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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 有种东西早已不同

不一样了,真的很不一样了,是谁呢?是她,还是苏睦。她说不好,只是她觉得他们相处的模式的确是不一样了。那个无赖,那个麻烦,不再老是缠着要这要那,他会很客气地和她讲,很有诚意地希望她可以“陪”着他,因为他呆在这个学校,需要有她这么一个名目,她老是不和他在一起的话,会被人起疑的。

虽然他一下子变得很客气,有点可疑,但也就是这样,这个人变得更难拒绝。在她说出“我们只是多年不见的同学”的时候,他不会辩驳,也不会离开,只是更诚意地希望,也是更客气地要求。

所以,情况变得很复杂。

“我喜欢你。”已经是他的口头禅,他常常会对她说这样的话,又在人后和她解释“你看,刚才谁谁谁过去了,不说的话人家会起疑的。”

偶尔也会很客气地要求她配合一下,来个很安全的拥抱,来个很安全的牵手。她不同意,他也就不纠缠,只是会用很奇怪的语气在那里说“又不是真的,你又何必这么介意。”于是,他那些很安全的拥抱,很安全的牵手,在他那句“又不是真的,你又何必这儿介意”开脱下,她同意了。

这是不对的,她也常常和自己这么说,但是想来想去,他们真的不是情侣,他们只是在演戏,一直抗拒的话,她会有个错觉,她是真的喜欢这个人,所以才会去抗拒他。

对于那个梦,一直是她的阴影,她不可以让那个梦实现,也就成了眼下的这个状况。他们越来越像是一对真的情侣。

她也开始习惯有这么一个人。

习惯了每天晚上他会打来一个电话,只是在那里说“我喜欢你。”然后是他长长的等待,一直要等到她也说出“我也是。”他才会把电话挂上,他说是因为不想要寝室发现他们没有晚安CALL。于是就有了一个对她来说她死都会想不到的习惯,在他电话一打来,那句“我喜欢你”后,她很直接地说“我也是。”连反应的时间也在一天天的缩短,直到她发现,这个模式印到了她的反射弧为止。

习惯了每天早上会有一个人在楼下等她,和她一起去吃早饭,会塞给她一些水果。听他在那里很絮叨地说,他昨天在奶茶店里又出了什么什么事,他家里人又挂了他电话,他朋友被他骂了半死这一类的。于是一天的心情就那样地好了起来,很当然,也很不可思议。

习惯了在他没班的时候,他会来陪她上课,看着他嚣张地要求点名册有他,看着他很嚣张地举手回答问题,那个没有书也不看书的人居然真的会回答出问题。看着他很当然地和她班里任何的一个人打招呼,去结交任何一个回应他的人。于是这个班就好像真的有他这么一个人,他好像一直都是这个班的人。

习惯了他死皮赖脸地求她去他的奶茶店坐一会,去挡挡他的桃花,然后就是那些安全的拥抱,很安全的牵手。她很清楚他正在谋划很安全的吻,也清楚现在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但是以后呢?她说不好,她觉得她会习惯地答应。

很努力地告诉自己,只是一种习惯而已,或者是很多个习惯而已。

一直到那么一天,在寒风凛冽的12月,她围着他送她的围巾,那块长围巾围住了她的脸,她从人海中一点点地走回宿舍。他从奶茶店里冲出来,递给她一杯很热的奶茶,和她说。

“热的,捂着手!”

在他再冲回去的时候,她觉得她的那个梦正在一点点地实现。

她很想,就这样一直下去。

那个梦,在那句“我们永远在一起”的背景声中,她听到她自己的声音。

“我喜欢他,想他一直陪着我。”

她明白了,有种东西,早已不同了。

“冷梅,我们社团就要出去表演了。”

他的表情一向是很生动的,不像自己。他长得很好看,不是那种阴气的漂亮,而是一种很阳光的俊朗。他凑过来,带着他洗发水的味道,是她买的,一种橘子味,有些甜腻,却意外地很适合他。

她斜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要我去看。”

他很诚恳地点头,拉过她的手,“去吧,拜托,要是被人知道,我这位女朋友不去看我首场的话,会被人笑话,就当是我求你了。”

很客气,带着很不要脸的笑,他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很聪明,尤其是对她的弱点,他是越来越能把握了。

“苏睦……”

“怎么了……”

这样的人,怎么能留在自己的身边呢,他只是因为被家里人赶出来了,需要有一个地方,然后他只是需要一个在这里的理由,在她是这个理由的时候,他会对她很好,而在她不是的时候,她要用什么样理由去留这个人。这个狂妄自大、惹是生非的人,有一天是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在那个时候,她该怎么办。

她明明就知道他是那样的一个人,明明就知道应该先去拒绝这个人,为什么做不到呢?为什么拒绝不了这个人?为什么会想要这样的一个人留在自己的身边呢?

“苏睦,如果当初不是我回头的话,就是那天你被家里赶出来看到我的那天,你会怎么样?”

他耸了耸肩“我的人生没有如果。”

对,他的人生没有如果。

他一直就是这样的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那样才被家里人赶出来的吧。

抬头,是他大大的微笑,“我只是知道,如果当初你没有回头的话,如果你没有收留我,如果你不是说我是你的男朋友,那会很没有意思。这三个如果我坚决不要,冷梅,真的,你也不去想那些如果,我已经在这里,你赶不走我的。”

为什么他老是会说这样的话。

他难道不知道这样的话会让人当真的吗?会以为他其实真的是喜欢她,会以为他们会一直在一起。

“冷梅,你又在想什么了吧?你这个人怎么老是这样,会去想一些不是很好的事,人嘛,现在过得好就是了,是不是我又为难你了,难道是我又错了,我还以为我最近的表现一直都很好呢!还是你不想去看我COS,直接说没有关系的。”

“不是……”她摇头,“我很想去,你丢人的样子我很想去看看。”

“喂!”

她其实很清楚,无论他说了什么,无论他做了什么,她都一直很明白,他那样的人不会一直都在她的身边的。

没有什么人会一辈子留在另一个人身边。

那是一场很大的COS比赛,他们准备得很充分,苏睦没有去扮演诸葛亮,他的形象和那个军师实在是差得太远了。他扮的是赵云,很适合的一个角色。他舞起长枪的样子真的是有点架势。

那场比赛中,观众的欢呼声很高,淹没她很小声的话。

“苏睦,你能不能一直都和我在一起,我想我是喜欢你。”

她想过了……

她是真的喜欢她。

在人群中,她看不到在台上很光彩的那个人,她慢慢地挤了出来,坐在很后排的位置上,小心地数着日子,三个月了。

学期就要结束了。

她不会住校,而他却在学校里。

“理由”就要到头了。

恍惚中,被人抱起,高高地抛了起来,差点和天花板做了亲密地接触。

“冷梅,我们赢了。”

那是自然,但……他下来干什么?

“冷梅,谢谢你一直在这里,我还以为你走了,谢谢你陪着我。”

他最近都是很客气地道歉,习惯了,也就由他了。

被拥在怀里的时候,她听得到他的心跳,在一片喧闹中依旧是很沉稳的。他的笑还是明朗的,就是这么一个人,哪怕是被家人里赶出来,逃难到她的生活里,依旧是开心明朗的。

“我喜欢你,苏睦。”

“你说什么?”

亲到了他的脸颊。

“这是你一直想要的很安全的吻。”

再久一点吧,再放纵一点吧。

也许就要到头了。

也就想起了那一天,她和他说他们只是多年不见的同学的那一天。

她在寝室里不敢出门,后来才明白过来,她那时在担心一出门就知道他已经走了。

在有人敲门的时候呼吸总会停滞上一刻。不出声,等着敲门的那个人告诉她他不是他。可是他回来了。在那句“冷梅,你在吗?我是苏睦。”

她几乎想都冲过去。

但是她立在门口,拼命地告诉自己,她有多不喜欢那个麻烦,有多讨厌那个诡异的梦,她不想和他再有纠葛。

可惜她还是开门了。

“对了,冷梅,你当初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和他们说,你是我女朋友。”在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那时的她觉得很慌张。

现在才明白过来,她一直想要掩饰,一直想要骗自己,一直想要告诉自己,却原来是那样地容易地表现了出来。

有一种东西早已经不同了。

在那个很久远的早上,他挡在教室的门口,和她说,“冷梅,是你陷害了我?”

那时的心抽痛了。

很干脆地和这个人划清了界线,已经发现了不同,却告诉她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在离开那个学校的时候,她看到他很高兴地扔了书包。她在他背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以为从此,两个人生命再无交点。

原来,有一种东西早已不同。

是早已不同了……

今年的圣诞节,没有下雪,南方的冬天就是这样的,不下雪,下雨。

不是很明媚的天,下雨了,有些冷。

早上的时候,他站在女生楼下,很委屈地抗议,要把她的早饭时间延后。在早饭后,塞过两个苹果,很期待地看着她,她在食堂里洗好,在回去的路上,一人一个。

他撑着伞,还要吃苹果,老是把伞打歪了,却没有让她淋到雨。

在走到奶茶店的时候,他吻了她的额头。在她诧异的目光里,他小心地指了指他店里那个对他一直居心不良的店员。双手合十,小声地说,“下不为例。”

她点头。

又是一个吻,这次在脸颊。

“还你的,上次COS比赛的。”

不好说什么,低着头,很小心地掩饰脸上的红晕。很清楚地知道他现在一定笑得很得意。

“我很喜欢你这个样子,冷梅。”

小心翼翼地冷下声音,“谢谢你哦,我实在是感动,去吧。”

尽管他说的并不是真的,可是心里很满。

他没有动,“今天圣诞节,你晚上没有事吧,我想……”

“直接说!”有预感他已经安排好了。

“是这样的,我安排了一些事,当然你不想去的话,我不会勉强你的。”

他就是吃定了她,他说了“我不会勉强你的时候。”她都会去的。

“好……”

“不过我一直都不喜欢过圣诞节,你看,这是西方人的节日,和我们实在是没有多大关系。要是今天过得不开心,就当是抵制外货,春节的时候再一起好好过,好不好?”

他一直都是这样,一直都在预支着以后的事,很典型的得寸进尺,她已经答应了前一个,就被他很顺得带到了下一个不平等条约。

这样的人,不去外交官学院真是可惜。

可是作为签订不平等条例的她却是这样高兴地说:

“好,我答应你,苏睦。”

上课的时候,神走得有些过了,老师都有些不爽了。“冷梅同学,是不是今天晚上有活动啊,你这个样子,班上的单身的人可是要和你拼命啊。”

同学都投来了很奇怪的目光,不乏有些嫉妒的。

不是在好奇,也不是在想念,即使她能承认她喜欢他那个人,但那些她都坚决不会承认的。

下课前,他早早地蹲在门口,一个劲地和她打招呼,老师气得已经冒烟,他却能依旧嚣张地和老师说“圣诞快乐”,逼得老师只有提前下课。

他冲到她面前,拉过她的手。

“走,我们先去吃饭。”

他的声音依旧地热烈。

教室里起哄的声音慢慢地轻下去的时候,她听得到自己和他的心跳——

有着很协和的韵律。

那是一家不大的饭店,或者说是快餐店,店面不大却很干净清爽,有着圣诞节的浓郁气氛。他拉着她到了角落里的一桌,已经放上了食物,都是些很简单的东西,她也知道他担负不起什么大餐。

倒了第一杯可乐的时候。

他举杯祝酒,“冷梅,还是要感谢你收留我。”

这一定就是前言,每次他说完这句的时候都会有后续的。

“以后还要麻烦你了。”

看,后续来了吧……不对,“你不回去了吗?”

他脸上闪过一瞬的尴尬,“这个吗?过完节再说。”

很可疑,一定又是很麻烦的事,决定不追问。“等会,钱我和你一人一半吧。”

他义愤填膺地拍着胸脯,“冷梅,我是男人!”

“对,一个被家里人赶出来,只能做点兼职赚钱的男人。”她的生活费比他赚得都多,好不好?

“可是今天是圣诞节,给我点面子好不好,我已经选了这家不是很贵的店,就是想自己付。”他的语气很可疑地低了下去,也就是为了挑起她的负疚心理。

叹了一口气,“好,随便你,不付我也省钱。”

“冷梅,去年圣诞节,你有没有想过今年会有一个人陪你过?是不是很高兴我让你来收留我。”

她是很高兴她收留了这个白痴,但是说了这个家伙一定会更嚣张的,所以决定沉默。

“你默认了,你默认了。”

不理他,“反正我就说了我不高兴,你也是会在这里的吧。”

他嘿嘿地笑了笑,“哎呀,不要说得这么明白嘛!”

“说重点!”

“我说的一直都是重点啊!”

不像,他一定是要说什么很严重的事,他正在做铺垫。

“说!”

“冷梅,今天圣诞节,我可以向你许个愿吗?”

不可以!

“说吧。”怎么会这样,她想说的是不可以,完了,完了,嘴巴比自己脑子快。

“冷梅,我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被家里人赶出来吗?这就是我圣诞节的愿望,我实在是很想向人倒倒苦水。”

“……你说吧。”虽然知道肯定是很麻烦的事,也知道听了以后那麻烦就离自己更近了,但在看到了他那张与往日不同的有些阴霾的眼,就败下阵来。

那是一个她可以猜到的故事,很简单,却很琐碎。有一个女孩疯狂地爱上了他,从高中一直到大学,身边所有的人居然都被她收买,连他家里人因为那是世交的女儿也一直希望他可以和她在一起。只是他缠得有些烦了,躲不开。那是个很厉害的女孩,凭着家世,凭着乖巧,收服了整个大学的人,每件事,社团、入党、学生干部都被她一一安排好,甚至连以后的工作都已经确定了。很可惜的是,他是个有些叛逆的人,兼之不喜欢的事谁也逼不了他。他装作花花公子的样子,想要吓走那个女孩,却被她差点摸上了床,差点就“贞洁不保”(他的原话)。家里人还说他始乱终弃,赶他出来,说是一天不接受那个女孩一天就不要回来,反正抚养的责任早就到头了。

那是一份太疯狂的爱,以前她可能不明白,现在她有些理解了。在爱得不到回应的时候,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可是他不明白,因为他没有爱过……

“苏睦,如果说,我同情那个女孩呢?”

他的脸拉得好长,“不会吧,我被害得很惨啊。不行,你一定是没有认真听,来让我再说一次给你听。“

“不,听我说,她不是个坏人,她只是太想你爱她而已。”

“你怎么也说这样的话,你不同情我吗?”

“干吗要同情你,你现在活得不是好好的,我现在怀疑那女孩都快想不开就死了。”

“哦……我知道了。”他恍然大悟,“你是想赶我吧。”

她摇头,“苏睦,你不是一个很好的恋爱对象,有些自私狂妄,不太现实,做出的事永远有些出格,最好的地方就是你长得还有点人样,还有点小聪明,知道怎么去讨人欢心,还知道要去弥补那些错事,你不是个很好的人,但是很多人都会喜欢你,你却很迟钝,不明白那些人对你的感觉。”

“够了,冷梅,你没有一句是好话。”他生气了。

“苏睦,你很容易伤害到别人,尤其那些喜欢你你却不喜欢的人,那个女孩有错,但是你的方法有问题,逃开是没有用的,她的爱不停止的那一天,她早晚有一天会抓住你的。”

“好了,大圣诞节的,你讲鬼故事啊。”

她起身,眼前的那个大男孩,依旧是记忆中的样子,长得那么好看,那么讨人喜欢。

闭上眼,任由自己说出心里最恐惧的事。

“怎么办?苏睦,我也喜欢上了你,如果你不喜欢我,我如果也想就那样逼你和我在一起,逼你喜欢我。到那时候,你又会逃开吧,那怎么办,喜欢着你的我该怎么办?”

走吧,离开吧,就像当初一样,逃开他不喜欢的人吧,这个世界很难拒绝他,他是不会让人拒绝的麻烦。他到哪里都是会受欢迎的,尽管他是那样的一个麻烦。

再张眼的时候,他却没有走。

他愣住了,在那里呆着,也许是吓到他了,他应该是以为她是那种永远都不会对他有想法的人,就像原来一样,是他同桌的时候,他会很开心地和她说,“冷梅,太好了,你是第一个不会冲我尖叫的女生。”

但是喜欢上了,她就不是那个不会对他脸红心跳的人,他讨厌那样的人,他讨厌纠缠,他讨厌以爱为名要求他的人。但是她居然成了那样的人,他的那些依赖,他的那些温情,他的那些她舍不下的东西会被他一一地收回。

她从包里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圣诞礼物,是她亲手编织的一条围巾,好像所有的女生都会在这样的一个日子会给她喜欢的那个人送上这么一个礼物。既然她都不能免俗地喜欢上了一个人,也就不能免俗地送了这样的一个礼物。

“就当是那条你送我围巾的回礼。”

她转身从门口走去。

算了,都算了吧。何必呢?若是有一天,她也是那个样子,发动所有人让他来喜欢她,他被吓跑的样子她没有办法去接受。

一切都结束了,他们依旧只是多年不见的同学,连朋友都不是,明天他如果没有走,就再撑两天,反正都是要寒假了,反正都是要到分别的时候了。

结束吧,就这样结束吧。

让她再想想是怎样开始的呢?是从午后他那一个也许并不是对着她的微笑,是他每天有些依赖的叫唤,还是他冤枉她时眼中的那种失望。罢了,既然,有种东西早已不同了,就不再追究是如何地量变,又是怎样的一个质变。都结束了,都要结束了。

有一瞬,她眼前模糊了,明白那不是近视造成的,心是酸涩的,眼睛所谓的心灵窗口,就要宣泄的时候出来的。

脚就要踏出店铺。

身子却被拉住。

然后被拉到了一个很温暖的怀里。

“冷梅!”是苏睦的声音,却在耳畔响起。那个声音幽幽长长的,很是模糊,因为太近了,还是根本就不是真的。

肩被环住,很紧,他的下巴支在她左肩上。

很像梦!

那么不真切。

“怎么办呢?冷梅,我是个自私又迟钝的人。”是有点恶狠狠却是很无奈的语气。

对哦,怎么会有人像她这样的,告白还带批评的,真是白痴。

“我只是知道在看到你的第一天,我就习惯了你和我在一起;我用了很多的心思,让你不会离开我;我不喜欢你说,我们只是多年不见的同学,我不喜欢你会很当然地离开;我应该要了解你,我也是了解你的;我想和你就这样一直都在一起,是一直,是永远。”

一直都在一起,是一直,是永远。

梦,这难道是梦。

好笑,真是好笑,她的那些顾虑,她的那些担忧。她那么害怕,他会那样地离开,他却说,他想和她一起,一直都在一起。

“冷梅,你知道吗?很多人和我说过喜欢,但是你说的时候,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我还有些不明白,我还要去想想。但是今天是圣诞节,不要走,你就陪一下一个不是很好的人吧。”

“嗯!”

“还有,关于你说的我不是一个很好的人,我想以后我们要好好地商讨一下,喂,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哪有人在告白前,会先把那个人数落一顿,下次再来一次,好不好?”

“可是我想,你的优点挺难找的。”

“喂,据说你喜欢我。”

“有吗?我忘了。”

“切,小气的女人,对了,我都告诉你我的秘密了,你有没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比方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喜欢我哪里这一类的。哦,怪不得你会这么干脆地收留我了,原来你早就喜欢我了……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害什么羞嘛,大家都这么熟了。”

“滚!”

“冷梅,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还有,你的围巾我也很喜欢。”

“……我也很高兴,你喜欢就好。”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冷梅,你说你很高兴,哈哈,你一定是喜欢死我了。”

“……”

“我安排好多好多的事,本来想你可能不会想去,但是你都喜欢我了,一定会去的吧。”

“……”

“那,我们就先去放烟火,我好容易找到的,至于城市禁令这样的事,你就先忘了吧。”

麻烦,那是个很大的麻烦。

却是个早就想驻进自己心头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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