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小妾不乖:逃妾难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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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说不清道不明

第53章 说不清道不明

腿脚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泪水情不自禁的滑过脸颊,是啊,五年了,在淅然山庄所经历的一切,她用了五年的时间,仍不能忘却,五年,很长吗?

见她又提步,阮七决急步追了上去,拦在她面前,眼神中愤怒的颜色变得深沉,直看得苏苡欣浑身发颤。

“你觉得自己还走得了么?”

语气透着危险,他的用意亦很明显,苏苡欣退后一步,不安的盯着他,随即肩上一疼,视线模糊过后,瘫倒在了阮七决的怀里。

欣儿,我不愿我们如此相见,更不想你用这样的方式重新回到我的世界,可是欣儿,这一切都是你逼的,我无奈。

横抱起苏苡欣,阮七决翻身上马,将她安置自己怀中,一手紧持着缰绳,踹了踹马肚子,随即那阵马蹄声又穿破了整个锦绣坞。

在场的人,完全还未从那突如其来的事件中反应过来,春花怔怔的问着坊主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坊主老爷,那人要把绣娘带去那儿?”

赵一强知道的也并不多,阮家两个兄弟都对绣娘特殊,看来这绣娘该是与他们存在着一些关系罢,他不作声,却也是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随着众人看去的目光,见着那骑马儿渐渐消失。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终于回到了淅然山庄,怕她在途中挣扎,始终让她保持着睡眠状态。

将她安置在昭然苑里,是害怕她在初尘中寻到小蝶的影子,赌物思人,那些不安的回忆,能不记得多少,就不记得多少。

“大哥,你就这么把苡欣姐姐弄回来了,你不怕她再恨你呀。”阮少阳看着床榻上还不曾醒来的苏苡欣说着,随即便见到哥哥凌厉的眼神,他知道自己理亏,现在有人责备,自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我好像记得娘有事找我,我先走了呀。”

阮少阳溜了,于这个怪脾气的弟弟,阮七决自认没多少办法。

苏苡欣醒过来时,窗棂一片昏暗,有那么一会儿,她分不清是早晨还是夜幕,直起身子,好像自己睡了很久很久,睡得都有些累了。

桌台上的烛火摇曳着室中陌生的一切,脑海里回想起发生之事,断定这不是锦绣坞的屋子,亦不是淅然山庄的初尘居。

室内除了自己空无一人,胸口突然被什么冲击了一下,佑儿,糟了,佑儿现在在哪儿?掀被下榻,急匆匆的着鞋至门口处,刚欲踏出门槛,却撞到了一人的怀里,迅速弹开,苏苡欣看清了那双半阖的双眼的主人。

“这么着急,想做什么?”阮七决声音平平的问着,她眼里的闪动依旧让他心疼。

苏苡欣有些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辰,然而心中焦臣之事又不愿与他明言,无声的僵持着,有什么办法可让他放自己离开。

“娘……”

一个声音撞入耳中,苏苡欣浑身一个激灵,偏过头朝门外看去,可真是佑儿朝自己轻快的跑来,紧紧的抱着他,苏苡欣担忧的心这才放下。

“佑儿,我的佑儿。”不想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阮七决能将自己带回来,一个孩子,更是轻而易举之事。

“好了,终于一家团聚了,苡欣姐姐,这回我叫你嫂嫂,你不会再反对了罢。”阮少阳从门口一侧探出个头来,携着满脸的笑意。

玉琴有些窘迫的踏过门槛,垂着头说:“对不起,苡欣姐姐,想不到你是少阳的嫂嫂,那天我不该当着你的面发脾气。”

抬眸看着阮七决,苏苡欣胸中抑塞极了,泪水又开始蔓延,一只小手拭着泪痕,问着,“娘,你怎么哭了,是不是人佑儿惹您生气了?”

苏苡欣摇了摇头,“唔……,佑儿很乖,没有惹娘生气。”

佑儿回头看了看阮七决,随即说:“娘,爹爹没有住在另一个世界,佑儿还有奶奶呢。”

瞧着孩子欢快的样子,苏苡欣自问可否残忍的带他离开,让他远离这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侍婢的声音,“庄主,老夫人吩咐若是五夫人醒了,请五夫人去见她。”

老夫人要见自己?苏苡欣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心绪,站起身来,轻拭眼角泪痕,“少阳,麻烦你带佑儿去休息。”

“嗯。”阮少阳重重的点了点头,拉过佑儿的手,“佑儿,走,叔叔带你去休息。”

阮少阳抱着佑儿离开,苏苡欣亦从阮七决面前走走,临近他身畔是那重沉沉的叹息声,刺激得她的身心紧紧的一拧,踏过门槛,随着前来的侍婢走向了老夫人所在的雪珠苑。

然而老夫人却并没有雪珠苑中,当苏苡欣人到之时,是芸妈将老夫人从佛堂扶回的小厅。

因着那几丝白发,老夫人真的老了,但好在气色不错,给人的感觉精神不少。

“见过老夫人。”苏苡欣微微的盈了盈身子。

老夫人方落坐,听到苏苡欣的请安语却是有几分不高兴了,叹息道:“你唤我什么?”

老夫人啊?可有不对么?苏苡欣抬起眸,脑海里闪过什么事情,依稀记得五年前的最后一次见面,她唤她作娘,当时自己亦真想做的女儿,“苡欣没有资格。”

她总是这么的谦逊,老夫人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些年苦了你了,虽然那年在布庄我意外见到几方精美的绣帕,心目却是犹豫不决你的消息,以为是巧合,后来几经确认,我断定绣那绣帕之人是你。”

苏苡欣眼中起了些许疑惑,老夫人看在眼里,“起初我有将你的消息告诉决儿的打算,可是一想到你曾经跟我说及过那种平静的生活,见到决儿,我就将话咽下了,想让时间慢慢淡化你心里的怨与不平,过了五年,我不知道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上天有注定,你还是回到了淅然山庄。”

如此说来,每次坊主老爷交给她的银子,多半都是老夫人给的,枉她还以为自己走得很远,不料仍是围着淅然山庄旋转,“当年苡欣离开淅然山庄,就并没有再回来的打算,承如您说的,五年过去了,苡欣内心的恨与怨又在见到阮庄主时掀起了起来,这样的感觉,又好像回到了初时的迷茫之中,看不清方向,只能站在原地,细细的体味着那份难过与痛苦。”

她的心情自己不是不能理解,一早她就说过,淅然山庄带给她的,是如烙印一般的悲哀,“苡欣呀,我知道你心里的苦,可决儿也为你表了态,他拒绝了与淑儿的婚约,将庄中的妾侍都送了出去,这些年,他心心念叨的想的都是你,你痛苦,他的付出亦不比你少,你既然可以为了孩子重新过来,为何就不愿再给决儿一个机会呢,难道是他没给你任何承诺么?”

承诺?脑海里不断的沉浮着这个词语,犹记得那日阮七决遭遇追杀,负伤山洞,他说他想每天醒来睁眼就可看到自己,这,是承诺吧,可自己的内心总让什么给束缚着,因为那层束缚,所以自己选择了逃避和离开,“老夫人,苡欣不是苏家女儿,这层事实料到庄主也已向您表明,苡欣命中所遭受的一切,或许都是前世欠债太多的缘故。”

当她得知这个消息,自己也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想着她这一生的坎坷,确是让人忍不住心疼,“苡欣,既然你相信命运,愿意接受命运所安排的一切,难道决儿在你心里就这么经不起考验么?”

“老夫人,我……”她想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可老夫人却打断了她的话。

“老夫人?我记得你先前唤我作娘,难道时间过了五年,你就不认我这个娘了么?”老夫人站起身来,走到苏苡欣面前,看着她的眼睛,或许是因着孩子,她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生命的迹象。

她在难为自己,苏苡欣垂眸缄默,她深知这一声娘代表着什么,一开口,曾经的过往,便会全部否决了,可是这样,她的内心又很是不甘不愿,好像这样做,对死去的小蝶很不公平。

见她不停的犹豫,老夫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轻轻的拉着她的手说:“罢了,等你想好的是候再唤罢,你这一回淅然山庄,决儿的脾气我知你亦懂,想再离开怕是不易了,给自己一些时间,好好的感受他的付出,我不愿意看到你或是决儿遗憾终生。”

阮七决出现在雪珠苑时,苏苡欣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了,他没回昭然苑,芸妈一起想着她会去那里,少顷阮七决眼中闪过什么,转身离开了。

“夫人啊,庄主知道五夫人去那里了?”芸妈看着庄主走过拱形门下,开口问着老夫人。

老夫人只是微微的笑了笑说:“自然是知道,淅然山庄苡欣呆过的地方不多,此时不在咱们这儿,又不在昭然苑,你说还能去哪儿?”

芸妈反应过来,笑着说:“看来庄主这回能留住五夫人吧。”

老夫人说:“谁知道呢,我能为他们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就看他俩的缘份与造化了。

清凉的月光酒了满庭,庭中那圆台上,摇曳着竹枝的身影,初尘居一如往日的整洁,该是有人经常整理收拾,回想着往昔的一切,周围仿佛都亮堂了起来。

推开紧扣的雕花木门,点亮烛台上的烛火,所见的一切,亦如当初离开之时,绣篮里还放着小蝶没有绣完的手帕,梳妆台上之物,连胭脂盒都不曾变化过位置,从怀中取出当初带走的那把梳子轻轻的搁下,落坐在软凳上,霎时泪如雨落,小蝶,再也不会立在身后为自己的梳妆了,门口突然有了声音,苏苡欣摒住呼吸起身回眸,“小蝶……”

眼眸里印上的身影并非小蝶,然而于眼前之人的出现还是吓了她一跳,何况整个初尘居里,只有她与他的存在。

空气中弥漫着些许紧张,阮七决缓缓的向她靠近,而苏苡欣确是渐渐的侧过身去。

果然如此,小蝶的死她仍放不下,还记得当年她每次问自己杨语淑死了没有的表情,那样的冷漠与悲哀,不得不让人记忆犹新,而邹清清死了,杨语淑却只是受到了自己的责备与冷落,小蝶与她的关系情同姐妹,苏老爷与夫人死后,可谓就她们俩相依为命,她为小蝶的那份心意,自从她离开淅然山庄,自己每每站在初尘居的门口时,已是深有体会了。

“小蝶不会愿意看到你现在还这么折磨自己,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替自己想想么?”

泪珠砸在地上,似血一般的滴在心里,“一切的错误都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因为我,小蝶也不会死,如果不是因为我,娘也不会死,我能为自己想什么?除了承载这些苦涩之外,我还能干什么?”

是自己错了,她把一切的责任都归于自己,搂她入怀,慢慢的体味着她的痛苦与难过,“欣儿,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抚平你内心的伤痛,才能让你不会活得这么痛苦,如果这里真的盛满了你太多的怨,我说过我们可以离开。”

不该恨他,不该怪他,想把他撇开,那份怨与恨都该自己承担,她离开了五年,不照样活在脑海里有他影子的日子里么?她不想承认,亦不愿承认,可是事实总是那么无法更改。

没有在他怀中挣扎,一直痛哭着发泄这么多年自己的无可奈何,命运太过转折,靠在他的怀里,她除了哭泣之外,忘记了所有。

阮少阳陪玉琴回京城,顺便向玉王爷提亲,这段日子阮少阳左一句嫂嫂,右一句嫂嫂,阮七决不在还好,他一在,直叫苏苡欣尴尬不已。

阮七决松了口气,终于送走了两个话精,这下子淅然山庄可以清静一段日子了,牵着佑儿的手在大街上逛着,斜眸看着佑儿身边的苏苡欣,她留下来了,他知道多半是为了孩子,她让自己给她时间,只要是她,每日见到足矣,时间不论多久,他都会等。

“欣妹……”

刚从身边路过一辆马车,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下车的公子快步走到苏苡欣面前,脸上尽是欢喜。

道是何人,原来是苏溢青,“阮庄主,你说你会找到欣妹,虽然日子久了些,不过还真是让你找到了。”

五年不见,他的身子更是好过从前,至少神色上未显病态,爹娘在天之灵,也一定会安慰罢,“苏公子。”

苏溢青闻言,脸色一沉,“你还在介意当年之事么?我说过我会待你如亲妹,如果你不相信我,岂不是辜负了爹娘的一片苦心。”

每次回来洛州城时,她总会偷偷的去望望苏府,看着管家令人忙进忙出,却总是不曾见到过苏溢青的身影,“苏……”

“娘……”

佑儿一声轻唤,将苏溢青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他的身上,“欣妹,这是你的孩子么?”

苏苡欣轻轻的点了点头,却见苏溢青蹲下身子,轻抚他的小脸,“真是清秀,长大一定是个俊俏公子,你叫什么?”

“佑儿。”

“佑儿乖,快叫舅舅。”苏溢青明显有些迫不及待了。

佑儿看看娘,娘没反应,再看看爹,见到爹点头,他才开口唤道:“舅舅。”

好了,叫他舅舅就好了,苏溢青感激的看了阮七决一眼,他决定,间接证实了苏苡欣是苏家女儿的事实,从脖子上取出一块玉佩套进佑儿的脖子里,说:“这可是苏家家传的玉佩,舅舅今天送给佑儿。”

苏苡欣心中一咯噔,这么贵重的东西,佑儿怎么可以收下,连忙欲取下来,“不行,不行,苏公子,这么贵重的东西佑儿不能收下。”

苏溢青止住苏苡欣的动作,将玉佩给佑儿,不过是想让苏苡欣见到自己的诚意,毕竟苏家亏欠她的太多,一块玉佩而已,是他赚了,无奈加期待的盯着苏苡欣言道:“欣妹,你到这个时候还要叫我苏公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