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找不到的时候,就会求助于我,然后我不慌不忙的将她从假山洞里揪出来,那时候,她一定正睡得不知道天南地北。
她总是瞪着比我还纯洁的眼睛望着我,然后猛得抱住我:“小小兰,你好可爱啊!”
我在她怀里翻着白眼:貌似可爱的是你吧,母后大人。
父王很宠她,简直宠溺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我一度怀疑,父王根本不希望母后变得知书达理,甚至希望她变本加厉。
摊上这样的父母,是我命苦,难怪所有人都说我早熟。
有一天中午我透过窗棂看着母后的寝宫,母后仍然在午睡,枕头上倚着她慵懒祥和的睡容,父王坐在床边,很温柔的捋起母后的发丝,眉眼柔得漾出水来,那时阳光正好,房间里光线充足,照在他们身上,让我目眩神迷。
那时候,我想起大伯。
父王曾带我出去见过一个大伯,父王说,他姓林,叫相如。
大伯是我见过的最英俊,最温柔的人,我望着他,觉得目眩神迷。
我对父王说:长大了我要嫁给大伯。
父王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又仔细的思索了一番,最后自语道:“其实也不错……这样他不至于打自己岳母的主意了吧……”说着说着,父王笑了起来,笑得很美,像只狐狸。
不过他确实有个外号,叫做狐狸皇帝。
听说以前算计了许多人,不过像他这样被可爱母后吃得死死的人,实在想不出能有多高智商。
在皇宫里,我很孤独!
从十岁那年我就发现了,整个太虚皇宫,全装着小孩,只有我一个大人。
父王母后就不必说了,两个弟弟一个耍酷,一个成天整人,偏偏又长得美绝人寰……我说过他们是双胞胎吗?大概没说吧,好吧,我现在补充一句,他们是双胞胎……对上那两张天使一般的脸孔,大概没人能真的与他们计较,所以他们更加飞扬跋扈,小屁孩!
至于小妹,简直是母后的翻版啊,每天不是睡觉就是吃饭,然后就偏着头提一些愚蠢之极的问题,我总是揉着她肥嘟嘟的面孔,唉声叹气。
不知道她以后会不会遇到一个和父王一样的人。
这一天,我又在阁楼上沉思,想着怎么去守护这满宫的小屁孩。
然后,一个声音在我脑后响起,“你在想什么?”
我回过头,看到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男孩,阳光灿灿,暖风习习,那男孩如空气般明亮清爽。
“你是谁?”我警戒的问。
深宫大院,我不曾见过他。
“萧月。”他微微一笑,“我是进来偷东西的。”
“哦。”我淡淡的应了一声,“随便拿吧。”然后我回过头,望着城墙,继续我十岁的沉思。
我继续沉思,后面的萧月却并没有走,只是歪着头,好奇的望着我。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你不是想偷东西吗?”
萧月抬头望了望天,然后一本正经的说:“偷东西当然要等到天黑,现在天还没黑呢。”
我看着一点点向西滑落的太阳,点头赞同。
他忽而一笑,容颜如阳光般绽放,“你叫什么?”
“小兰,李小兰。”我很严肃的回答。
他重复了一遍,然后突然伸出手来,“我们便算认识了。”
“干嘛?”我警惕的望着他的手。
“握手啊。”萧月理所当然的说:“我娘说,她们那里的人都这样打招呼的……对了,我娘是穿越来了。”
“什么是穿越?”我继续保持严肃。
“就是……来自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萧月摸了摸脑袋,又咧嘴嘿嘿一笑。
“哦。”虽然我也不明白什么叫穿越,但是我是大人,我不应该有不明白的事情,所以我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然后也将手伸了过去。
萧月握住我,重重的摇了摇。
后来萧月陪我坐到了天黑,然后他去偷东西,我回宫。
第二天,小妹哭哭啼啼来找我,说她藏在枕头底下的桂花冰糕不见了。
小妹正在长牙,太医说不能吃甜食,所以她总是在我房里拿点心藏在枕头下,晚上悄悄吃。
我看着哭得颤颤巍巍的她,突然想起萧月。
昨天进宫的贼,大概只有萧月了。
小妹正哭诉着,那两个浑小子李好和李坏已经冲了进来,然后小狗一样在小妹身上嗅来嗅去,说是找线索。
“哼,一定是老鼠吃了。”鉴定完毕后,李坏叉着腰,酷酷的说。
“老鼠哦老鼠哦。”李好一边模拟着恐怖的声音,一边在小妹身上抓痒。
小妹果然被吓哭了,抹着眼泪,向母后告状去了。
“看,都是你们。”我摆出长女的姿态,拿起一把戒尺,作势要打他们的手心。
李坏挺起胸膛,斜睨着我:“你敢打我,我就告诉父王,你偷偷给小妹吃甜食。”
李好很狗腿的点了点头,狐假虎威。
我看着那两个六岁大的小混世恶魔,气得牙痒痒。
“怎么不来只老鹰把你们全叼去。”我狠狠的诅咒。
然后我转身回到那天遇到萧月的阁楼,打算为小妹把冰糕要回来。
到了傍晚时分,我又托着腮思考人生呢,萧月拍了拍我的肩膀,“嘿,丫头!”
我白了他一眼,“小子,谁是丫头!”
萧月嘻嘻一笑,转开话题,“你等我?”
“还回来。”我单刀直入,将手伸到他面前。
他愣了愣,然后不好意思的说:“我已经送人了。”末了他又委屈的说:“不是你让我随便拿的吗?”
“是啊,我可以去拿父王的玉玺啊,母后的珠钗啊,藏宝阁的古董啊,为什么要拿小妹的冰糕!”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萧月怔了怔,随意饱含歉意的回答:“可是逐月叔叔只喜欢那种小东西,不喜欢玉玺啊,珠钗啊什么的。”
“逐月叔叔是谁?”我板着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