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前来相求的男子
果真在墙壁一侧看到了个男子,那男子青布长衫,一派书生打扮,清秀的脸透着几分书卷气息,与玉容所说之人到有几分相似,取出手帕看着他言道:“这方手帕可是你送来的?”
那男子闻言,略带疲倦却掀着警惕的脸色渐缓了下来,拱手施礼,“小生见过苏小姐。”
“你是?”启着问着,做着最后的身份确认。
那男子面露愁色,话里带着几分走投无路的意味,“小生姓朱名子修,现实在是无计可施之际,方厚颜无耻的寻上门来,望苏小姐切莫怪罪。”
闻言,苏苡欣悬着的心拎得更高,紧张的问道:“朱公子,此话怎讲,难道是玉容真是出了什么事么?”
朱子修摇了摇头,眸子里的愁色更是添置深了,原来玉容看上了这个姓朱的教书先生,两人倾心相许,可这段姻缘却遭到了姨父的反对,然玉容更是以死相逼,豪言非君不嫁,姨父一气之下,将玉容赶出了家门,自至两人无声无息的失踪了半年之久,直到两个月前,玉容想让朱子修进京赶考,可是朱子修虽然满腹经纶,却是身无长物,银钱自是无从着落,玉容不忍看到朱子修每日为银钱发愁,便自告奋勇的不惜抛头露面找活儿干,涉世未深的玉容遇人不俗,遭人哄骗到了青楼,朱子修找到玉容时,玉容已被关了数日,那老鸨喜玉容的姿色,要她几日后接客卖笑,言说若非他能拿出一千两银子,否则玉容接客便成定局,与玉容商议之下,因着之前听闻大街小巷说及过表姐嫁到了淅然山庄之事,这才让朱子修拿着这方只有她俩才懂意义的手帕找了过来,求她帮忙。
苏苡欣神情不自然的黯然了下来,几许苦涩泛上了眼帘,将手帕交于他,抬眸言道:“这手帕你拿回去,银两之事我来想办法,明日此时你再来罢。”
那朱子修千恩万谢的离开了,远走在晚霞之下,影了一背的怅然。
自己何来一千两银子,父亲如今嗜财如命,再说女子贞洁何等重要,自是不能回家向父亲张口,更是不能让姨父知道,对了,陪嫁过来的嫁妆与手饰倒是可以典当,打定注意,苏苡欣摇身回转了步履。
翻箱倒柜的收拾,终是将所有陪嫁过来的嫁妆都找了出来,小蝶难过得胸中酸涩,小姐的嫁妆本来就不多,这些还是夫人在小姐出嫁前一晚偷偷给小姐的,小姐本不想要,可是拗不过夫人的眼泪,便给带了过来,没想到全都用到这上面了。
“小姐,真的全部要拿出来么?”夜半时分,窗外谧了满庭的寂静,小蝶面带愁色的问着,心下虑着怎么也得留下一些才好,万一以后有个什么好歹,拿不出钱两来,该怎么办啊?
苏苡欣明白小蝶现在心中所担心的,可是玉容之事刻不容缓,若真是出了事情,她的一生可就毁了,看那朱子修对她亦属真心,否则不会带着那般沉重的心情,“小蝶,玉容忤逆了姨父的意愿,如今身陷囫境,我做姐姐的能帮得上忙就帮吧。”
十岁卖进苏府做了小姐的贴身侍婢,随了小姐六年,小姐的性子她自己清楚,心善仁慈,不论任何人与事,只要她在意或是遇到,总会比对自己上心,为何这样好的小姐会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对待,老天爷是睡着了,还是瞎了眼?
苏苡欣数着桌台上的手饰,眼神里还闪过一丝不安,手饰不多,能当个一千两么?
这一夜,苏苡欣无眠,直担心玉容之事到天明,好不容易熬到了傍晚,拿着手饰包袱与小蝶一起从后门走了出去,在踏过门槛的那一瞬间,苏苡欣徒然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可看着前面朱子修焦急举步的身影,便掩下了内心这股莫名的不安。
小蝶一手紧紧的抱着手饰包袱,一手扶着白纱掩面的小姐,随着那前来托信的公子朝当铺走去。
片刻后,到达了当铺门前,朱子修面露惭色的朝苏苡欣做了一揖,羞愧言道:“苏小姐,对不起,是朱某没用无能。”
白纱下轻勾唇,“朱公子此言差矣,我是玉容的姐姐,帮她是我的责任,你不必介怀,请在此稍等。”
看着那抹素雅的身影摇进当铺,朱子修强忍着满脸的泪意,心中暗暗发誓要奋发图强,将来一定要报此人的大恩大德。
“这些金银手饰只值八百七十两。”当铺的当柜腆着肚子,手指不时的拔动着柜台上的算盘珠子,立时噼叭噼叭的声响。
八百七十两?那就是说还差一百三十两,怎么办?现在去那里找一百三十两?苏苡欣情急之下,取下了头上的玉簪与耳坠递到掌柜的面前,“那加上这些呢?”
小蝶心疼的唤道:“小姐,这可是夫人给您的生辰之礼,你不能将它当了。”
苏苡欣暗沉了眸子,没有理会小蝶的话,看着掌柜的玉眸泛起了朦胧的水雾,“掌柜的,麻烦你算算。”
那掌柜精明的转动着难处,瞧着柜台上的手饰,与柜台前的朦面女子,只见她双眸含着摇摇欲坠的眼泪,微敛的眉宇上掀着不舍与无奈,连耳坠都取了出来,定然是遇到什么难事了罢,不禁起了几分恻隐之心,这耳坠与玉簪顶多只值一百两,掌柜的却言道:“姑娘,刚好。”
苏苡欣心下一喜,终是凑齐了,接过掌柜递来的一千两银子与当票,“谢谢掌柜的。”
掌柜的摇了摇手,“别谢,东西我只留半年,如果这期间你没拿当票来赎,我就要便卖了。”
忍着微疼的心,不舍的再看了一眼母亲送的生辰之礼,沉沉的吸了口气,随即毅然的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