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薇背着一个竹篓进入山洞时,仍是若有所思地考虑着芙情师太的腿。
若她的腿是坠崖摔断的,骨骼应是碎断才对,为何却并没有断,只是成了严重的畸形?也难怪,芙情师太总是一瘸一拐了,若是真的断了,就怎么会走路呢?
她再次想起刚才摸芙情的腿时指尖感觉到的状况,左腿的小腿诡异的向前弯曲,像是被人用强大的内功故意弄成的一般。
那一定是非常人所能承受的,而且,旖薇还看清,芙情的青纱下,本是明艳倾城的脸颊上有一道疤痕,旖薇不敢想象她所经受的痛苦……也无法想象。
能让她的腿变形的,当今世上只有四个人可以做到,赞引道长、古枭、父王、还有慕容太君。
但是慕容太君绝对不会与芙情师太有任何牵扯。
古枭深爱母妃,也不可能将她的腿打成那样。
父王就更不可能会伤害她。
凶手一定是大师父赞引道长,可是他为何将母妃打成那个样子?
若真是这样,父王、古枭、岱勒跟随康诺去翰鞑皇宫,芙情师太和旖菡交给赞引道长照顾,岂不是有危险?!旖薇怎么都想不通,赞引道长竟与母妃有恩怨。
不过,好在母妃总是贫尼贫尼的自称,赞引道长应该不会怀疑什么。
旖薇从竹篓里取出刚才上山时打到的几只野鸡丢给山洞门口的狼,宠溺揉揉它们的脑袋,“今天多给你们两只鸡,吃完之后,记得刨坑把鸡骨头埋好。”
她进入山洞,没等从肩上取下竹篓,就被一双温暖有力的手臂环住腰际,下一刻脚下悬空,眼前影像飞移,天旋地转,她忍不住惊叫,“阡宸,别闹了!”
他抱住她不松手,心里依然有甜腻的余韵未散去,旖薇大概是不想放他回去纳妃,才故意说他体内有毒吓唬他。
他失笑,想不到她吃醋的招数竟然也如此高明!
她嗔怒推他,“放开我!”
他贪恋着不肯松手,埋首她颈间贪婪呼吸着梦寐以求的清香,“薇,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朕好想你!”
她有没有听错?他是在撒娇?
“我肩上背着东西很重!你到底怎么了?吃错药了?”
“朕心里欢喜自然就高兴!”他这才松开她,帮她把背上的东西取下来。
她看到火堆上有正烤着的野兔,担心质问,“你出去打猎了?”
“朕的伤已经好了,自然不能坐等吃喝。”
旖薇脸色骤然冷硬,将他按坐在草堆上,“为什么你就是不听我的话呢?你的毒还没有根除,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不要再骗朕了,朕刺破手指瞧过,血是鲜红的,怎么可能有毒?!康诺来时,也给朕把过脉,朕脉搏正常。你是怕朕回朝纳妃,才故意说朕中了毒吧!”
随便他怎么认为吧。
旖薇白他一眼,拉过他的手腕把脉,随即又命令,“躺下!”
他只能乖乖躺下来,她从怀中取出银针,随口问,“还头晕吗?”
“不头晕。”
“不头晕就更严重!知道什么叫回光返照吗?就像你这样,乐颠颠的,以为自己已经没事了,其实已经无药可救。”
她把银针刺进他的手臂中,迅速拔出,将银针上的血渍擦干净,把针递到他眼前,“看到没?银针已经变成蓝色,先前我已经给你逼出很多,但是现在……唉!”旖薇沉重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你呀,不听话,就等着变成一滩血水吧!”
阡宸不肯再信她,“别危言耸听了,你当朕是三岁小孩子呀?!”
“那你就做个三岁的孩子不好吗?”
阡宸摇头失笑,“朕做回三岁孩子,就无法和你做夫妻了!”
“油嘴滑舌!”
这个女人做事,总叫人难以捉摸,看上去对他漠不关心,却又总是对他念念不忘。
以他的睿智,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真的中毒还是假中毒,那银针的确是变了颜色,但他却又感觉不出任何异样。
旖薇兀自坐去毯子上,又拿了接骨术研究。
他拿着烤好的兔子坐过来,“旖薇,朕已经封你做新易王朝的元帅,统帅左翼大军,你跟着朕班师回朝吧!”
“看样子,我是得跟你回去了,你体内的毒,得需要一些名贵药材才能配出解药,在镇子上找不到那种药。”旖薇沉思片刻,“阡宸,可不可以让芙情师太也跟我一起去?”
“呵呵,只要你跟朕回朝就好,而且,朕还给旖菡和煊赐婚呢!”
旖薇一直担心芙情师太的腿,已无心追究赐婚的事,而且旖菡喜欢赫连煊,也是有目共睹的。
“薇?你在想什么?”
“在想一个可疑的高手。”
“高手?!谁呀?”难道她又在外面邂逅了什么男子?“那高手是何方人士?”
“回纥皇族之人。”
“哈!”果然被他猜中了,就知道没几个男人能抵抗她的魅力,“他和你打架了?”
“打是打过,不过总是手下留情,我还从没见过他有那种诡异的功夫!但是,也只有他能那样做。”旖薇越来越怀疑赞引道长。
“那男人长得怎么样?”
“惊为天人。”
“惊为天人?”那不就是与他赫连阡宸不相上下喽?“薇,你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