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使在多的好,再多的欢乐,也无法抹杀我内心深处的一段遗憾,一丝伤痛。对于慕容羽,这段时间来,我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再想,可是有的事并不是想忘就能忘的,对于他,我始终是难以忘怀。
望着窗外的芙蓉,我的心中升起了一丝惆怅。天好蓝,地好广!
“梦宣,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李恂在我身后高兴的笑道。
转身望着他神采飞扬的脸,我好奇的问道:“恂哥哥,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看你高兴的!”
他将我拉到桌前,将桌上的绸缎揭开,只见桌上端端的放这一把精美的古琴。这古琴做工精巧,上面镶嵌满了用粉红色芙蓉玉雕琢的芙蓉花。我开心的抚摩着这美丽的古琴,轻轻搏动了一下琴弦。古琴“嗡——”的发出动人的回响。
“好美的音色!”我赞叹到。
“喜欢吗?”
“喜欢!恂哥哥,你在哪里找到这么好的琴的?”
“我知道你喜欢弹琴,特意让人给你做的,看上面都镶嵌满了你最喜欢的芙蓉花!”
望着古琴上娇艳的芙蓉花,我深深的体会到了李恂对我的情谊。这些年来他默默的关心,默默的守护,他的付出,已经超越了许多爱我的人。当初棉对我的但求来世,他的暗自等待,当时我坠下山崖,他的生死相随,当日周楠的千军万马,他的决不放弃,这一切的一切都将他对我的深情表现得淋漓尽致。回忆当初,慕容羽曾经的海誓山盟,多没动人的承诺,却经不起小小的诱惑。虽然他对我也算是情深意重,可是面对天下他选择的还是对我的放弃。而李恂,他淡薄名利,为了我情愿生死相随,这样的一份情,我能辜负吗?
我坐到琴桌前含笑对李恂问道:“恂哥哥,想听我弹曲吗?”
“当然想,梦宣的琴艺让我魂牵梦系了好久——”
“那恂哥哥想听什么曲子?”
“你上次弹的《在水一方》”
我想了想笑道:“《在水一方》的意境太虚无缥缈了,不适合你我今天的心境,我看还是换一曲好了!”弹什么呢?我凝思半晌,对了《凤求凰》!
“恂哥哥,我另外弹一首曲子,怎么样?”
李恂笑道:“当然好!”
搏动琴弦,音符如潺潺的溪水从指间流出,曲意婉约清空,幽雅若兰,古朴似梅。淡淡暗香,丝丝喜悦。含蓄中带有娇柔的真情,流露出心动相许的情谊。我含情脉脉的望着李恂,欲语还休,纵有千言万语,全在不言中。
李恂聆听着诉说情怀的曲子,面露喜悦,相信他已经听出了我曲中的答案。他嘴唇含笑,淡淡的对我说道:“这是当年司马相如为桌文君所弹的《凤求凰》——”
“不错,千古流传的古曲,千古流传的佳话——”
随着琴声的波动,李恂轻轻的和着节拍念道:“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曲终诗结,李恂默默含笑的望着我,那明如月光的眼中,蕴涵了无限的深情。我离开琴桌来到李恂的面前,拉着他的胳膊轻声问道:“恂哥哥,我们回酒泉吧!”
我知道,是该回去的时候了,过去的已成回忆,不在的回忆,而我的未来还很长很长。
走在西凉的土地上,感受着久违的西凉的阳光。从边城一路走来,我的心都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中。虽然这不是烟花三月的江南,但这必竟这里是我离不开的地方。坐在马车上,抱着心爱的七弦琴,弹奏着欢快的乐章。
“梦宣,快到酒泉了!”李恂掀开车帘对我笑道。
“真的?”我兴奋的叫道。坐了这么多天的车,我终于要到达目的地了。“恂哥哥,我能不能下车骑马,坐在车上可真的是闷得慌!”这些天我一直要求骑马,可是由于我的身体尚未康复,再加上路途艰险,都被李恂给拒绝了!现在终于要到达酒泉了,我控制不住自己好动的本性,再一次向李恂要求到。
李恂见我如此坚持,也对我笑道:“我就知道你坐不住,好吧!就让你下车骑马,反正离酒泉也不足十里地了!”
我掀开车帘正准备下车骑马,忽然我感觉到外面是格外的宁静,纳闷的想到,怎么了呢?
下车站在李恂的身旁,抬头望见了慕容羽如梦的目光。他衣袂飘飘,手中的玉笛在西凉阳光的照射下翻着忧郁的光芒。他独自一人静静的站在我们的面前,眼中的喜悦县而易见。
我的心加速了跳跃,本来已经将他忘却,为何他还要再出现到我的面前,勾起我难忘痛苦的回忆?我哀怨的后退一步,不自觉的拉住李恂的衣袖,故意漠视他的存在。
慕容羽轻声的唤道:“梦宣——”
站在李恂的身旁,我似乎找到了忘却的力量,我抬头望着他淡淡的说道:“是啊!好久不见!”
“梦宣,你真的没死?”
“是的我还活着!”
李恂站在我的身旁,侧头低声的对我说道:“我离开一下——”
我一把抓住李洵道:“恂哥哥,你别走——”
“你们是该好好谈一下了,我就在那边,别怕!”
目送李恂离去的身影,我久久没有回头,我不愿回头也不想回头。
“梦宣,你还在怪我吗?”
我回头对上慕容羽忧郁的目光,淡淡的说道:“我从来就没有怪你,我理解,你有你的梦想,你有你的使命,要你为我放弃一切,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不怪你——”
“不!我知道你怪我,恨我,当我看见你含泪从那山崖跳下去时,我知道你在恨我,你要我后悔一辈子——”
“谁说那天是我自己跳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