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史上最华丽的小熊星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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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史上最华丽的小熊星座(爱天使)

1 初遇如灾

电梯下来的时候,朋友又来了电话。她一手按下接听键,一边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唔,果然没有记错,是二十五楼……

“我知道……不就是那几个男生么,昨天电视上的……我真的知道,不会搞错的!”她伸手,想去拿放在外卖盒上的海报,突然听到有人在喊电梯,“你等一下哦,还有人要进来——”边说边按下了开门按钮。

“谢谢!”

跑进来的是一个男生。

她并没太在意,客气地微笑了一下,继续伸手,去拿海报。

“我帮你吧。”

那男生见她一手打开海报有些困难,主动拿过来,替她打开了。她这才注意到男生,个子很高,长相出众,一举一动带着贵气。他看到海报的内容,稍微顿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递还给她。

“谢谢。”

她回道,侧了下身子,表情很淑女,然而把普通话换到一种很难懂的、对没有接触过的人来说,无异于外语的方言,对着手机那端的朋友说道:“我告诉你哦,刚才跑进来一个好乖的男生!又乖又帅,而且好有教养的。”

“啊?!原来你在发花痴咯!”那朋友相当乖觉,立马也换了方言。

“就是!而且现在就我们俩人,这电梯不知怎么回事,走得特别慢!我真希望它坏掉算了!趁着黑暗,我就可以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嘿嘿,羡慕吧?!”

她的表情继续保持端庄,然后用平静的语调,说着内容耸动的言辞。若有人看到此刻的情景,只会想到这女孩在与人讨论什么严肃的话题,比如人生啊理想啊什么的。

“哈哈……听你的声音,我几乎能想象出来,你现在的表情有多么假仙……那个可怜的家伙,他都被你在脑海里轻薄成这样了,现在……恐怕还是一无所知,一脸无辜的傻样……”反正也听不懂,朋友在电话里肆无忌惮地大笑。

“是嘛……每到这种时候,我就觉得咱们的土话,还是蛮好用的……”她强忍着笑,一边假装瞄海报,一边利用电梯的反光,打量着站在身后的男生。渐渐地,她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喂、喂!先别笑了!我问你哦,你昨天——是不是有告诉我,你追的这个组合里面,有一个人是咱们老乡来着?”

“是啊!”朋友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就是海报上边儿,最左边的那个!那男生很漂亮吧?千万、一定要找他帮我签名呀!”

她的目光,在海报与电梯墙壁上来回移动,语调渐渐变成绝望:“你——是不是还说过,海报左边的第二个男生和他是好朋友,他还教过他家乡话来着——”

“是啊——官网上写的,他们组合的趣事嘛——”朋友的声音窒了一下,然后变得很低、很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千万不要——告诉我——”

她咬牙,将手机抓在胸前,紧紧地闭着眼:“对不起,我想问——你真的能听懂——我刚才说了些什么吗?”

用的还是方言,声音极小,而且是背对,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她还在打手机。

她等了好一会儿,就在心渐渐放下去的时候——

“我……听得懂。”

男生的语气里,有种抱歉的意味。

手机里传出女孩的尖叫,然后是“嘟——”的忙音。

她茫然地看着墙壁上的身影,看着那男生低着头、肩膀不断抽动的模样。

尴尬死了……丢人死了……难堪死了……死了算了……脑海里飞快地旋转着无数念头,最后,终于,化为坚定的——

恼羞成怒。

华煜。

她的名字,叫做华煜。

很高贵,也很清丽婉约的名字,对不对?她的姓氏,听上去有种“金光闪闪”的华美;而她的名字,取自那个短命的、然而文采堪称千古风流的南唐后主的“煜”字,显示出一种绮丽的诱惑,一种红颜薄命的绝色与绝望。

华煜一直坚持绝色与否,是见仁见智的问题。不过她的老板告诉她,自从决定雇用她在快餐店帮忙,他倒是时常可以感受到“绝望”——

“哐啷!”

这是今天下午,华煜第三次打翻咖啡杯。翻得很有水平,就好像电视里面演的一样,正好翻在自诩帅哥的男人,抹了许多猪油的头发上。

“哇!你这不长眼睛的!我这衬衫花了两千块!两千块你懂不懂!你这个快餐店小妹干一个月也挣不到的两千块!”

男人跳起来大喊大叫。刚才他正试图在大庭广众之下,上演一场浪漫而唯美的强吻戏码,女主角是在街上,好不容易才搭讪成功的女孩儿。虽然女孩表面是一副挣扎的样子,容易让人误解为女方不情愿,好像是他在强迫人家。但是,作为一个情场老手,他敢肯定是“欲推还就”啦,就是女孩子常玩的那套“欲擒故纵”的把戏!所以,他更要表现出男人强悍的一面!哪知他刚抓住女生的手腕,就被一杯“从天而降”的雪顶咖啡浇头而下!气死他了!

华煜穿着一件孩子气十足的背带裤,抱了托盘,技巧性地躲在老板后面。一张小脸露出一半,迷糊而委屈:“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谁叫地上有一摊油,我滑了一下嘛!”

“你胡说!哪里来的油!我要你赔偿我所有的损失!”男人火大,尤其在看到女主角拎起皮包,炮弹似的冲出了快餐店。

“不只是衣服,还有我的精神损失!”

“油就是从你的脑袋上流下来的!”

华煜指着男人的头发,大声说道。

“你摸摸自己的头发!上面明明就有好多猪油!你敢保证,刚才你喝了药一样乱晃脑袋的时候,没有一滴从你头发上飙下来?!”

他刚才确实摆了一个“临风抚发”的酷帅造型,模仿某男星洗发水广告的经典Pose。

周围有客人看到了事情发生的整个过程,忍不住爆笑出声。男人脸色青白交错,气得伸手去抓小妹的衣领。华煜尖叫,一边叫一边举起金属托盘,摆出反击的架势——

“住手!”

一声清喝和一只斜刺里伸出来的手臂,制止了男人的举动。与此同时,华煜瞪大了眼,无法刹车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托盘,直直砸向了——

“嘭!”

手臂传来狠实的痛感,男生眉头一皱。

这女生个子小小的,力道……可不小!若这托盘真的砸在男人脑袋上,肯定得把他砸成脑震荡!

这是个很高的男生。

他穿着一件天蓝色的兜帽运动衫,外罩白色夹克,畅怀。普通的水洗蓝直筒牛仔,包裹着一双修长的腿。他很白,皮肤细致,嘴唇也很精致,看得出来是有经过打理的。短发,发型清爽时尚。耳上带着小小的银色十字架。

他戴着黑色墨镜,超大的镜片遮去了眉眼,只能看到那挺直的鼻梁,端正而漂亮。

一种浓郁而纯粹的明星气质,扑面而来。

“赔钱就算了,打女生可不是绅士所为。”

男生淡淡地说道。

听声音,他的年纪应该不大。

也就这种二十岁上下、皮肤白皙的男生,才能将那些嫩嫩的色彩,穿出王子一般的梦幻感觉。

华煜瞪大了眼,这个人不是——

“你充什么英雄救美——”

男人的叫嚣还未散开,就被女孩子惊喜的尖叫打断:“墨桐——袁墨桐!是袁墨桐!”

狂热的粉丝们一拥而上,将正要上演的剧情完全改写。一瞬间的功夫,头顶奶油的男人被挤出漩涡中心。

看样子,还蛮凄凉的。

不管怎么说,就在前一刻,他还是本次事件的第一男主角呀。

没办法,谁叫这条街是著名的“星光灿烂”,电视台大楼和演艺公司悉数林立,星探和艺人们日常出没的地方!会来这里的众多年轻人,不是追星的,就是寻梦的。而,像袁墨桐这样正当红的青春偶像,出现在哪里都会引发一场人肉旋风。

华煜的眼瞪得极大,里面是满满的新奇:终于看到传说中的画面了!以前只在电视报道上看过的画面!

快餐店老板是个面容慈祥的老头,对这样的画面早已见怪不怪。一转头,看到年轻的服务生一脸激动的模样,他的笑容里带着无奈和宠溺:分明还是个孩子啊……

不管是刚才和他吵架的、还是看热闹的人,现在,都已经彻底无视他的存在。这样的情形,对于雄性自尊心的打击,是毁灭性质的。男人萧瑟的身影向着店门口移动,不只忘了付账,就连衣服的赔偿也不要了。

他走出去一小段路,然后无力地靠在墙壁上,正慨叹星探们都瞎了眼,居然看不到他这么一颗、硕大无比的明日巨星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滑行过来,准确无误地停驶在了他身边的路段。

一人从车里下来,向他鞠了一躬,双手奉上一个崭新的信封:“很抱歉。这是用来赔偿您的衬衣的。”

来者简洁的致辞完毕,立即又回到车里。如同诡异的出现,轿车又如幽灵般开走,消失在附近的小巷里。

前后,不过一分钟的时间。

男人仍旧靠在墙壁上,只是手里多了一个颇具厚度的信封。

神色呆滞地打开信封,他的眼一下瞠大。

里面,是一沓崭新的大面额纸钞,其总额远远超过了那件衬衣的价值。

“还想着要签名?老大啊,我当时都恨不得钻地洞里了,你居然还在发花痴?!”

华煜双手带着胶皮手套,上面铺满了雪白的泡泡。她一个人在厨房里清洁餐具,做得很慢,也很用心。打心眼儿里喜欢这种感觉,看着一个个洗得干干净净、擦得晶亮的碗碟,她就觉得很新鲜,并且充满了成就感。

这也是老板很少能放心让她去做的活计之一。华煜经常在店面里打翻托盘,却不曾在洗碗的时候失手过一次。

现在,华大小姐正和朋友耳机通话中。这个朋友,就是上次想要签名海报的女孩儿。那一次华煜送完外卖,立即逃难似的跑掉了,差点连饭钱都忘了拿,更别提要什么签名了。

“哈,你还好意思说我?我好歹还勇敢面对了当时、那么尴尬的情形……可是小姐你呢?连手机都不敢接通……你不要再狡辩了……说实话,他有什么好?让你这么迷他……”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心里也承认,那个男孩子,确实有虏获人心的本领。不说别的,单凭他在快餐店里“路见不平一声吼”,就远远超过了那些胆小如鼠,见到陌生女孩被欺负,却扭头装作没看见的懦弱男人。

“音乐天赋?他是以歌手组合出道的,不会唱歌那还像话嘛……表演?他担当过哪部片子的男主角?不是到现在为止,只在连续剧里客串过……啊啊,张大小姐,您恼羞成怒啦……是,我就是想听你亲口承认,你不过是垂涎人家的美貌罢了,别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哈哈……”

华煜笑逗着手机那端的朋友,脑海里,浮出一张漂亮的男孩面孔。

那一日出丑之后,决定上网恶补娱乐信息。她终于知道袁墨桐是由六名少年组成的偶像组合——“螭吻少年团”的成员之一。一年前出道的,现在迅猛上升期当中。

他算是新生代男艺人当中,颇受瞩目的一位,拥有大量少女粉丝。据说在组合里,他是担当“王子”角色的人。外表绝佳,出身豪门,教养良好——袁墨桐的条件,的确也符合一切有关于“王子”的描述。

“是啦,我是承认他长得还不错,不过……性格太恶劣了,居然偷听人家讲电话……”

这一点有待商榷。准确地说,应该是她们在议论人家,人家没有立即表明能听懂她俩的方言罢了。

“我才不管呢!反正是他不好……你不要指望我再帮你哦,以后我见他们公司都要绕道走……”

突然听见老板在外面喊“小煜”,她于是挂线,随便用毛巾揩了揩手,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

半小时后,她仰望着这栋三十二层高的气派大楼,叹了口气。

果然是世事无常。

本来是想耍赖的,但当她摔破了有史以来的第十三个咖啡杯,老板的脸都绿了。当下硬起心肠,将她丢出门去。

华煜被禁足。只不过,普通人所谓的“禁足”,是“不许出去”;而给华煜的禁足令,比较特殊,是“不准进来”——老板吩咐,今天严禁她再踏进店面。

她被告知不管愿不愿意,都必须出外勤,去把外卖的餐盒收回来。

无奈之下,她只能磨磨蹭蹭地走着,来到前两天才丢尽了脸、刚刚发誓再不涉足的地方——曾经成功推出过许多明星的演艺经纪公司,在全亚洲都有影响力的S娱乐公馆。

她当然没那么自大,以为还有人会记得她这名送外卖的小妹。不愿再来的原因,纯粹是不想再重温当时的感觉。

现在就已经回想起来了,那种羞愤至极、无地自容的感觉。

不过,这点小小的感觉算什么?难道抵得过她打破老板那么多的杯碟?那可是掉在地上,会发出“哗啦啦”的清脆响声,会留下一堆碎瓷片的实物啊!

一想到这里,沉重的罪恶感涌上,羞耻心被压迫得遁逃,华煜义无反顾地踏进了公馆大门。

尽管来之前胡思乱想了半天,结果刚一进来,她就被眼前的景象完全吸引住了。别再提什么尴尬、羞耻,有好一会儿,她就连自己是来做什么的都忘记了。

今天是星期三。

每周三的晚上八点,国立电视台的娱乐频道,都会例行播放音乐节目——Music Home,音乐之家。大约一小时的长度,专门邀请正在宣传期的歌手进行表演,也就是俗称的“打歌”。S公馆的势力超群,与电视台交情深厚,这么一档不管是对歌手、还是流行乐坛来讲,都相当重要的节目,表演大厅,就设在公司大楼一层。

现在,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正在进行前期准备,各种音响、照明器材、线缆……铺满了大厅;要上节目的歌手们陆续到达,进入各自的待机室。不时有正当红的男、女偶像出现,无一例外都戴着大大的墨镜,领着庞大的助手急匆匆而过;资深、并且有门道的粉丝,不仅可以弄到节目的观赏票,还能以一种“神通广大”的姿态,出现在后台,与各家偶像进行亲密接触……

一幅人潮熙攘的画面。

一台时尚而专业的巨型机器,有条不紊地运作着。

很陌生,很新鲜。

她突然觉得感动。

就那么一瞬间,爱上这里的生动与繁华。

她幻想自己是这台机器里的一颗螺丝钉,想象着自己参与其间、一起转动的情景。一种自豪与满足的快感,油然而生。

这种感觉,一直伴随着她来到大楼的第二十五层。她竟然兴奋到一跨出电梯,就不由自主地跳起熟悉的舞步。

空荡荡的廊道里,只有她一个人,配合着隐约传来的乐声,放肆地舞动着……

叮——

袁墨桐跨出电梯,抬眼,愣住。

有一个女孩子,正在走廊里跳舞。

穿着白色的短袖T恤,牛仔背带裤,头上戴着小熊发卡的女生,在跳舞。

是HIP-HOP,一组很简单的舞步。

在演艺公司里,这种情形很常见。令袁墨桐感到惊讶的是,她怎么……怎么能跳得这么差劲?!

没劲、僵硬、动作不到位、肢体摆动不够协调……说实话,他们公司里的、最初级别的练习生,都要比她跳得好看……说实话,这样的动作,与其说帅气,不如说搞笑比较符合实际……

看着、看着,袁墨桐眯起眼来。

是她……是那个冒失鬼,那名快餐店里的服务生。

手臂被砸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除此之外,袁墨桐还记得,她表情正经地说着要“调戏”他的方言,自以为人不知鬼不觉的模样。

第一次遇见,看她脸上小聪明得逞的坏笑,变成恼羞成怒的咬牙切齿,袁墨桐觉得很好玩。

第二次遇见的时候,他亲眼看到她一脸鄙夷地举高托盘,再“噌”的一下翻转过来,让咖啡杯直直坠落到别人脑袋上。

不得不让人……印象深刻的女生。

现在,这女孩正很陶醉地跳着很差劲的街舞,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袁墨桐确定,她没意识到身后有人。

也可以预料,呆会儿被发觉站在她身后,他又该被这丫头迁怒了。

每一次他都是无辜的——除了看到她瞪着两只圆圆的眼睛,明明很窝火又勉强忍着不肯发作,还在脸上摆出一副“我是大人、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的模样,他就很不厚道地想爆笑。

他正在考虑要不要出声提醒,免得又被埋怨的时候,正在乱舞当中的女孩,突然做出一个旋转的动作。

不足一百八十度,程度很小的旋转,但被华煜做成跌跌撞撞,径直朝一旁放置的垃圾桶冲去。

袁墨桐吓了一跳,本能的想去拉住她。但在最后关头,女孩伸手撑住墙壁,稳住了身体。

“哇!好险、好险!多亏我运动神经发达!”

那并非大言不惭的吹嘘口吻,女孩的语气相当真挚、相当感动,是真心觉得自己厉害。

在她身后,袁墨桐听得直冒冷汗。

至此,华煜依然没有发觉身后的男生。

她的手机在响。接通后,只听了一句,华煜就明显地兴奋起来。

“真的?!太好了!终于有机会登上舞台了……嗯,知道!这是我们出道的第一步,我一定会当心的,不会跳错哪怕一个舞步……你放心吧!我平常走路都有在练习!我们一定会赢的……好啊,那大家一齐喊加油——加油!”

出、出道?就凭她刚才那……那乱七八糟的舞步?!

袁墨桐发誓,他绝不是故意要偷听她讲电话,也丝毫不想打击别人的积极性。不过,听到如此耸动的内容,还真的是让他……想忘都忘不了。

另一厢,华煜挂断电话,一脸的志得意满,昂首挺胸地向前走去。多么美好的未来,在等待着她啊!她几乎可以看到,自己以后每周三都要来这里录节目啦——

鼻孔朝天走路的最大缺点,就是比较容易碰壁。

袁墨桐亲眼目睹了这一幕惨剧的发生——就见一扇门板,猛然向外推开!华煜不偏不倚地,刚好走到绝佳位置。像滑稽演员的特技表演,女孩躲闪不及,直接被门板拍中!

“糟糕!怎么会有人?!”

躲过垃圾桶,却躲不过门板……命里注定的,她果然很倒霉……

华煜眼前一片黑暗,直直地向后倒去。

地面出乎意料的柔软……幸好,幸好……后脑勺撞破的话,晚上就又得趴着睡觉了……

这就是她在堕入昏迷前,最后的念头。

“那是你的笑容

月之虹一般清冷

辉夜姬的妖艳与残忍

在你靥颊,绽放如花

我的绝望

是银白色的信鸽

翻飞幽黑的天际,苦吟

假若有一日

公主终于爱上

祈求你,放一支箭吧

刺入我

早已残破不堪的胸膛……”

节奏清晰,声线柔韧而魅惑,带着金属质感的男子和声,传进她的耳朵。

她……记得这支歌……是甫一发布,就冲上公信榜前三名的“Moon bow”,中文名“月之彩虹”……

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曾经有幸,亲眼见过“Moon bow”,那极少见的月光下的彩虹。没有阳光来得强悍,月华清冷若水,虹带朦胧似梦。浅蓝色的天际,银亮的星光闪烁……那样奇妙而惊艳的景色,令她震撼非常,永世难忘。

在她看来,这支歌,由偶像男团“螭吻少年”演绎的“Moon Bow”,还算配得上它的名字。这六个男孩的声音底色很干净,但经过知名作曲家的调教,已经显出各自独特而颇具韵味的色彩。尤其是三名主唱:袁墨桐的高音清澈见底,张力十足;水浪的嗓音偏中性,歌声并不张扬,高低都让人觉得舒服;还有老小罗密欧,那孩子的声音天生沙哑,变声前后几乎没变化——这三个人的声音合在一起,使这首“Moon Bow”的味道十足。

嗯,果然还是CD的音质好。用MP3听网络下载的歌曲,总也达不到这种效果……

等一下,有点不对。

她是有去买过这张唱片,不过当时……那店员不是说,已经断货了吗?

那……刚才的歌声是?!

她猛地睁开眼,然后放声尖叫:“什么东西啊!!”

面前是个奇怪的黑影,华煜受惊,本能地一拳打过去。

根本没料到,她醒过来居然会是这种反应——袁墨桐闷哼一声,一下子坐到地板上。

女孩“噌”的一下坐起来。

她脑海里一片空白,眼神迷惘地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靠墙设着一溜化妆台。化妆台前面,好几个人或坐或站,全都表情诧异地看着这边。墙角是数目庞大的衣服、鞋子、帽子、围巾……

她坐在沙发里,身上盖着几件毛茸茸的衣服。

是……动物造型的演出服。

下意识地低头,她看到一个漂亮的男孩,穿着很华丽的、明显是打歌服的衣裳,坐在地上,表情痛苦地捂着左眼。

华煜呆呆地开口:“现在这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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