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挣扎
“啊……”
目不转睛的看着场中对打的男女，另外有人拿着托盘走了过来，劈里啪啦的声音中，一个个铜板落下。到程欣这边的时候，程欣连忙掏钱，手刚伸出，只觉得一道寒气逼来，她本能的向右一闪，一截衣脚随风落下……
“你们……”
看着再一次逼来的利剑，程欣想要向后闪开，无奈身后的人太多，她却是，半分也挪动不了。
避开那人的进攻，场中的七八个人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武器，呼呼的都招呼过来。
刀剑无眼，身边的百姓喊声一片，倒下的也不及其数。程欣没有武器，只能拔脚飞起，快速的向外逃去，可身后的人却并没有放弃程欣，步步紧逼的追了上来……
MD，倒霉，出门逛逛也碰上刺客，她程欣和谁有怨，和谁有愁了？一定是个那个该死的襄王惹下的梁子。
程欣抱怨了一声，使出吃奶的劲逃着，而那股剑气，却始终没有离开她左右，她躲得，分外艰难。
“啊……”
腿上一麻，程欣一个趔趄，人险险的落到地上，追来的那个男子嘿嘿的一笑：“跟我走，我不想杀你……”
“不想杀我，为什么砍我的腿啊的……”
看着腿上流出的鲜红的血，程欣此时才觉得好痛。MD，这个人真是无耻，竟然敢用暗器伤人。
手上没有武器，程欣只能躲闪，那人不耐道：“刀剑无眼，如果你再躲闪下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躲才是傻子呢？”
程欣边走边退，手上能拿到什么丢什么，呜呜，怎么没有人告诉过她，手上没有武器要怎么打啊……
“啪”
的一声，一筐鸡蛋被丢了出去，那人利剑一扫，鸡蛋破了很多，溅了他一头一脸外加一身，他怒道：“再不住下，我就真的杀了你了……”
要不是老大嘱咐，千万要抓活的，他才不会和这个小女人缠着呢？
“你……”
“欣儿，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手上一紧，程欣慌忙回头，只见襄王一脸惊喜的看在她，程欣苦笑一声：“我……我受伤了……”
襄王扫了眼程欣腿上的鲜红，眸中煞气忽现，他眼神一凛，怒道：“谁伤了你，我杀了他……”
“不用……我是保镖……”
记得他说过，他现在没有武功的，看到他手上的剑，程欣忙夺了过来，颤抖道：“还是我来吧，我是保镖……”
“可是，我……”
回过头，程欣看着那个愈走愈近的男人，她的手颤抖的更加厉害，好像，她还是第一次真的和人家打架呢？
刀剑无眼，呜呜，他手里的剑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快点啊，欣儿，你可是我的保镖……”
襄王的手紧紧地攥起，幸好他也不指望程欣保护他，要不然，碰到危险，他就只有死翘翘的份了……
“我……”
两手握剑，却依然忍不住颤抖着，襄王低叹一声，双手用力的一推，程欣就踉跄着跌了出去……
“欣儿，你是保镖……”
“啊……”
程欣大呼一声，急忙稳住身子，心里暗道，要死了，要死了……
认命的闭上眼，想着原来师傅他们练过的招式，呼呼的就挥了出去……
啊……
程欣大喊着，闭着眼盲目挥着、砍着，过了许久，她累的气喘吁吁，可手却不敢停下……
停下可能就没命了，那个人拿着剑，刚刚还用暗器打伤了自己……
手忽然被人抓住，那只手，好大、好温暖……
他掰开程欣那紧紧攥着的手，柔声道：“没事了……”
是谁？是谁的声音这么的温柔？是谁拿走了她的剑，暖暖的掌心抚慰着她的颤抖？
周围静静地，忽然听到哐啷一声，剑落到地上，可那只温暖的手还没有松开……
一切终于停了下来，程欣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儿……
还好，还好，她没有死，她还能喘气，还活在这个世上……
“臭王爷，我没有死啊……”
程欣睁开眼，话音中有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可抬头看到抓住自己的手的主人的时候，程欣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两眼中雾气迅速凝聚，泪水差点就落了下来……
怎么会是他？那天，她没到襄王府的时候，路上看到的那个无缘深交的帅哥？
她曾经为此叹息过，失望过，懊恼过……
以为以后都无缘相见了，可谁能想到，在这个时候，在这样的时刻，他会突然出现呢？
莫非，他是来救自己的？
“你怎么在这里？对啊，好巧啊……”
眨眨眼，早忘了刚才的惊险，程欣含着泪，表情却异常开心的问道。
帅哥柔柔的一笑，手轻轻地摸到程欣的脸上，小心的擦拭着上面点点的血红，温柔的眼神，似是能滴出水来。
程欣怔怔的，一动也不想动，襄王也呆了，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来没有看过他的这一面……
他是皇上，冷血无情的皇上，但却为了程欣，一次次的破例……
那一次，为了程欣，他甚至愿意放过那些乱党……
虽然，明知道，即便是放了他们，他们也未必会留程欣一命……
而如今，他更是不顾天子的身份，温柔的帮程欣擦去脸上的血……
心，忽然觉得万分的苦涩，如同那自己的东西被人窥视了一般……
又感到，程欣和他必是相识的，而且，听他们说话的语气，还很熟悉。
程欣是自己的王妃，怎么会和皇上熟悉呢？是不是，曾经他错过了什么？
他们有过去！
想到这点，襄王的心里苦苦的，涩涩的……
那是一种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感觉，从来没有！
快步上前，襄王挤到两人的中间，一手揽过程欣，紧紧地抱住……
“欣儿，谢谢你……”
看到襄王，程欣猛然想起刚刚的事，抬头看着他的俊脸，颤声道：“臭王爷，我们没事？”
襄王点点头，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的苦涩：“是啊，谢谢你，欣儿……”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拭去程欣脸上那尚未擦完的鲜红，看着怀中满身是血的程欣，这一刻，感觉自己有点的残忍……
她没有和人动过武，也没有杀过人，刚刚他已经明白了，为什么还一定要去证实呢？
刚刚，如果不是他预先制住了黑衣人，程欣现在，小命估计早就没有了……
不过，那个人也该死！竟然敢用暗器伤害程欣，他简直就是活的不耐烦了。
一边的皇上，拿着带血的丝帕的手不动声色的收到袖中，俊雅的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丝毫的波动。
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
袖中，握惯了朱笔的受紧紧的攥起，紧紧地攥着……
“是我杀了他吗？”
怯怯的看着他，程欣都忘了计较，刚刚是他推自己出去的。
“恩！”
看到襄王郑重的点点头，程欣才怯怯的转过头去，只见那个直直的站在哪里，身上血淋淋的，红通通的，有的地方，还能看到森森的白骨……
好恐怖！
“你……厉害……”
血红的嘴唇动了动，那人吐出最后一句话，身子缓缓的倒了下去……
“爷，他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说话？”
偷偷的睁开眼，小手紧紧地抓住襄王的衣服，程欣颤抖的问道。
“你没有伤到他的要害……”
襄王薄唇轻启，低声回道。
“可……怎么那么多的血……还有那白白的是什么……”
呜呜，惭愧，没有伤到要害，她都砍了这么长时间了啊……
“那是骨头，他身上的肉都被你削下来了，自然也就露着骨头了……”
话说，他都挺佩服程欣的，刀法不错，一百八十六刀，可以去当刽子手，专门执刑凌迟了。
“杀……了……我……”
那人痛苦的呻吟着，程欣忍不住颤抖的再睁开眼，只见地上倒下的人身子紧紧地蜷曲着，而关节处，那白白的骨头看的更清楚……
“这是什么……”
红通通的，一块块的，怎么感觉那么的恶心？
“肉，刚刚你削下的……”
“啊……”
程欣只觉得天昏地暗，他的肉……
她把人家身上肉都削去了，地上的那些，都是她的杰作……
眼前一黑，程欣软软的倒下，耳边似听到，襄王的低叹：“共砍了一百八十六刀，都没有伤到他的五脏……”
眼前一黑，在程欣倒地前襄王接住了她，路川走了过来，满脸佩服的看了昏迷的程欣一眼，低声问道：“爷，这个人……”
“王妃都绕他一命了，好生伺候，收监吧！”
收监？
地上的人抖得更加厉害，他现在只想死，也唯有死了，才是对他最仁慈的施舍。
“皇兄，欣儿晕过去了，我……”
刚要离开，襄王忽然想到一边站着的皇上，忙转过头，告辞道。
“你认识她？”
皇上眉头一挑，看也不看地上的痛苦的人一眼，双目直直的看着襄王怀中的那个浑身是血的女子。
她现在很狼狈，一个从来就没有杀过人的人，让她做这样的事，心里必是很害怕吧？
刚刚，他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她闭着眼，盲目的砍着……
她甚至不敢睁开眼，握着剑的手都轻微的颤动着……
她的剑法很熟练，只是从来都没有实战经历过……
“皇兄，我……”
眼神一闪，襄王的脸上露出些许的尴尬。记得当初皇上问他的时候，他没有说实话。
是他的不对，他本来就不想让他们两个人见面。
直觉的，看到皇上的画的时候，他的心里就觉得不安。
“她就是卓雅？”
“她现在叫程欣……”
程欣，还是程欣，六年前，她就说过，她叫程欣的。
“是卓雅公主，好好照顾吧！”
高大的身影冷冷的离开，襄王震惊的看着皇上，眸中满满的都是不解……
皇上，他最后说的是卓雅公主，他只承认她是公主，却没有说是他的王妃！
忐忑的感觉再次袭来，看来皇兄，对程欣真的不一般。
只是，这是他的妻，皇兄怎么会……
“王爷，小王妃的伤……”
襄王低头，才看到程欣的腿上，血还在向外渗着。她的衣服上血迹斑斑，不知道是她的，还是那个刺客的……
“找个大夫吧……”
御书房。
静静地房里，齐公公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皇上沉着脸，眼前还摆着那张没有摊开的画卷！
那是他亲自画的，就在那一天，一次偶遇后，他回宫，却神奇的记住了那个一身男装的女子。
总感觉很眼熟，眉眼间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儿见过一般。
可他怎么想，也没想过在哪里见到她。
欣赏她的单纯，直率……
喜欢她毫不做作的样子，还有眸中，那一抹的灵气……
她一闪而逝，他派人找过很久。
可是，却一直都毫无消息！
总以为，她如同误坠人间的仙子般，将是他一直怀念着回忆。
可谁能想到，她不是仙子，亦不是回忆。
而是……
六年前，因为战事，正元国过来求助。
而为了巴结绮梦国，他们送上了才十岁大的小公主卓雅过来和亲。
正元国，和这边的风俗民情悬殊甚多，那个卓雅公主，年龄小不说，甚至连这边的话都说不上三句。
语言不通，又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儿，做为九五至尊的皇上，自然接受不了这么小的一个妃子，于是就戏言推给了襄王云飞。
而心高气傲的云飞，连才女陈芝都看不上眼的云飞，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小丫头呢？
因此，卓雅公主就被丢到后院，和她的两个陪嫁丫头一起，自生自灭！
她本来就只是送来的一个小公主，他们都没有在意，可没有想到，她却失踪了。
襄王派出很多的人，找了近一个月都没有找到。
因为，没有人知道这个公主的外貌，他们找的，只是一个不会说这边话的小女孩。
直到那天，在襄王府遇刺，程欣被他们挟持在手上……
看到她脖颈上那一点的血红，他冰冷的心忽然有点疼，有点痛，也有点的愧疚……
只是，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丫头，而他却是掌握着整个天下的帝王。
或许会有点的愧疚，但他有他的无可奈何。
而过了不几天，他才知道，那个可爱的小丫头，就是卓雅，那个失踪了一个多月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