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呼地吹着,因为刚下了小雨,路上泥泞不堪,凛冽的寒风吹在身上,冻得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好冷!”我缩了缩脖子,将药箱往肩上挎了挎,然后将双手又笼进袖子里。
此时离杨子江已经二十里,也行走了二十里,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中走路,不是个很好的差使,如果不是急着到梁山给宋江治病,我宁愿呆在家里一边烤着火,一边喝点小酒,然后同李巧奴打打情、骂骂俏。
但现在这样的日子逝去了,永远地逝去了,从此不再有这样温暖的日子,因为我要去梁山。听说梁山头领宋公明,人称及时雨;在那里可以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就是没有女人。
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张顺这个人造成的,以前给他的妈妈看过病,所以就记得我,这次宋江背上生疽,大老远的跑那么远的路,专门将我请过去,真是多此一举,随便找个医生看看不就得了。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没上梁山前我只是有点名气,但不是神医,神医这个称号是上了梁山以后才有的。如果我是神医,我不给老婆治病,白白看着她死?用脚趾头也想得明白。
虽然有人说升官、发财、死老婆。但前两样我没份,老婆死了孩子让****碎了心,想续弦又怕孩子吃亏,所以时常跟巧奴姑娘说说心事,时间一长,我越来越离不开巧奴,温柔的她让我又受又怜。
她的小手纤纤,她的柳腰细细,她雪白的脖子长长,她高高的鼻梁挺直,她长长的头发时常向后飘逸,散发出迷人的发香;她说出的话儿甜甜密密,她吐出的气儿让我陶醉。巧儿唯一的缺点就是爱钱,女人爱钱同男人爱漂亮一样,没有什么不对,我时常这样开解着自已。
我只是一个医生,平常走的路不多,今天走了这么远的路,那不是要我的命?我不想再走了,我的脚痛得要死,想休息一下再走。没想到张顺催道:“神医,快点吧,我家哥哥急等救治,你却这样慢腾腾,如何是好?”
我揉了揉脚,小声的说道:“只休息一会,马上就走。”我将靴子脱下、除掉袜子,看了看脚,我的天,那么大一个血泡,这怎么能走呢,于是对张顺道:“看样子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烧点热水泡泡脚,我的脚一点都不挣气,一直拖我的后腿。”
张顺虽然着急,但也没有办法。我稍稍休息了一会,看着走在前面的张顺,他宽阔的肩膀,健壮的胳膊,走起路来快步如飞,在这样的壮汉面前只得陪着小心,不然让他恼了,说不定也给自已一刀。
我心中暗道:“这个家伙好狠心,竟然将那么可爱的李巧奴杀死,而且还在墙上写上我的名字,逼着我不得不跟着他逃命,想多看一眼巧奴都不行,就让她躲在冰冷的地上,现在我是有家难回。”
我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因为我知道,梁山好汉的声名在外,而且即将加入梁山,将成为其中的一员,想到此,不由得有点激动,从此以后将过着刀口添血的日子,将在打打杀杀中渡过。
现在张顺到前面找小店去了,我回头看了看,离家的路越来越远,还有可爱的巧奴躺在地上,现在有人收敛没有?这么冷的天应该给她盖上棉被,地上太冷了。
张顺又回来了,将我的药箱抢过去,扛着肩上一声不响地走在前面。没多久来到了一家小客栈,张顺将我的帽檐往下拉了拉,然后捂着脸走了进去。
这是个小店,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里面并没有几个人。我坐在一张靠背椅上,店家打来热水倒在木桶内,脱下鞋祙将脚伸了进去,长长地呼一口气,真是舒服极了,刚才酸麻的感觉一扫而空。
这时角落里一个和尚突然叫了起来:“张顺好汉,你不认得我了吗?”
我扭头一看,原来是一个面黄饥瘦,满身病态的和尚。他走到张顺的面前,急切地打着招呼,但张顺似乎不认得他。
这时和尚又叫道:“我是大圆和尚,几个月前去过梁山,而且还跟你一起吃过饭,喝过酒。”
张顺一听,神色顿时紧张起来,好在店里没人注意到他们的谈话,他赶忙将大圆拉到一边道:“这里人多,不是说话的地方,请移步详谈。”
张顺立即前去安排一间客房,这时大圆和尚来到我的身边,小声的求道:“看你背着药箱,想必是个神医,能帮我看下病吗?”
我叹息一声:“看病也不能在人家饭店里看吧,等到客房再说吧。”
张顺安顿好客房后,扶着大圆和尚上去休息,我泡了一会脚,感觉舒服多了,于是穿好鞋祙也跟了过去。
当我上了楼,来到张顺找好的客房,发现大圆和尚正同张顺说出什么,看到我进来立即求道:“自从上次离开梁山后,我一路南行,路上受了风寒一直没好,没想到能遇到神医,请帮我看看吧。”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病呢,原来是风寒,这样的小病痛常我都不愿看,显示不出我的水平,如果在别人哀求下就显得我的重要,于是我爽朗地笑起来:“风寒治起来不难,我开了方子,烦张顺抓药就是。”
于是提笔写了个方子交给张顺,张顺满脸不情愿的离去。张顺走后,我同大圆和尚攀谈了一会:“高僧到处游历,怎么与梁山好汉结上关系?”
大圆和尚道:“说来也巧,有一天无意到了梁山附近,就被人请上山,说是晁盖刚死,想请一些僧人超度亡魂。因为我是大名府人,上山之前一个头戴伦巾的书生交待我,如果山上头领问起大名府有什么英雄俊秀,一定要记得提起卢俊义。”
“当时不知道那个人问这话的目的,于是满口答应,没想到那个书生非常大方,当场就给我一俩银子,让我非常奇怪。所以上山之后,我一直寻找机会跟头领接触,告诉他大名府有个英雄叫卢俊义。”
我有点好奇问:“晁盖死了多长时间,他们没有给他报仇吗?”
大圆和尚道:“我去的时候死了没不久,好象是攻打曾头市时被毒箭射死的,其他情况不是很清楚。”
我们谈着谈着,这时张顺推门进来,黑着脸站在门口说道,“你在这里有认识的人吗?下面好象有人找你。”
“开什么玩笑?”我不由得一怔:“这里并没有熟人,怎么会有人找我?”
张顺道:“那就奇怪了,刚才有人说要找神医安道全,要不我们下去看看?”
我满腹狐疑地望着张顺,他将药放在桌上,然后陪着我一起下楼,但外面并没有一个人,这时张顺道:“刚才还在,现在哪去了?这样吧,你往南边找找,我往北边找找?”
我答应着往南边找了一会,并不见半个人影,回头看到张顺走过来:“很怪!明明有人找你,一转眼就不见。算了不找了,我们回去吧。”
“不找更好,这样的鬼天气在外面找什么人?”我心里嘀咕着,跟着张顺一起走回客房,当推开房门一看,只见大圆和尚倒在地上,鲜血喷洒一地,显然刚死不久。
我刚要查看,张顺一把拉着我的手:“还不快走,等会差人过来,我们就走不脱了。”
我一听非常慌张,急忙拿着行礼和药箱,跟在张顺的后面急匆匆离开这家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