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突变
“瞧瞧，这里还有那么多人哩，你就在那里讲那么肉麻的话了，也不害臊！”林默这几天一逮着机会就调侃我和章以浩。
“我乐意。”我无所谓地小声嘀咕道，“再说了，这有肉麻么？”
章以浩一看还在小声抗议的张一月，心里一阵好笑，但是却总是觉得她没精打采似的，当下也不好打破沙锅问到底，刚好这时雪兰婆婆和月神说要去不远处的山上看看。章以浩一听，所有的注意力马上就到了他们的对话上去了。
我一听，马上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确实有一座山，好大好大，有点像我在２１世纪看到的衡山的形状，可是让我纳闷的是是山上却只有三颗岑天大树。最左边的那颗只有树干，没有树叶，没有树皮。不知道是在沙漠里面经受风吹的时间久了还是别的其它的原因，在阳光下，那书反射出来的光亮还有点刺眼。这棵树的形状越看越像一只手，越看越像。中间的树长得特别的清楚，之所以说是清楚，那是因为我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它像一只羊，只是这只羊长得很奇怪，犄角居然升入了天空，它的脑袋就在白云之下，摇摇晃晃。胡须有十几条，却向下参入了地底下，越到下面越稀疏，而且叶子的颜色也越来越淡。它的尾巴和四肢都是一根粗粗的树枝，和镜子一样透明光滑。当我的眼光触摸到第三棵树的时候，心不由自主的再次惊叹大自然的奇妙。这棵树居然是牧人。绝对的可以以假乱真。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牧人为什么会一脸的安然，而且还在回头张望。
“太神奇了，简直是太神奇了！你们看，这简直就是三界奇景啊！”我已经在不经意间说出了自己的感觉。可是，他们却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我不解，“难道我说错了么？”又看了看那景色，认真地看着他们说，“我没有说错啊，你们看啊，那山上的三棵树长得很有特点，那树，那羊，那人，简直就是比真的还真啊。”看着林默欲言又止，我立马阻止她反击，“哦，错了，那树本来就是真的，嘿嘿。”
于是乎，除了张一月，其他的人都一脸正经地看着张一月伸手指着的地方，然后，在张一月期待的眼神里面同时从嘴里说出一个切字，那神情，要多不屑就有多不屑。
我心里郁闷啊，气愤啊，“喂，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啊？那里，那里本来就很奇怪啊！”
“是有点奇怪。”
我一听心里一得意，“就是就是，还是月神有眼光！”
“我说的是你有点奇怪。”我倒，居然连他都会消遣我了。看着那笑的开心的一票人，我感觉太没有面子了，朝林默大喊，“林默！管住你家男人！小心我搞谋杀！”不过我心里却是奇怪的紧，照他们刚才的反应，确实不像是在撒谎。我抬起头，刚好撞见雪兰婆婆欲言又止的表情，心突地咯噔了下。我知道，世界上的事情千奇百怪，更何况还是关于三界的事情。
“好了好了，刚才我逗你们玩哩。该干嘛就干嘛”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努力压抑住心里的疑惑。可是，章以浩他们压根就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一阵沉默后，我只得再次打破奇怪的气氛，“喂，都说了刚才是逗你们玩的了，别都摆着一副我无可救药的样子好不好？”气死我了，居然没人理我，居然都什么都没说就往前面走，我边追上去边不满地抱怨，“不要那么小气嘛，我不就是开了个玩笑么？”
“一月，麻烦你以后开玩笑的时候选个好一点的地点和时间。”林默实在是受不了她无害加白痴的表情，只得不在沉默。真不知道是谁说沉默是金，她要是在沉默下去，估计沉默就是祸害了：她的耳朵可受不了啊。
“为什么？”我不解，皱着眉锲而不舍地问。林默受内伤的表情我直接忽略掉。
雪兰婆婆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开口，看着一路走来的众人都是心情忐忑，刚才林默指责张一月的话她心里亮敞着。寻找玉桥都找了差不多一个月了，可是却一点收获都没有。刚才一月的话不是玩笑，即使是玩笑开的确实不是时候，因为大家心里都在期待，可是却也都在害怕。 她在心里想了又想决定还是不要说得好。
“一月，你思维有问题么？”章以浩笑着看了一眼还在冥思苦想的张一月，他真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投了一次胎她就变得那么迟钝了，“人家林默是在担心你。你说就你一个人能看见能不让人心惊胆战吗？呵呵，可是，你这人还真是的，还一再强调你能看见。”
我一听，心里一阵感动，可是，却还是不满章以浩把事情说得那么明白。我是没想到他们会担心，可是，我不是说了是开玩笑的么？最近确实大家都有点累了，好吧好吧，算我错了，“恩，以后再也不会拿着古怪的事情和你们开玩笑了。我这不是为你们好么？可以放松心情。”后面的话我没敢说，只得放在喉咙里哼出来。奇怪的是他们居然听到了，然后月神还给我了一个白痴的眼神。
“月神，你先去前面看看情况，免得到时候大家都被困住。”雪兰婆婆停住脚步，眼睛望向那奇怪的地方。
“我也要去。”林默急切的说。
“不行！”
所有人都因为我这句斩钢截铁的语气所震惊。我突然觉得不妥，忙改口说，“我的意思是你不可以和月神一起去，对，就是不可以一起去。”这话怎么说怎么觉得奇怪，什么叫他们不可以一起去啊？哎呀，算了算了，接着撒谎好了，“别都这样看着我啊！我的意思是，林默不是喜欢他么？可是，月神不是不喜欢她吗？所以啊，我的意思是、”汗，我自己都觉得我说的是语无伦次了，豁出去了，“我说了不许去就是不许去！知道了没？”
林默不解地看着我，我依然摆出一副冷然的架势。不要怪我，林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是为了你着想。
“你，”林默努力压抑住心里的愤怒，语气平淡的就像轻风，“你，你确定你喜欢的不是月神吗？”我一愣。
“你确定吗？”林默追问，不依不饶。她的眼睛好像要望进我的心里，把我所有的一切都要看清。
“林默，好了，别闹了。”章以浩轻轻地说，可是眼神里面却有些东西在涣散，一如他现在悬浮着的心情，没有支点。
“闹？”林默大喊，语气里面满是委屈与讽刺，“章以浩，别把别人说的那么不堪，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这个答案么？你难道就相信她也不喜欢他吗？真是好笑。”她又转过头对一直沉默地月神说，“你也想知道原因的吧？”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居然是长时间的沉默。
我看向章以浩，当探视的目光与他相对时，他居然避开了我的目光。好，好得很，章以浩不相信我，他居然不相信我。心一阵一阵地痛，连骨头都开始抽痛，呼吸，开始变得没有节奏。我努力压制已经沸腾的血液，声音却微微颤抖，现在，我唯一想知道的就是章以浩他到底想不想信我，“你，是不是也相信我也喜欢他？”
世界那么安静，安静得连他的沉默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这是他的答案，比从他嘴里说出来更有说服力。我只觉得这个世界真是讽刺的可以，“那么，林默，你是不是一直都这样认为？”
“是的，我就是喜欢月神，一直都是！”我闭上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这样，你们可满意了？
“我就是喜欢他，怎么？有意见么？”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人决绝起来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了。
可是，林默，我欠你的那么多，这次，是不是也算我欠你的？那么，如果这次我们可以平安地找到玉桥，可以平安的活下来，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你终于说出你内心的想法了！”林默像一头受了伤的狮子，大声地喊道，“张一月，你这个骗子，你这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我林默哪里对不起你了？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你说啊，你说啊？”
我就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任由林默摇动我的双肩。然后一字一顿的说，“对，我就是骗子。现在你可看清楚了？”
“一月？！”章以浩不敢相信地轻轻喊道。他突然后悔了，后悔自己没有阻止刚才林默的举动。一月的答案他是想知道，可是想在，他宁愿自己没有听到。
我什么也没说，冷笑而绝情的看着一脸痛楚的章以浩，“你，以后，不要这么叫我。我是神尊，是你的上司。你也听清楚了，我，张一月，从今以后和你再也不会有任何关系。即使有，也是神尊与护法的关系。听明白了没？！”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所有人失望的表情，冷冷地说，“月神。”
“在！”月神的声音显得有点僵硬，他确实还没有从刚才戏剧性里面转化过来。
“本神尊名你现在就去打探那个地方的情况，速去速回，不得耽搁。”风吹在我的脸上，冰凉冰凉的。
我又转身对一直沉默的雪兰婆婆吩咐道，“婆婆你就在原地等候消息，我也得和月神一块去。”说完，便起身。
手被一股力量从后面拉住，章以浩失落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一月，我和你一起去吧。”
心，原来以为不会痛的，可是，在章以浩拉住我手的这一刻，我才明白“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里面的痛楚。
我淡淡地笑了，背对着章以浩。用手缓缓扳开他紧捉的手指。一节一节，我知道，这一推，我们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月神，我们走！”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要是再不走，我真的不知道要怎样控制自己的情绪。前面的路太长，长到我们都看不到未来。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直到到了目的地才发现月神也一直沉默。我几次想开口，可是，看到月神那僵硬的表情终是什么也没有说，我想，他是知道的。
“你确定就是这里？”他淡淡的声音飘散开来，仿佛来自遥远的未来。
我收回自己的心思，很确定的说，“就是这。你看，这三棵树就在我们的面前。”我用手去触摸，厚厚的，粗粗的树皮，每一次手与树皮相触，总感觉有一股强烈的电流流入体内，然后又从身体里面穿过，眼睛一阵一阵的模糊。
“你怎么了？”月神担心地看着张一月，其实，他真的什么也没有看到，他只是看到张一月越来越模糊的身体消失在空气里面，他想伸手去抓住她，可是，手却被一股强烈的电流给击了回来。就好像在这一瞬间存在了两个相排斥的磁场，来的轰轰烈烈。他着急的运用灵力，却怎么也触摸不到她，而且，灵力用的越深，对自己的排斥就越明显。
我只觉得有一股强烈的磁场讲我吸入进去，真是好笑，我一届神尊居然会被树给吸进去了。不过，这不是自己所希望的吗？玉桥，我是不是已经找到了你？也好也好，一切，就要结束了，谁也不会再为此而苦恼了，三界，从此就会安宁了吧。
我索性也不挣扎了，是福是祸终究是躲不过的。不过，让我觉得纳闷的是，我居然在那只“手”的手心里。以前只知道如来佛困住了孙悟空在五指山上，现在，我神尊居然也被困在了不知名的“五指山”里。树，千奇百怪。却唯独这三棵与众不同。
玉桥，找了那么久，原来真的就在这里。从我看到那第二棵树时我就知道了。羊头连天，胡须连地，树干立于天地之间。那不是玉桥又会是什么？
章以浩，我和你，注定了是不会有结果的。
深吸一口气后，我拿出泪玉，剧烈的蓝色光芒，一直延伸到另一端，像一条蓝色的布铺在黑暗之中。原来，这泪玉居然还有劈路的作用。
心里迟疑了一下，就沿着光线往前走。一路上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对于外面的一切也听得清清楚楚。月神，不管怎样，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林默。不管这次结果怎样，我都希望你和林默可以快乐的生活。
“月儿！”章以浩，你终究还是来了。不要担心，我会没事的。我和你，注定只有相遇没有相守。这结局其实我们早就知道，只是我们一直固执的不肯面对现实。
“张一月，你个混蛋！混蛋！”林默，你别哭，我这还好好的哩，你怎么可以哭着骂我？我一直伤害你，你怎么可以还对我那么好？平静的心因为他们的出现变得越来越烦乱，心口一阵阵的绞痛，如万蚁噬心。
累了吗？真的是累了吗？
不是的，绝对不是的。
“一月，一月，你这个大笨蛋，大笨蛋！你要是回不来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你给我听清楚了。”林默几乎用尽自己全身的力量的大喊。
如果不是雪兰婆婆告诉他们，张一月其实已经找到了玉桥，而那玉桥就是她只能看见的三棵树。而且，她有可能会在那棵树里面再也回不来了。那么，她林默和章以浩是不是会像刚才一样痛恨她的三心二意？会的，至少她会恨她的。
“月神，你怎么不阻止她，怎么不阻止她啊？”我回过头去，看到林默抓着月神的双臂作死的摇晃，眼神里面满是不解与痛楚。林默，不要怪他，是我自己的决定，这件事情怨不得任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