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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家宝?丁家宝这个名字,我似在哪里听过!虽不是被人常常提起的名字,但我确信我曾听过,一定听过!是谁呢?究竟是谁曾在我面前提过这个名字?
丢开丁家宝这个名字不提了,我现在该烦的不是它,而是已打电话到家中来的不速之客小玉!不知为何我无法信任小玉,她拿着水果刀站在小琬身后的影像常常在我脑海中盘旋不去,水果刀不是问题,问题是当时她的姿势象极了电视里的暗杀者
其实小玉先有给我打了手机,她的声音伤感,所以我问她有什么事,可她不说,只让找小琬。“你若没事,我就挂了。”且我说挂就挂,毫不迟疑。
一会后,她就拨了我家的电话(她居然知道!)我那嫂子接了电话立即笑眯眯的传给了曹琬接完它,曹琬又出门去打了一个电话,回来后就当众宣布有急事需要买火车票,赶回深圳弄得我家里一团离别的伤心。
她宣布完后,我表示要与她谈谈。她答应了。
曹琬与姚杰的区别是,她什么都肯和我说,只要我问。
我问她:“出于什么原因你要走?”
她垂了眼睑说:“小玉说乔宁状况危急。郝飞……郝飞认真地想将他送入监狱……”
我倒吸一口气问:“究竟出了什么事?”
“具体情形我也不太清楚,小玉只说郝飞设了局,而乔宁已知其险却欲赴死。”
“小玉?小玉怎么知道的?她……”我惊疑不定。
“小玉是乔宁的朋友。”曹琬说。
我又想起小玉拿刀的模样,不由得冷汗直冒:“那你还听她的话……”
“乔宁一定有事,我要去找他……”曹琬顾左右则言它。
“不行,我们不能相信她。”我说:“谁知道是不是她在设圈套……”
“可我我打过电话给郝飞,他让我不要插手这件事他早就知道小玉是乔宁的朋友,却没告诉我而乔宁要杀我,他也没告诉我……。”
“可那是大家关心你,怕你……乔宁……”我紧张地结巴乔宁要杀她,我也知道。
“乔宁不会伤害我,他在找我……我得去见他……”曹琬如同梦游般地说。
“小琬!”我不明白她何以如此笃定,所以劝了又劝,可她全然听不进去。如此,我只得暗暗发誓要用生命来保护她。而这晚,我又翻开了曹琬的日记。
仔细想想,我有两年多没有写日记了。今天翻开日记本,又想记了很多往事
有两年多没同家人联系了,不知家中一切是否安好?还有少主人和老爷还有其它的伙伴呢?是不是也好?还有赵姨,她也好吗?
真想告诉家人,我在湖南很好,有好好吃饭、学习,也有住的地方,还有对我很好的朋友,请他们不要担心,可每到电话亭,拿起电话,每次又都放下。老爷请我离开后,一定不要同家人或其它任何人联系,虽没对他下过承诺一定会遵守,可这两年多,我还是做到了,真的没同任何人联系约定就是约定,我守约了,他才不会负约,我相信老爷。
两年来,我的生活过得很安静。没有极大的风浪,没人在耳边喧哗,我同丁家宝,分两间房同居一室,两年来,也相安无事。
丁家宝是很有志向,很好学,也很单纯的大男孩,真的很单纯,记得有一次,我们一起出门散步,结果在人多的地方走散了,寻见他时,一个大美人正找他搭讪。诺大一个男子,同女孩子说说话,居然脸孔通红。我在那里观察了一会后,本想独自回家,没想到被他瞧见了,连忙象找人救命一般喊住我且朝我跑来。我对他说:“美女呢,你应好好同她聊聊的。”
“你不要取笑,她只是想找……”说到这里他的脸又一阵通红,说不下去。
“找什么?男朋友吗?那不正好……”
“不是,”他说:“我们不提这个了,回家吧。”
“不会是那种小姐吧?”我好奇地探过头去看那站在远处悻悻不已的美女,暗暗想笑。
“那是不能乱来的。”丁家宝羞红了脸小声说:“我要我将来的另一半幸福,就一定不能乱来。”
嫁给丁家宝的女孩子一定会是最幸福的女孩子吧,有时我会不自觉地想。因为他是那么有安全感,那么温暖的人。
真的很感谢他两年来的相伴,因为有他,从不至于寂寞孤独。我给他讲很多事,讲得最多的是少主人,尤其是在想念少主人想得不能自控时。
而这两年,我更是一直在整理过去,所以我知道了,其实我是真的早就喜欢上了少主人。当年他因为我说了一句:“你如果动手打他们,我再也不理你”后真没动手,捂着头被人揍得很惨,还要笑着对我说:“这个世上,没任何事情,比你不理我更可怕。”从那时起,他就进入了我的心里……而两年来,我也喜欢上了睡觉,因为梦里总有他。醒着时,我也常常会笑,因为相信他会等五年,五年后,我一定要让他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一定!
今天真的是很糟糕的一天,我与丁家宝相约去书店买书,在下楼时,遇到了两年来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在五年内相遇的人少主人!
他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瞬间,几乎夺去了我的呼吸,慌得我差点一脚踏空,摔下楼去。我当他会兴奋地上前来拥抱我,会来责备我不亲口和他告别。可他没有,他的脸上云淡风清,平静得象是我们只是普通的相识者人又再见面一样。
“很久不见了,你看上去过得不错。”他甚至朝我微笑:“我到这里来出差,听说你住在这里,所以就趁空来看看你,顺便告诉你,你父亲病了,很严重,你最好回去看看。”说完他望了眼站在我身边象是愣住了的丁家宝,向他点点头,转身离去。
爸爸病了!病了!我满脑子都是父亲病重的恶耗!而丁家宝过了许久也象是慢慢清醒了过来,感叹道:“真没想到世上居然有这么漂亮的男人!”
我不明白少主人,他怎么竟转身走了?????????????难道……
如果不是因为已有了心里准备,我一定会被家中的情形吓坏哪里都沾着厚厚的灰尘,早已不复从前的整洁。我耐着性子在家中打扫了一下午的清洁,并等着家人的出现。到了晚上八点多,妈妈终于打开了房门,她一看到我就扑倒在我身上哭了起来:“你你总算回来了!呜呜怎么办?怎么办?你的爸爸怎么办呀?”
等她发泄完痛苦,我才扶起她,哽咽着问她究竟。
“你爸爸得动手术,医生说他得做心脏移植手术。不然活不成了!可是我们家交不起那么昂贵的手术费,怎么办?”妈妈哭诉。
“大概多少?”我问。
“所有的费用一起算起来大概得要二十万左右。”妈妈哭着说:“你知道的,你爸爸做生意的钱全赔了进去不说,还欠了一身债,我们家哪有钱呀?”
“妈妈,别哭,会有解决的办法的。”我暗里握紧拳。
“小琬,自从你走后,你爸爸就辞了工作,一直待在家。”妈妈仍自顾自伤痛地说:“所以我也不敢去找老爷,且又不知他在哪,我们怎么办?怎么办呀?”
妈妈说到这里时电话响了,我接起电话就听到妹妹焦急的声音道:“妈妈快来,爸爸醒过来了,吵着不住院要回家!还说,******的修练者是不用医生治疗,病就会好的。妈妈,我拦不住爸爸,你快来阻止爸爸呀!”
我拿着电话对妈妈道:“爸爸醒了,在医院闹,妈妈快带我去医院吧。”
妈妈擦掉泪水,起身来同我一起出门拦了辆出租车就直奔爸爸所在的医院。
等我们到那里时,爸爸还在吵闹,有几个医生在一旁劝阻,可看样子,谁也不能说服他。及至看到我和妈妈时,他忽然噤了声,上床拉住被子盖在头顶。妈妈跑过去伏在被子上哭道:“我们的大女儿回来了,好好的回来了,你也高兴吧?”爸爸只是躲在被子里一声也不吭。妹妹过来拉了拉我的手肘示意我同她一起出去。
“你还好吗?”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妹妹开口问我。
“还好。”我说:“爸爸的医疗费真的没有办法筹集起来吗?”
“老爷听说去意大利了,无法联系得上。”妹妹说:“其它的地方,也没有办法借得来钱。”
“明珠他们呢?”我问。
“他们被分散到世界各地磨练去了,更没有一个联系得上。”妹妹垂首黯然道:“最怪的是,连他们的家人也联系不上……”
“那么,没办法了吗?”我难受地说。
“现在只有少主人在中国,能借得出钱给我们的也只有他了。”妹妹目含深意地望了望我道:“不过,我该告诉你他结婚了,对象就是那个马来西亚的小姐,他们在今年年初有了一个儿子,据说他们夫妻还很恩爱。”妹妹说到这里,目露讽刺地笑道:“他好象真的忘了过去,见到我们家的人很冷淡,象不认识一样。爸爸的病确认后,我抛弃自尊去求过他,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他很忙,没时间理会这些琐碎的小事,请我自己去想办法。还说,以后没有预约,就不要随便去找他。”
听着妹妹的话,我直如五雷轰顶,血气逆流他结婚了????!!!!!结婚了?????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姐姐?”妹妹用力摇着我,直到我完全清醒才又道:
“姐姐相信你也一定想救爸爸,医生说找到适合爸爸的心脏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这一次,以后都不知有没有机会再遇到适合爸爸做移植手术的心脏,所以,姐姐……少主人那里……”说到这里妹妹流下泪来。
我理解她的心情,因此咬了牙道:“你放心,我会去找少主人,一定能想办法借来钱。爸爸会得救的绝对会!”
“对不起!姐姐!”妹妹捂住脸哭泣道:“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妹妹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即使她不暗示我,我最后也要去找少主人,只要能救得了爸爸,其它都无所谓了。
没想到我会这样堂而皇之地回家,更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以如此心境来向少主人求助。当我鼓足勇气来到他所在的办公室门前时,却被他的女秘书拦在门外。
我从前没见过这个女子她长得很美,很有气质也很有礼貌地挡在我面前,目中却情不自禁的流露着鄙夷与轻视将我上下巡视,特别是衣服它太朴实,一看就知其较为廉价。
“你有预约吗?”她问。
“我叫曹琬,请你同经理说,我叫曹琬。”我说。
“请等一下。”女秘书拿起电话,按我说的名字通报了一遍,然后以诧异得不能再诧异的目光扫了我一眼道:“请进。”
我在办公室门前深沉地呼了口气,推开门时听女秘书喃喃自语道:“奇怪了,一个名字值得这么激动吗?”
激动?我的心微微一懔。然而推门进去见到少主人时,我实在无法在那的脸上看出激动的痕迹,他的面孔还是那样云淡风清。激动?哪有?
“我……”他的态度让我很难开口,且他又正在看文件。
“你有什么事,说吧。”他象是整理完了一个文件,终于有空抬起头来瞅瞅我,然而我从那双有若止水的双眸中端详不出任何感情。
“你过得还好吗?”我叹了口气,幽怨无比。
“托你的福,很好。”少主人淡淡地道:“你看到了,我很忙。如果你是有事来找我,麻烦快点说,好吗?”
“我……我是来……来借钱的。”我艰难地开门见山早拿到钱,早离开!
“多少?”
“二十万。”
“以前你父亲做生意亏本,我爹地拿出十多万帮他还债,这才多久?又要借二十万?”
“我们会还钱的!”我红了脸道。
“你爸爸不是公司的职员已经很久了,但你们家还住着公司的房子我们没有让你家还钱,也没让你们搬出去。可你们居然还敢来借钱?有意思……”他目露讥讽地笑。
“拜托你!”我忍气吞声道:“我们一定会还钱的。”
“难得你不要自尊”少主人歪倒在椅中,凝视着我良久,我正自不安,他已然道:“既然如此,你还不如彻底点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
“是的,交易”少主人眯细眼睛,上下打量着我道:“你该去买件好一点的衣服,你身上的这件不适合你。不如我来帮你买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在他审视目光下,我的手心不自觉地出了汗,没事提什么买衣服?是想叉开话题吗?因为不想借钱给我?怕我还不起?
“你知不知道一般男人给女人买衣服的目的?”他又再细细打量了我一会道:“我告诉你,男人往往是为了能亲手给女人脱下衣服才给她们买衣服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是为了来听他污辱才来这里的!
“啧,啧,瞧你面色血红,双目圆睁的样子看来你还没有下定决心。既然如此那就等你下定决心时再来吧。”他于是又去埋头文件。
“医生说我爸爸的心脏再不手术会很危险……”我忍辱含耻低声哀求。
“那是你们家的事,与我无关。”少主人打断我的话,微微而笑(也不知怎么笑得出来的):“我曾经诚心诚意地想娶你,但你无视我的真心,逃走了所以我只好娶了别人。当然,我现在过得也不错,真的不错。可我还是很想念你的身体,虽然你的人你的心对我来说真的无所谓了,但你的身体……”
“住口!住口!”他的话我听不下去了,真的听不下去了!他没资格责备我!所以我不愿听他的废话!明明是他自己连五年都不肯等!是他抛弃了我!!不是我不要他!看他的态度,似乎也早将我写过信给他的事忘到九宵云外去了!也罢,他不拿它当事,我也不要提!免得空自丢脸不说,还要招至更多嘲笑。
“落井下石是卑劣者的行径,你不会这么没水准吧?!”我气愤已极!若不是理智在不住地告诫自己不能因为受辱就调头走掉它关系到我父亲的命!若非如此我一定转头就走!头也不回!
“随你怎么说同意的话,就做交易,不同意我也不勉强你。”少主人再次丢开文件温和地笑道:“不如你先回去想想,再给我答复我会给你钱,只要我拿得出,你想要多少都可以。可你必需提供你的身体给我,直到我厌倦为止记住了,这就是交易内容。”
我曹琬好想好想奔上前去先给他两记耳光,再用砖头砸死他!对他咆哮:“你也敢说这样的话?!你还我两年多的梦来,我为你,为你做了两年多的美梦!你这个自大的夜郎!你这恶劣、恶劣、恶劣透顶的坏蛋!坏蛋!你”
可人在求人时,不得不低头我用力再用力地呼吸几下,克制着冲动对无动于衷的他哀求道:“我是来求你救命的!我们至少曾是朋友不是吗?能不能看在过去朋友的情份上!拜托你!请求你……”
“曹琬,你不懂吗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打断我。
“我……说了……一定会还钱的!”我觉得自己真的好可怜,竟找不到更新鲜一点,更有说服力一点的理由。
“我的钱很多,不需要你还。”他说。
“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借钱给我,那可不可以将明珠或其它人的联系方式给我,我们怎么也联系不上他们”我试着做最后的努力。
“行等我有时间我会帮你联系看看。”他淡然地望着我道:“现在,你可以走了。”
我没动,我不能走,在没有确定能拿到手术费之前绝对不能走!
“二十多万对你来说是九牛一毛,拿出来也不会太疼太痒,但对我来说,却关乎性命,只要爸爸能好起来,我愿一生做牛做马服侍你,而且我绝对会还你钱的,我”我低声下气,低得无可再低,差不多都要向他鞠下躬了
“你还是回去吧。”少主人无可无不可地回应我的话。
“你太过份了!”我忍无可忍!悲愤不已:“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
少主人不动声色地望了我,坐着不动。
“你已经结婚了!你如果再这样……那别人会说你执着地在纠缠我,是变态!”我又试着相劝:“你也不希望其它人那样说的,对不对?你很正常,又不是变态,所以……”
少主人却蓦地鼓掌道:“我喜欢那个说法,虽不最为贴切,却相去不远。可怜的曹琬,我如果是那样的人,你怎么办呢?如果我执着、纠缠、变态到生生世世不肯对你放手,你怎么办呢?”说到这里他忽然又笑起来,笑声诡异无比。我不知要如何阻止他那令我背上发冷的笑声,只能焦急地道:“你不要这样!我……我说错了……我……”天啊,我是来讨钱的!怎么搞的?!
他站起来,步向我,我有些害怕,却仍不敢夺路出逃,我逃了,爸爸的医药费怎么办?
“你……小琬……”他走近我,紧紧盯着可怜巴巴、无可奈何的我,我正欲说话,他却蓦地抱了我道:“我的小琬……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我被吓坏了,真的吓坏了秘书小姐一定是听到了里面的异响,所以擅自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我趁他分神际用力咬了他一口,待他略一松手,就用力挣脱他逃了出去。
我太天真!太愚蠢!才会招受如此污辱!我该怎么办?要如何才能救父亲?!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明明遭人背叛的是我才对!他的表现却让人感觉是我背叛了他?我只是让他再等五年而已……虽没有征得他的同意是有点不对,可他若真的爱我,五年哪会是问题?
“什么鬼交易老虎不发威,就当我是病猫?”我听到自己的牙齿格格作响少主人!你欺人太甚!
算了,罢了!我不想再想了,愈想只会愈心痛现在我要考虑的只有父亲,只有父亲,是的,只有父亲!只有父亲!只有父亲!
今天和爸爸谈了很多话今天我也才真正认识了爸爸。
爸爸说他对不起我,如果不是一直想要由我们姐妹两来替他报答老爷的知遇之恩,就不会闹成今天这种可怕的局面。
爸爸原来什么都知道!
“少爷是很可怕的男人,你离家出走后,他天天派人来盯梢。”爸爸说:“直到最近一些时,那几个人才不在家门前转悠我就猜到他可能找到你了……”
“他不是结婚了吗?不是很幸福吗?”我低下头,欲哭无泪:“究竟是怎么了?”
“是爸爸糊涂!爸爸做梦都没想过他会看中你,在你小时候我也曾看出异常,当时却误当那是他对玩伴的关心,尤其是看少爷对明珠等几个女孩子也不错时,爸爸更坚持这种想法……直到有一天,老爷开心地拿来几张名门千金的照片给我看,说是很中意那几位女孩,希望少爷能和其中的一位结婚。正说着,金管家就拿了一张照片来,说是少爷让查和你对面而笑的男孩子的身份。还说少爷似希望能和你我这才知道,少爷,少爷他竟真的看中了你!孩子,你不是老爷想要的媳妇,而老爷是我样家的大恩人,是我变牛变马都无以为报的恩人!我不能让我的孩子给老爷添麻烦,所以我把你们带去了温州……可爸爸没用,在温州没法生存下去,又连累老爷接了我们全家回来……还要为我们还债……爸爸,爸爸那时说想断了你和少爷的关系,老爷却说没关系,时间会冲淡你们的感情……果然,后来你们自己断了爸爸才放下心来,再来却又在美国听说,你们……你们又联系上了,你妈还打电话来说少爷来了家里要求定亲。可是……在那之前,少爷明明已定了未婚妻所以我请假回家,并带回有他与马来西亚小姐定婚消息的报纸和杂志,又以参加法轮集会被抓的由头,不声不响地让你们姐妹两回到家里我想看看你是如何处理这件事,且依了老爷不干涉你的决定。我的女儿当知道你选择与他结束关系时,你知道我多么为有你这样的女儿骄傲!我从来就知道少爷对女孩子来说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的,能摆脱那种魔鬼般吸引力的女孩子我都没见过。爸爸那时真担心你会走错路,不知有多担心!你爸爸我虽然一生穷苦,可也有穷人的自尊心我们人穷志不可穷!我不是为了让女儿能成为别人的情妇之类的人才重回公司上班的,我回去是为了想要让你们姐妹俩能安心完成学业,是为了相信你们迟早会成为人中龙凤才……!你爸爸我由于小时家太穷无力读书,因为学问不够,所以无法有太大的发展,我……不能让你们也有那样的遗憾。为了你们,爸爸怎样都无所谓,爸爸的人生怎样悲惨可笑都无所谓可是,若你选择为了感情而……那爸爸我……我真不如死了好……”
“爸爸”我唏嘘,我曾当爸爸从未关心过我,从未关心过爸爸说到这里喘了口气后继续道:
“孩子,你知道爸爸心里最心痛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吗?还记得你八岁那年和少爷他们打架的事吗?我看着你一身伤有多心痛!可还是带你去老爷家,硬要你倒歉!因为爸爸一心想让你成为老爷的培养对象,想让你完成爸爸的梦想,所以所以,爸爸就算看到你求救的眼神,也忍下心来……所以爸爸关心的从来也只有你各方面的成绩是爸爸的错,爸爸常常想,如果你八岁那年没让你回头去倒歉,让你就那么退出那个团体,你的人生是不是可以幸福完满一点?小琬,爸爸有罪,是爸爸野心害了你,爸爸害了你!”
“爸爸没有做错事……”我安慰他道:“我长大了,已经明白了,爸爸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我也明白我八岁那年,爸爸不是忍心看着我受人欺付,而是爸爸怕逞了一时之快,反会误我一生。因为爸爸早就知道老爷的打算老爷是为了能让我们从小就能同公司未来接班人相处和了解,才让许多小孩子寒暑假都一同度过,他更有心在我们中间选择和培养能和少爷一起工作优秀人才……爸爸,爸爸那年并没有做错,因为回去倒歉,才让我有机会同人类的精英们一起生活到现在,爸爸你也看到了,宋义、明珠还有郝飞、李治、古菩提这二十几个人多厉害、又多团结!看着他们我会禁不住怀疑,只要他们说愿意,不定就能造出撬起地球的杠杆我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同他们一起长大,是我的骄傲!爸爸。”
“看来,小琬真的长大了……”爸爸欣慰地笑,尔后转移话题道:“还有,小琬,我活到五十多岁已心满意足,真的心满意足,你不要再为我奔走了。”
“不会的,爸爸,你一定能得救的,只要换一个心脏就好了。”
“小琬,我早知道自己的心脏有问题,我从没有想过要与天争命,所以才没有将病情告诉你们,我练******也是为了躲开医院和治疗……不要再去借钱,因为爸爸的无能,家里已经欠了够多债,爸爸不想要你们再欠更多的债……只要你和你妹妹过得好,爸爸就算是死了,也会含笑九泉……”
“爸爸!”我喊。
“小琬,你和你妹妹都是爸爸我心里的凤凰,我渴望有一天能看到你们象凤凰一样飞舞在九天之上,用你的真才实学,创造你们的人生,美好而充满希望的人生……你要答应爸爸,这是爸爸最大的心愿……”
“我答应爸爸。”我哽声说。
我从来都不曾了解过爸爸。更没理解过他。我从小到大都只会怨怪他怨怪他屈从权势,懦弱无能,胆小怕事,一有风吹草动,就吓得躲到老爷的背后去而我做为女儿也未真正尽过为人子女应尽的责任和道义,没好好孝敬过他一天,我我不能让爸爸就这样离我们而去,绝不能!我发誓!
两天来的奔波只筹来了五万多元,离二十万遥遥无期,医生不间断地询问象是催命的符咒,他们嘴中吐出的每个字都会让我和家人心惊肉跳好一阵。
妹妹知道我找过少主人结果空手而归的事后哭了好长时间。
我我没哭,因为哭是哭不出钱的,哭只会让自己变得软弱。然后,就在今天,我又去找了少主人。他看着我,一点也不惊讶。
“当恶魔的滋味如何?”我咬牙问。
他说很好应是他做的吧,阻断了所有我能同明珠他们取得联系的可能,令我家人一筹莫展,然后坐在办公室里等着我来签定不平等契约,以此来嘲笑和羞辱我!
“我没同明珠他们联系上是不是你搞的鬼?”这么想着时,我就问。
他不出声,只是淡淡而笑而不开口就等于是默认,我于是又感觉血在逆流……
“算你狠!”我说:“把合同拿来。”
他让我签了一份“终身合同”书,合同说我借了二十亿(其实只有二十万),将以终身为其“服务”来偿债,不得违约。而合约的内容更苛刻得不能再苛刻,讲明凡事以他为主,事事听令,不得有丝毫违抗否则以百倍来偿还所借款项这哪是合同?分明是奴隶契约!以百倍来还?二十亿的一百倍?!天!!!!!!!他比八国联军还横!
“我只借二十万。”我气得不行。
“你签约后就可拿走我现在就放在抽屉里的三十万,拿去救你爸爸。当然你也可以不愿意,门是开着的。”少主人说他当然知道我走投无路!连暗地里放高利贷的人都不肯借钱给我们。
“你比高利贷还高利贷!”我咬牙切齿:“你改行算了!”
“等我厌弃你时,我会撕掉借据。”少主人说:“那时,我们就将两不相欠,而且还另有好处,我可保你全家终生衣食无忧。”
“不用!除了父亲看病的钱,我们不需要你的任何东西。”
我怒气冲冲地签了字,拿了钱。临出门时,就听少主人道:“不管二十亿还是三十亿都只是钱的数目而已,钱有数,能还得清,而曹琬你背弃、背叛更辜负了我,你真正欠我的,你生生世世也还不清……”
我我不欠少主人任何东西!不欠!如果从前我也曾有过对他有所亏欠的感觉,那感觉也在他一定要我签这份“合同”时消失贻尽!
不管怎么说,我总算拿到了父亲的救命钱!我的父亲!我也是一样,为了您,女儿什么都可以承受。还有,我不会走错路的,您要活着,活着才能看到我变为凤凰的一天!总有一天,我会以我自己的能力将幸福和快乐送到您面前……所以,活着吧,我的父亲!
二零零三年六月十五晚日曹琬死亡
因为死了,所以过去的岁月,就只是活着的记念,而死了的人面前没有岁月,只有黑色。所以我将为“少主人”而写的每一篇日记的年月日都涂上了黑色。
怎么看它都比较象黑色的肩章,唱着的挽歌的肩章。
六月十五日这一天是“曹琬”活着的最后一天,因此也是最得值得纪念的一天,所以曹琬将这之前一个多月的事情一起写进日记,做为“曹琬”的最后一篇日记。
爸爸做的手术极为成功,医生说他身体会慢慢康复,而我瞅机会逃了,又来到了湖南。造物主既然让我以人的形态降生于这大地之上,我就该做一个人!有人的尊严,而非某人的附属品象物品一样被人看待的东西!说什么厌弃时就会撕掉借据?我是东西吗?可用钱买来,不高兴时可随手丢掉的东西吗?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从今后,我想做的是完成爸爸的心愿,爸爸既然相信我是凤凰,我就不要令他失望!所以,我逃了,去湖南找丁家宝,因为与他一起合租的房里,存放有我的很多证件!我得拿到那些证件,然后逃去别的地方让少主人找不到的地方。
可在我和丁家宝一起合租的租房门前,我遇到了少主人。
“你失信了。”他对我说。
“我好象没有必要对你守信。”我说。
“人无信不立,你这样的话,若再想求我帮忙该怎么办?”
“我不会再求你帮忙的。”我斩钉截铁地说:“从今往后再也不会!而借你的钱我一定会还给你。”
“话说得太满了可不好。”他淡淡地笑。
“当然,如果你不甘心,你可以去告我,让我坐牢好了。”我决定硬到底,且把手腕伸出,示意我随时准备戴上镣铐,蹲监狱。
“你这是存心想要耍赖了……”他仍在笑,笑得我汗毛直竖!
“你说对极了!”我拿出无赖的脸孔来,既然从此不会出现非求他不可的事了,又何必怕他!所以大言道:“要不你就真抓我去坐牢好了,那样钱我也不用还了,真真爽快!”是了,除了这样他能怎么办?不然去将我爸爸那换上的心脏又掏出来?再不然对我用强?他当然没想要对我用强,不然为何要我签那份鬼“合同”?!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他还在笑:“都说现代的杨白劳比黄世仁厉害,我现在才始信其然。”
对于我的出言忤逆,少主人一笑置之。我当那是他拿我无可奈何,是在苦笑。可当我越过他打开门租房门,才惊悟他的笑容可能另有深意。
丁家宝是个爱干净的人,所以家里一向被他打扫得很整洁。可那时只象一个垃圾场,到处都是速食食品的方便盒和方便袋,而那些没有吃完的、坏掉的食品正在空气中散发着霉味。由于太惊异,我没有阻止少主人跟随我走进房内在那个垃圾场中,我忽然看到有一堆衣服样的东西动了一动,定睛细看,才看出那里其实躺着一个人,再细看之下赫然是丁家宝。
“丁家宝!”我走去扶起他,并将他摇醒,而迷迷糊糊的他开口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我还活着!”闻到他嘴里的味道,我差点没吐出来,也不知他几天没刷牙了?!
“你怎么了?”我忍住恶心的冲动,扶了他不解至极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你……”丁家宝似乎看清了我,喃喃道:“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我……我想去找你,可没有你家的地址。我……我心情郁闷,就答应一个同事的邀请去喝酒……我,我们在那家酒店遇到几个漂亮女孩,她们主动和我们搭讪,后来同事们就让他们一起来吃东西……我,我喝醉了,真的喝醉了,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我……”丁家宝忽然掩面哭了起来,非常伤心。
“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急切地问,而他只是摇头,只是哭。
“你不用问了,”少主人忽然在边上插嘴道:“看看这个就明白了。”
听到他的话,我瞅向他手中的医院病历,还没接过来,丁家宝就一把抢了过去,死死地抠在手中里。
“他得了性病。”少主人冷冷地道。
“性?!……”我惊愕莫名!
“住口!”丁家宝不知哪来的力气,蹦起来用力推搡着我:“出去!出去!不要再待在这里了!出去!”他面红耳赤青筋暴跳的模样并没有吓到我,只令我觉得心酸、心疼我想起几个月前他的那句话:那是不能乱来的。我要我将来的另一半幸福,就一定不能乱来。他是心地纯正善良的人,若非意外,绝无可能发生这样的事。而这种事,对他的打击该有多重!
“你做得出,还怕别人知道?”少主人不客气地道:“你的这种病很麻烦!不过,只要肯花钱,你的病也能治好。”
“你出去!”丁家宝象一只狂怒的狮子冲着少主人咆哮:“出去!走!再也不要到这里来!你们都走!走!走!”
“你等等!”我坚定地道:“既然能治好,就治好它!”
“你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丁家宝绝望地道:“而我一个升斗小民,哪里在那么多钱来治这种病?我……就算倾其所有,也不够治疗费……”
“那要多少,一百万够吗?”我问。
“一百万?!”丁家宝睁圆了双眼。
“给钱吧!”我悄声对少主人说。
“你好象将我的钱包当成自己的钱袋了。”少主人道。
我将他拉到一边细声道:“我会还给你的!”
“我不能相信一个没有信用的人。”少主人摇头:“你忘了你刚才的态度吗?”
“你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坏蛋!”我气极败坏。
“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能对自己女人如此关心的男人大方。”他毫不退让。
“你……别为我操心了……这可能是命……”丁家宝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时,我心痛如潮。这个人每天都很努力很认真地生活着,难道真要为一次“意外”而断送一生?
“我……我会守约的……”我痛苦地道。
少主人表情复杂地端详我良久道:“此次当真?我不能允许别人骗我第二次,这次若不守约,就不要怪我对你无情你要想清楚。”
“你……你们在说什么?”丁家宝疑惑地问过来。
“没……没有,他就是少主人,”我转脸对丁家宝强颜欢笑道:“你还记得吗?我……常在你面前提起的。”
“当然……”丁家宝象是暂时忘了身体的痛苦,紧盯着少主人。
“对了,你知道的吧,他很有钱!所以愿意借你一百万,当然借是要还的。”我故作轻松:“还有,治病后多余出来的,一定要花在有用的投资上哦。”
少主人给他签了支票后不久我们就告辞离开了。我给了丁家宝一个地址当然是假地址,我和丁家宝可能再也不能相见了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克制力,我才能在临行时冲他回眸一笑,而转开目光,便立时泪水倾泻。
少主人象是怕我反悔,用力抓住我的胳膊拖了我出了门,打开门那一刹那,我听到丁家宝真诚的祝福,他大概误会我是要去同少主人结婚的,所以祝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愿我们白头到老、幸福一生!还说将来一定会还钱给我们!谢谢我们救了他的命。
白头到老吗?在走出门槛后的那一刻,我便昏了过去!我能象丁家宝祝福的那样再有幸福的可能吗?一个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的女人有何幸福可言?当天夜里,我又逃跑了,可我赌命赌输了,还是被少主人抓住了
被他强行带到沙特阿拉伯沙漠绿洲的今天,我已觉得虽生尤死!
这篇日记记录了我“死“前最后的生命活动。我将我所能记住的一言一行,都写在日记里,以此证明自己曾经活过,虽然岁月已成黑色黑漆漆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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