雪莉摇摇头，轻轻一转瘦小的身子，让箝住她下巴的大手留在原处，“你是知道的，你知道的，我无法爱你，以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那你为什么要创造我，难道你是存心要创造自己不爱的东西吗？！” 这是他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
她回头正视他，“月！你不是东西！”
“那你为什么要创造我。”这是他最后的筹码。
“我不会爱上你，所以才创造你。”
因为不爱他，所以才创造他吗？那就不用担心，可以好好爱着她心目中那个人了，是吗？！
他的心绞裂成无数的碎片，无声地散落一地。
“月，我必须提醒你一件事。你的生命是我给的，现在已经是掌握在你自己手里。但如果你自己不懂得珍惜不懂得爱的话，我有再厉害的魔法也无法弥补。”
“你可以学习黛二·里度那样，给我植入假的记忆就好了，反正我的魔法永远也不可能超越你。”他讥笑道。
“那你的心呢？”她语气很缓，不急着解释，“心中的感觉，永远都要比魔法这种东西强大。”
“我……”
“月。”她这是对他最后可以提醒的，“我知道‘飞扬集团’总裁的身份一直牵制住你的脚步，但现在你可以不需要再顾虑了。你虽然个性冷淡，但本性善良，向往自由，你可以试着去爱别人，爱生活，爱工作，爱身边的人。我不再是你的全部，你自己的全部从今天开始重新掌握在你自己手里。你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你不需要再以我为中心而活，你需要寻找自己新的中心，新的目标。”
“我……我可以吗？”他犹豫着问。
“当然！”
雪莉立即换上一如既往温暖如日光的笑容，“只要你愿意。”
“我可以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这是他最后的顾虑。
“什么问题？”
“你和他在一起快乐吗？”
“快乐！非常快乐。”她的语气十分肯定，眼神充满温柔和娴静，“而且非常幸福！”
“那我就放心了。”他仰起头从空中在深吸一口气，来填充力气。
忽地想起什么，“雪莉，小心那个叫黄鸣的男人。我和他接触过，他是个阴险的小人，他一定会再来找你们麻烦的。”
雪莉点了点头，“我会小心的。”
这份爱情，努力的不止是她，她也要和他一起守护。
他一直隐避在房间那扇门后，一丝隙缝让他注视客厅刚刚的一切动静。
刚刚雪莉和夜明月的对话，解决了他心中最后一丝的顾虑。直到夜明月不知如何的消失在墙角的阴影里，他穿上浴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早安。”她解下围裙，走向他，拉着他在餐桌前坐下。
“刚刚的你都听见了？”
“嗯。”黄哲修心虚地应了声。
拿起刀叉指向香肠，“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先在问。”
黄哲修也跟着拿起刀叉，心还是有点紧张，“你不生气，我一开始是骗你说，我是‘黄捷’的事吗？”
“你是你。”她只是简单回应了三个字，也足够表明她的心了。
他是他，所以她才会爱上他。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是他，单纯的因为他是他。
他就是她的天下，不管发生什么事，她爱的都会是他。
“小东西！”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强搂住她。
感动充满他胸臆，收紧的喉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只能用拥抱表达自己对她满满的爱。
雪莉小手也贴上他的背，“雪莉永远都是哲修你的小东西。”
突然之间，一股渴望与她亲密的欲望又来了，琥珀色的眸子一沉，“小东西，我饿了。”
“那就吃早餐呀。”
“嗯。”他深深吻住她柔嫩的唇瓣，在她口中喘息呢喃，“我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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