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隐头痛欲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想要抬手,但手却像不属于自己的了般,半天也没有动静,只有无以复加的疼痛,努力睁开干涩的眼,映入眼帘全是清一色的白,而且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让其一时不能适应,皱起秀眉,想起了之前车祸的一幕,心免不了紧缩了一下,事情过去了,恐惧却留了下来。想要起身,但那抽搐的疼痛让李小隐放弃了所有的毅力,选择乖乖地躺在床上冥想,不知道凛绝知道今天的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真是奇怪,自己怎么现在什么事都能和他联系在一起……
门适时地打了开来,满脸慈祥严肃的华伯踏步走了进来,随口关心地问道:“小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李小隐从冥想中回魂,轻轻地笑了一下,摇摇头,道:“华伯您怎么来了,我现在好多了。”看看自己满身的绷带,安慰着对方道:“没有什么大碍了,华伯你不用担心。”
看着隐忍的李小隐,华伯点点头,说实话,打第一眼看到她时便没有所谓的讨厌,不像凛吟培带回家的其他女人那让让自己反感,但是后来知道了一些我得罪凛绝的事,心中的态度便改观了,虽是如此但也没有太针对她,只是将凛绝交代的事做好。淡淡地道:“小隐既然没事了,我们就出院吧。”
因为心中对凛绝有所愧疚,所以能忍耐下来的事都会默默承受,硬是无视自己满身缠满的绷带,忧郁地点点头,同意。
华伯对于李小隐毫不犹豫的默许有些惊讶,这孩子有时候隐忍地让人心痛,但自己有任务在身,而又忠心凛绝所以将心中的不忍压下,挥挥手,让等在外面的人进来。一路畅通无阻,想来华伯早就打点妥当。
回到黑色别墅后以为会被刁难,但出乎李小隐的意料华伯把她放下后,派了个人照顾,便离去,而凛绝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这样也好,可以安静地过日子,只是心中的担忧却从来没有散去,欠凛绝的什么时候才能还清……
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慢慢愈合,被接好的右臂也可以拿一下较轻的东西,这天李小隐照常坐在窗前看着金色别墅前的热闹,这仿佛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在这里的唯一消遣。阳光明媚,山上的空气异常的清新,呆在房间里的李小隐突然感觉到苦闷,于是给陪护的人打声招呼便走进阳光下散散心,可以用鸟语花香来形容吗,经阳光沐浴后真的很舒服,李小隐不自觉地兀自笑着,边走边笑。其实自闭的人真的很向往外界的生活,比普通人更强烈,希望可以融入大众,但他们因为自卑,因为缺少和外界的联系,在自闭的期间更失去了一些生活的基本常识,所以刚想踏出自我封闭的牢笼,社会的残酷便会无情的将他们打回原形,甚至伤痕累累,所以缩回去的他们再也不愿意听到外界的声音,因为那代表了恐怖,从此以后他们变得更孤僻,怪异,别人眼中的另类,熟知这一切完全是因为他们的脑神经已经被孤独侵蚀,他们更需要爱……
不知不觉来到了凛吟培热火朝天的别墅前,李小隐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不由地笑了笑,感叹还真会惹麻烦,居然惹到的是兄弟两人。凛吟培每天都要应付这么多的美女,怕是早把自己忘了,其实这样也好,自己反而落了个清闲。
角落里,穿着朴实,一看就像最底层的劳动人员,而且年龄都在六十岁左右,皱纹代表了他们的苍老,有些颓废地坐在角落里,两人的面前各摆了一副让人看不懂的油画,更或者说是涂鸦。看到这一幕的李小隐心中奇怪,凛吟培那么好面子的人怎么会让一道不相称的风景碍了他的眼,便好奇地走了上去,在两幅大概可以看出是人像的油画前辨认了片刻,和善地笑着问道:“你们好,你们这画是?”
凛齐全感动的老泪在眼中直打转,大大地感叹终于有人注意到这里了,几个月来压抑的心情一扫而光,和蔼地笑着,满脸的皱纹立刻揭起,推销道:“小姑娘,我们的画放在这里自然是卖的了,你有没有看中的,伯伯给你算便宜点。”
“老头子你脸皮也太厚了吧,人家小姑娘是问我们两个人,你怎么一个人就把活全都揽过去了。”旁边的淅源儿顶着满脸快要毁容的皱纹不服地挤开了凛齐全,朝着李小隐热切地笑着:“小姑娘还是你识货,不像这些整天在我们晃,却漠视我们的人,简直就是糟糕透顶。咦,对了,小姑娘,你是新来的吧,我之前好像没有见过你?”
感觉眼前两个老人满滑稽慈祥的,李小隐不由地笑了开来,阴霾的心情仿佛又光亮照进,说实话自闭的人如果能多跟和气的长辈相处,心情也会好些,因为他们这类特殊人群最缺少的是家的温暖。淡淡地笑着,话不由地多了起来,道:“伯伯,阿姨你们叫我小隐就好了。我不是来买画的,而且我也没有钱,更重要的是,我根本不懂得油画。”
两人愣了愣,尴尬的笑容僵在脸上,但迅速地反应了过来,拉着李小隐左右开弓要解释画的内容。
“啊,好痛。”心急的凛齐全不小心扯到了李小隐受伤的右臂,于是其痛呼出声,抽回手臂解释道:“我这只手前一段时间受伤了,不好意思,你们可以一个一个的给我解释,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一下,我真的没有钱,你们解释了,也怕是浪费口舌。”
“人家小隐的手是你随便抓的吗,哼,死老头,晚上回去后有你好看的。”淅源儿阴森着一张小脸,此刻上面的皱纹更是狰狞,犹如有毒的黑蔓藤。
“你别生气吗,我还不是替那小子急,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人,我怎么能放过,算了算了,你先就你先我,我君子不跟女子斗也。”凛齐全被淅源儿瞪得犹如丧家犬,立刻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