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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说远很远,说近也很近的地方。
据说飞机是20世纪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前还不觉得,现在却深刻而由衷的感谢有人发明了花费时间这么短的交通工具。
四个半小时。
严格说来,只要四个小时就可以到达A市机场,然后很快、很快的就可以和这个惹人厌的家伙分道扬镳了。这样很好。
默默的勾起一个淡的几不可见的微笑,司徒真拿起电话,迅速而有效率的定了A市直飞B市的机票。
“喂,你决定怎么去了没?”懒懒的窝在长沙发上,殷若轩啜了一口之前强迫司徒真倒给他的咖啡,,一脸享受的拎着电视遥控器胡乱转台。
这次任务结束我要放假三个月。
根本不想搭理殷若轩,司徒真只专心听着电话那端的机械语音,同时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喂,我在问你话。”殷若轩将遥控器一扔,神色不善的走到司徒真面前,顺手抽走司
徒真手中的话筒。“你要记清楚,我可是你要保护的客人,换言之,这段时间我就是你的主人,对我说的话你最好尊重一点!”
冷冷淡淡的扬高眼角。
四个半小时。司徒真在心底默念。然后,勉勉强强的挤出一点微笑。
“我们坐飞机。”冷冷的应着,再次在心里强调,再四个半小时,就不需要和这家伙待在一起了。
唔,也许……任务完成后赏他那张自负的脸一拳是个不错的主意……
“哦?那应该是到市立机场喽……”
“什么?”似乎是听到殷若轩低喃什么,司徒真有点疑惑的抬起头,问道。
“喂喂,有没有吃的?我饿了。”殷若轩似乎没听见司徒真的问句,自顾自的拉开冰箱看了眼,又一脸嫌恶地甩上,“叫客房服务好了……”
“请您不要忘记您现在的身份,殷先生。”微微一顿,“为了您的安全起见,这一路上请您听我的安排。”
殷若轩皱了皱眉,不耐的翻了翻眼睛,视线扫过小小的旅馆房间。
约莫三坪半的大小,有一间浴室和一个小小的工作间,空间不大却收拾的整齐干净。就一间平价的旅馆而言,算是相当不错的水准了。
“啧……平民……”
“……” 司徒真默默的抿着唇。
四个半小时。很快,很快——
“抱歉,在出发前要委屈你先待在这。您有可能被跟踪,事务所和您自己家也许都不见得安全。这里靠机场近,更是和我们事务所有长久合作关系的朋友经营的,相信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问题。”
殷若轩静静的听着,再次冷哼了一声,却也安静了下来,至少是不再抱怨了。
虽然一路上碎碎念不断,不过从离开事务所再到前后走进这家旅馆之间的过程中,殷若轩表现出的态度还是勉强算得上是不错的。
这至少是让司徒真在整个不甘愿的情势下稍稍安慰了一下。
“殷先生,虽然我不会询问您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也不会查探您的真实身份,但至少我希望在这一路上您能对我坦诚。也许时间不会很长,但是我的任务就是护送您平安的到达。希望在这一点上您能和我合作。”
“嗯……”殷若轩考虑似的环起手臂,而后以极为勉强的姿态点了点头。“好吧……虽然我对平民没什么兴趣……不过看在你好像很敬业的份上,就委屈一点配合你好了。”末了,甚至露出了一丝施恩似的笑容。
四个半小时。
很快,很快,很快的!
司徒真强迫自己松开握紧的拳头,再努力逼着自己对殷若轩微笑,“那么,请您准备一下,再过半小时我们就要出发了。”
“准备?准备什么?本少爷从小到大出门都是不需要准备东西的。”殷若轩抬起头,这次倒似乎真的是认真回了话。
因为殷若轩看起来很认真,所以司徒真也更认真的考虑把一拳改为两脚。
“……那么您就休息一下好了。” 司徒真动作僵硬的点了点头,而后缩进房间另一侧小小的工作间。
四个半小时。
时间为什么******过的这么慢!
“喂——喂,司徒真,司——”顿了一下,轻浮的呼喊没得到响应反而变的更大声,“阿真,喂,我在叫你耶,你给我出来啊——”
倏的握紧拳。飞快抓起电话,用力拍下一连窜的号码。话筒那头才传来小小声的一声招呼,司徒真的低吼立时将对方未完的话全逼了回去。“章逸飞!我不干了!我不管他付了多少钱雇人保护他,总之要他去找别人!章逸飞,章逸——”
嘟,嘟,嘟——
目瞪口呆的将话筒移离耳际,司徒真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瞪着只传出机械声响的话筒。
你居然敢挂我电话!?
哔——
间隔不到半分钟,另一边的传真机响起尖锐的长音,司徒真疑惑的转头,只见传真机缓缓吐出一张白纸,皱起眉,她扯起边缘拎起纸张。
司徒,抱歉我不是老板。老板在你和殷先生一起离开之后临时决定到加勒比海渡假。老板有交代,电话接起来如果是司徒兄的声音绝对不要听下去,因为无辜的我会被骂。我觉得老板说的对,所以用传真向你解释。
对了,老板还说,他会去半个月,除了殷先生的事之外的一切事务交由我处理。也所以如果你不想接殷先生的案子,就请等半个月后老板回来后再谈。不过这段时间您还是得先保护殷先生哦,人家到底是客人嘛。
那么就辛苦你了。
小翠
传真末了还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司徒真静静的看着纸张上的娟秀字体,而后冷静且面无表情的将纸张撕成八大块扔进纸篓里。
也许,把假期延长成无限长也不错……
直至司徒真将车转进机场的停车场,他都还是这么想的。
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连机场都还没走进,就不得不转向离开;没想到的是,这个原本以为的短时间居然会变成体力和耐力的持久战。
真的,完全没想到。
“喂——哦?知道他在哪里了吗?嗯,嗯,啊?正要去A市!?去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做什么!?”雨生抓着话筒大吼,却在眼角瞥见妹妹责难的眼神的瞬间放小了音量,刻意装做威严的放慢说话的速度,“我不管他是去那里做什么的,重点是我不希望看到他活着离开那里,懂我的意思吧。”
“嗯,很好。我等你们的好消息,就这样。”
面露微笑的切断电话,转回头看着终于神色稍缓的妹妹,得意洋洋的晃了晃手中的电话,“找到人了。不知道为什么正要去A市。这样也好,他一定得进出机场,只要在机场围堵,就一定能抓到人。”
“抓人做什么,当然是得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给干掉。管他去A市做什么,反正这次他不是死在B市,就是留尸A市。两样对我们来说都没有差别。”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呵呵笑着,打开酒柜拿出两个杯子和一瓶68年的红酒。“来一杯把,最亲爱的妹妹。”
“嘻嘻,庆祝你拿回少主之位,我亲爱的哥哥。”举起酒杯,跟着微笑。
“干杯——”
咻——
碰!
铿锵——
后照镜在瞬息之间从破裂到落地散碎,司徒真猛的踩下刹车,其实并没有将车停下来,只是让车行的速度降到足够清楚的看到外面景物的程度。
“有人——”
皱起眉,不是假日,机场专属的停车场上只有半满的车辆。打横方向盘让车子转向,眼角却在刹那间瞥见左前方映着太阳一闪而过的光芒。
“哼!”直觉判断那小小的银光来自灭音枪的枪口,司徒真冷哼了一声,低喝,“坐好!”猛的加速而后急踩刹车,掉过车头让自己这一面的车窗朝向之前有奇异光芒的方向。
原本懒懒的坐在助手席上的殷若轩只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探头探脑似的转头望了望紧握方向盘的司徒真,再看看从左侧开始追逐自己这一方的车子,耸耸肩,“阿真。”
“殷先生,请您安静的坐好!”专注望着前面的视线转也没转一下,认真严肃的眉宇只在听到殷若轩对自己的称呼时挑了挑,“还有,我姓司徒。”
“喔。”殷若轩点了点头,果真听话的坐稳在座位上,然后——
“阿真,我心脏不是很好,你开太快了。”
“——你!”终于转过头瞪了他一眼,还来不及分辨殷若轩脸上的表情是认真还是玩笑,耳边就又传来玻璃被子弹击碎的特有的清脆声响。
“那只好请您忍耐一下了。”
几乎是故意的更加快速度,在听到殷若轩仿佛传出的闷哼时,司徒真要很努力,才能让自己的笑容不要太明显的出现在脸上。
回神紧抓着方向盘,司徒真边注意着后方车子的速度,边四处打量。在远远瞥见一个小小的巷子时,司徒真知道那是甩开追兵的好机会。
“殷先生,请您坐好。”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手伸向椅背后的袋子,掏掏摸摸从里面捡出一个小小的圆形物体,以嘴咬住顶端露出的一截线头往外扯落。
“可能会有些吵,你别吓到了。”故意补了一句,司徒真摇下车窗,抓住转弯的地点将手中的圆形物体往后一抛。
碰碰碰——
劈里啪啦劈里啪啦——
“哇哇哇——”
几乎同时响起的,是殷若轩不明就里的怪叫。
司徒真根本不打算理他,瞥见后方追着自己的车似乎也被吓了一跳,司徒真微微一笑,飞快的让车拐进之前看好的巷落。
“那,那是什么玩意儿啊……”
“嘘——”
熄了火,司徒真静静的趴在方向盘上,望着巷口外以缓慢的速度开过的车。他知道自己成功的甩开了莫名出现的敌人,但不知道的是敌人为什么要攻击自己。
不须深思,也知道答案就在自己的身边。“殷先生,那些人是要找您的吧。”
“大概吧。不然我干嘛找你啊,当然是保护啊。”
“说的也是。”点点头,而后吁了一口气,“那么出发吧。”
转过头看着司徒真,似乎对她什么也不问的态度相当欣赏。歪了歪头,而后看看手表,“去哪里?”
“对方应该不会想到我们敢再回机场,那里应该没有他们的人才对。”
“哦……”拖长音节应着,而后耸耸肩,殷若轩微笑着的神情隐隐有种难以判别意义的复杂,“可是已经赶不上飞机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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