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灾难”接踵而至,我根本停不下犯浑的脚步。
奶奶在工厂收了铁渣后乐坏了,这种一倒一卖的活是她最乐意接的,赚了钱才能让我吃的更好,穿的更体面。
可她刚推着板子车准备去铁渣回收站变卖的时候被人截住了,四五个穿着喇叭裤的小青年要收保护费,说这一带他们看着,谁想赚钱就得经他们的手。
奶奶出来的时候就算过了,这一满车的铁渣一倒卖起码能赚三四十块,那时候可是93年,钱磁实的很,顶她捡两个月破烂的。
她虽然看到那帮小混子也怕,但绝不会把铁渣让出去。
那几人都是附近技校的学生,不学好,游手好闲的学香港古惑仔,见奶奶不服软,一个留着长发的大个子上去一脚就踹在板车的前置板上,车子突然横转,奶奶没躲开,直接被车子撞翻在地,一车的铁渣散了一片。
“老东西,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不知道我大飞哥的厉害”。
长发青年顺势踢了一把奶奶的腹部,又抓起地上的一把铁渣直接就砸在了她的脸上。
奶奶快六十岁的人了哪经得住这样的折腾,可她愣是忍住没退让,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执念,已经没有钱再给卫生所交钱了,但她的孙子必须继续疗养,所以这车铁渣无比重要。
打到最后这帮不学无术的混混学生见到满脸血痕的奶奶也害怕了,他们怕真惹出事来,便拔腿跑了。
奶奶缓了好一会才跌跌撞撞的爬起,跪在地上一点点的将散落的铁渣重新装车,忍着身上的剧痛一步步朝回收站捱去。
我纵火后跑回卫生所佯装睡着,直到晚上才把奶奶等回来。
她的脸上和手上都做了包扎,我见此状以为是王大军的报复,着急翻起身询问。
奶奶没说实话,只说是不小心摔的。
过了几天,我坚持要出院,奶奶也没办法,只得同意,但我这才知道我们已经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王大军家被烧后,他在后墙处发现了我遗落的十字架链,那是奶奶在一个破废教堂附近捡的,我很喜欢便一直戴在脖上,在附近住的人都见过那链子。
纵火的时候我因一时着急遗落在了现场,王大军找到奶奶,扬言要告发我,还说会让我一辈子待在监狱。
奶奶苦苦哀求他,最后王大军“计谋”得逞,占了我家的院子,并且让奶奶写下了一个十万元的欠条,利息很高,每个月都要还一部分,否则他随时会去告发。
奶奶势单力薄,根本无力对抗,只得应了下来。
我知道后当时就火了,提上奶奶扒垃圾的铁钩就要找他算账,奶奶死死拉着我,“孩子,孩子,一定要忍住,你是刘家唯一的血脉,你爸妈走的早,我不能看着你一条路走到黑,咱惹不起,但躲得起,奶奶已经想好了,带你离开东明,咱们开始新的生活。”
我自然不从,家都被占了,还欠了十万的条子,心里也以为奶奶的伤是王大军打的,这口气不解出来,自己妄为男儿。
但我不想让奶奶着急,便佯装听了她的话,想等到晚上奶奶睡着后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