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柔情
虚虚的扶了她一把，看她厌恶的转过头去，程欣忙退后几步，双手环胸，好笑的欣赏着她的狼狈，看着她灰头土脸的站了起来，看向自己的目光更加的愤恨。
“瞪什么瞪？没见过美女吗？还不快点带路？”
这个房里也有一个好处，地上非常的干净，刚刚她手脚着地，但爬起身来的时候，身上并不是很脏。其实根本也看不出身上脏了，程欣轻叹着，打扫卫生的人也算是费心了。
那个女人爬起来后，看向程欣的眼中充满的戒备，走在程欣的面前，双目直直的看着地面，不敢与程欣说话，但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和缓。
出来房门，还能看到外面的天色，现在根本就没有黑天，隐隐的还能看到太阳光。程欣先是不解的皱皱眉，一想到妓院是干什么的，她的心中也了然了一些：她们一会就要工作了，吃饭会比平时早点也可以理解。
走了很久，也不知道这个丫头是不是有心的，程欣觉得是转了很久很久，才走到所谓的餐厅，也看到了那一室的春色：一张很大很大的桌子，以不久前见过的那个嬷嬷为首，很多的人都垂首吃着面前的食物，程欣粗略的估摸的一下，单是坐着的美女，竟然有百十个之多！
天啊，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第一妓院？要不然怎么有这么多的女子？还是说，现在的这个朝代，出来****是很正常很正常的事情？脑中忽然想到很久之前看过的几个电视电影，上面好像都有皇上出来的****的记载，而且有的还把妓女带回宫中封妃。现在自己在这里过着，是不是有可能就碰上那传说中的皇上呢？
封妃她是没有兴趣了，但见着皇上，讨个签名倒是不错，很有纪念意义的。
嘴角微微的翘起，吴嬷嬷也看到了程欣的笑容，她微笑的站了起来，迎到程欣的面前，亲昵的拉住程欣的手笑道：“这是海棠，以后也是我们春芳楼的姑娘了，你们要多多关照着点。海棠的年龄还小，有不懂事的地方你们要善意的指正，到时不能刻意的为难海棠姑娘！”
这过来吃过饭还要正儿八经的介绍吗？程欣不屑的撇撇嘴，总是感觉这个嬷嬷太过的虚伪，而刚刚她说的话更是虚伪至极，让他们善意的指正，好好的关照，谁知道所谓的关照是做什么啊？但嬷嬷能亲自站起来迎她，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吧？
程欣想了下，好奇的看了众人一眼，然后天真的笑了笑：“嬷嬷，她们是做什么的？都是你的家人吗？”
失忆了，自然是要演得彻底了。心中再是不屑，但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几声嗤嗤的声音响起，有几个姑娘忍不住笑了起来，嬷嬷听程欣如此一问，她笑道：“是我的家人，以后也是你的家人！”
家人两个字有太多的温暖，稚嫩的童声却成功的勾起了她心中那久未触及的一幕，她的眼光柔了一些，说话的声音竟也不是那么的恶心，程欣心中微微的一讶，脸上却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
就坐在嬷嬷的身边，有很多道探索的目光看着程欣，但程欣聪明的无视过去，专心的吃着自己的饭，思索着要怎么离开。在现代的时候，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但她却也知道妓院、老鸹都不是简单的主儿，更是明白如果逃跑一次失败的话，被抓回来受到的惩罚可是要严厉很多，而以后想要逃跑也就更加的艰难。
如今，她对这里也是很不了解，所以……
“嬷嬷，我来帮忙吧！”
想着要讨好嬷嬷呢，吃罢晚饭后，程欣就自觉的站起身来，反正来之前她是乞丐，会做点事情也不是奇怪啊。
“恩！”
嬷嬷淡笑的看着程欣，心中对程欣的怀疑更少，暗道这个孩子还真是上道，默默地观察着匆匆的和丫头帮忙的程欣，嘴角掩饰不住的笑了起来。
“嬷嬷，看来她是真的失忆了，连自己会武功都忘了。”
回到房内，一个小丫头跟了进来，低头回道。
“应该是。媚儿，你的脸上是怎么回事？不会是摔倒了吧？”
嬷嬷端起桌上的茶，惬意的喝上一口，状似不在意的问道。
“我……我不小心摔倒的！”
想要说是那个丫头绊倒的，但她却没有证据。而嬷嬷对那个丫头很好，虽然她是看那个丫头不顺眼，但不能给嬷嬷留下不好的印象，媚儿忍住心中的不悦，把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以后注意点。好好的观察那个丫头，等可以放心的时候，嬷嬷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帮你实现！”
嬷嬷冷眼看了眼媚儿，媚儿忙开口言谢，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向这边跑来，嬷嬷不悦的皱皱眉，是谁这么的莽撞？
“谁？”
利目一扫，门口就听到有人回道：“吴嬷嬷，我是徐嫂！”
徐嫂，是掌管着春芳楼的厨房的一个中年夫人，她怎么会突然跑了进来？
“你先出去，走后门，别让那个丫头发现了！”
嬷嬷低声吩咐完，看媚儿离开后才好好整以暇的坐好，轻声道：“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打开，只见徐嫂满脸都是水渍，一身狼狈的样子和不久前的整洁是天壤之别，吴嬷嬷不悦的皱起细眉：“徐嫂，你这是怎么回事？”
大大的喘了几口气，徐嫂忽然噗通一声跪到地上，一脸心痛的哭道：“吴嬷嬷，是奴婢没有看好，是奴婢的错！”
吴嬷嬷不解的站起身来，直觉的这件事是不是和海棠有关，她语气平稳的问道：“怎么回事，说吧！”
徐嫂一向稳重，做起事来一板一眼，也正是喜欢她这种稳重呆板的性格，她才会放心的把厨房交给她。如果海棠来的第一天就能让徐嫂失态，她还真是有点好奇了。
“是刚刚来的海棠姑娘，说是要帮我们刷碗，我们看她也是一个稳重的丫头，就……”
徐嫂颤抖的看着嬷嬷的脸色，谁都知道嬷嬷视财如命的性格，如果让她知道那个丫头闯祸了，估计是不会轻饶了那个丫头吧。
“说结果！”
真的是她！吴嬷嬷嘴角一勾，看的徐嫂胆战心惊：“碗都碎了……”
闭上眼，徐嫂说出了她担心的事情。如同她想象中的一样，吴嬷嬷忽然瞪大眼，怒道：“什么？多少？”
大大小小的，连姑娘加丫头外加打手，春芳楼有近二百人吃饭，这个都碎了是什么意思？不会是……
那是碗吗？那是银子啊，也是吴嬷嬷心头的肉啊，手微微的颤抖着，心中突然有点后悔起来。
“大大小小，有近五百个……”
咯噔一声，吴嬷嬷后退几步，当场就差点摔倒。他们用的碗，质地都是很讲究的，五百个，足足要二百多两银子啊，二百多两银子，就能买长的一般的姑娘好几个了，她们要是再赚了钱，那就是几千两，甚至是几万两……
心里的小算盘这么一打，吴嬷嬷只觉得心如刀割，她的嘴唇微微的抖着，正了正身子就向外走去……海棠，她会让她帮自己赚回来的。
徐嫂身子一僵，她刚刚只是说了一点，好像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说出来呢？嬷嬷啊，如果你听到后面的，千万不要晕倒才好。
厨房里，一片狼藉，大块大块的瓷器布满了地面，大家都站在一边，幸灾乐祸的看着那个闯祸的小姑娘。直到吴嬷嬷阴着脸走了进来……
“海棠，这是你做的？”
她就是想不明白了，不就是刷个碗，收拾一下东西吗？她怎么能一下子碎这么多的东西？
“嬷嬷，我……我不是故意的……”
心里偷偷的笑着，但脸上却带着明显的不安，还有无辜。程欣忽然发现人小了也很好，可以肆无忌惮的装着无辜，可以把大人耍的团团转……反正，她现在只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绝对没有人能想到，她拥有着一颗二十多岁的灵魂。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就……”
捂着胸口，吴嬷嬷大口的喘着气，心疼的看着地上的碎片，那么多，怎么还有这么眼熟的东西？
“徐嫂，这是怎么回事？”
火大的拾起那淡绿色的瓷片，这……这是……
照碎片来说，这些瓷器也坏的不少，难道连这些都……
“嬷嬷，是奴婢的错，这套是今晚要用的，您不是说襄王爷要过来宴客吗？奴婢想提前冲洗一下，没想到……”
不悦的看了程欣一眼，程欣摇摇头，赶紧道：“这个和我无关，我只是不小心抱着这些碗摔倒了，可没有想到摔碎的瓷器会飞到那边……”
吴嬷嬷瞪着大眼看着程欣，一动也不动的，差点把程欣的身上瞪上一个大窟窿。程欣害怕的向后退了退，伸出血迹斑斑的小手，可怜兮兮的哭道：“嬷嬷，我的手流血了，好痛，好痛啊……”
“你还知道手痛？”
伸出巴掌，嬷嬷劈头盖脸的打了过来，程欣吓得忙闭着眼睛，心中早就对嬷嬷骂了n遍。只可惜现在她不能反抗，只能硬挨着肥肥的熊掌的招呼……一定会很痛的，看嬷嬷的怒气也能猜到。
“吴嬷嬷，本王都来了这么长时间了，竟然没有一个出来迎客的。生这么大的气，这是为何呢？”
懒懒的笑声中，嬷嬷直觉得手腕一麻，一只大手抓住了她肥肥的胖手，听到那调谑的声音，嬷嬷忙挂上满满的笑意：“襄王爷好，奴家这就喊春香姑娘下来服侍……”
“大胆，吴嬷嬷，你没有听到刚刚王爷的问话吗？”
蝎子看襄王不悦的皱起剑眉，忙察言观色的厉声呵斥，嬷嬷脸上的笑容一僵，连忙赔笑的说道：“回王爷，是这个刚来是小姑娘不懂事，不过是让她刷几个碗罢了，没想到她竟然把厨房弄成这个样子，惊扰王爷了，还望王爷恕罪！”
听嬷嬷不太自然的解释，程欣好奇的抬起头来，王爷？这个人竟然的王爷？那他可不可以救自己呢？好奇的打量着门口那个让神态懒散的男人，怪不得是王爷啊，长的还真是不错……
英气逼人的浓眉不悦的皱起，眼带桃花微微的眯着，鼻似刀刻般的英挺有型，嘴巴不大，嘴唇不薄不厚，看上去像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
他是王爷啊，那他能不能救自己呢？程欣在心中估算了片刻，才怯怯地的看着他，但却没有说什么……不是说官匪一家吗？谁知道这个这个王爷是不是和吴嬷嬷是一伙的？说不定还是她暗中的合伙人呢？
襄王的寒眸中，露出一丝的好奇之意，对这个丫头的遭遇，他自是知道，本以为看到自己她会求救的，没想到她竟然什么也没有说。倒是脸上那明显的一道血迹让他的心咯噔了一下，转头看向嬷嬷的时候眼光忽然就冷厉起来：“吴嬷嬷，这个丫头的脸是怎么回事？”
那天的她，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本来的面貌，而今天她的脸上虽然比那天干净了很多，但那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点点的血红，让他看了心里也格外的不舒服。不过，撇去那道血痕，这个丫头长的还真是不错，再过几年，倒也是美人一个。
“王爷，她……那是她自己弄的……”
“王爷，我不是有意的，是刚刚他们不小心踢起来的碎片，碰破了我的脸……”
未等嬷嬷说完，程欣就好心的解释了一翻，为了显示与她们无关，她甚至着重说了“不小心”三个字。
“王爷……不是的，我们没有……”
襄王的冷眼看向原本就幸灾乐祸的人，她们吓得连连挥手，也不管地上有没有碎瓷片了，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头匍匐到地上，通通的磕起头来。
“丫头，痛吗？”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襄王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好心的蹲下身子，抓起程欣那血迹斑斑的小手，温柔的问道。
“痛，好痛……”
怯怯的抬起头，这个人说话好温柔，而他的声音也很好听，手也很温暖。
“我帮你上药！”
想也没想，襄王就抱起程欣，在一干人等惊讶的目光中，大踏步的离开厨房。嬷嬷震惊的张大嘴巴，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天啊，襄王不会是认识那个丫头吧？糟了，糟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喃喃的在地上走了几遭，额头上的细汗哗哗的落下，弄乱了一脸的浓妆……
“丫头，忍着点，一会就不痛了！”
抱着程欣进了早就预定好的包间，梦源诧异的瞪大眼，他们的襄王，什么时候这么大方的抱过一个女子？好奇的眸光扫到襄王怀中的女子身上，在看到女子脸上的血迹后他更是吃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娃娃就是那天娘相中的那个女子。
“云飞，这是……”
伸出手，努力了很久，梦源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不安的抬头问道。
“她受伤了……”
说这话的时候，梦源甚至听出了襄王语气中的自责。而程欣，也在这个时候适时的抽泣了几声，襄王忙道：“我先帮她上药吧！”
小心的放下程欣，此时的襄王，更是没有想到，这个他感兴趣的丫头，就是他不要的那个小公主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