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隐策马前行,开门见山的试探,“纳安,赫连阡宸是要杀我和玉邪吧?能对我和玉邪下手的,只有你!”
纳安暗惊好险,“不,不,不……将军误会了,将军保护郡主有功,陛下怎么会杀两位将军呢?”
陛下叮嘱过不准说的,但是厉隐已经问到了这份上,不说点什么,有又搪塞不过去。
“陛下……陛下命我注意元帅府中有没有太后派去的人,以防她再给主子下火毒虫,让我小心保护主子。”
“果真如此?”厉隐仍有些怀疑,慕容婉派奸细是有目共睹的,清查也简单,赫连阡宸不会只在意这点小事。
“是的,是的,当时慕容盼纹在陛下身侧,所以,陛下才在耳边对奴才吩咐的。”
厉隐沉吟着嗯了一声,“放心,元帅府中的奸细已经被我杀了,有我和玉邪在,没有人能伤害郡主分毫。”
“呵呵,这就好,这就好。”
纳安头皮森麻,陛下的确吩咐他,在饭菜中,给厉隐和玉邪下鹤顶红,嫁祸给太后派去元帅府的暗人。可那些暗人都被厉隐杀了,他还如何下毒栽赃?
陛下眼里不容沙子,万一这事败露,他纳安恐怕会和慕容太君一样,被旖薇弄得尸骨无存了。
纳安怕沉默太久厉隐又会怀疑,干巴巴的玩笑,“将军,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纳安也是肯为主子赴汤蹈火的,以后还请将军多多指教。”
“别乱攀亲。我和玉邪、郡主、小郡主是一家人,而你和赫连阡宸是一家人。”
纳安听得出,厉隐并不信任他,又怕多说多错,便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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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旖薇被一阵激情四射的热吻惊醒,她以为是在梦里,忍不住嘤咛一声,动了一下,准确环住对方的脖颈,奇怪,好真实!猛地睁开眼睛,暖香四溢的艳红纱帏内,是一张冷魅的脸。
她震惊推开他,又狐疑掀了艳红的纱帘,环看四周,一应摆设与曾经居住的凤鸣宫一模一样,但这显然已经不是在皇宫,这家伙怎么在?!
而且……她拉着被子瞧了瞧,两人身上竟未着寸缕,而且,她的胸侧竟还有一个殷红的吻痕。
昨晚上发生过什么?她竟一点都不记得,出于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她将所有的被子拉到自己那边,害他暴露在外。
他也不介意摆个姿势给她瞧。
她满面红霞乱飞,忙移开视线,揉了揉还沉痛的额角,“赫连阡宸,你……你怎么在这儿?这是我家!”
“这也是朕的家!”他估摸着时辰,“还有半个时辰早朝。”
“是。”快要早朝了,可她还没有睡够。
“是你还离朕那么远?”
旖薇揪紧被子挑眉,“难不成我还得伺候你穿衣洗漱?我是元帅,你的皇帝,我们谁都不必伺候谁。”
“元帅这是要与朕划清界线?”
他饿虎扑羊似的压住她,两人你推我拉,纠纠缠缠,随着旖薇的惊呼,碍事的被子被丢下床去。
被压住的旖薇抗议,“赫连阡宸!姑奶奶是元帅!”天下有这样被吃死的元帅吗?
帐内传来他宠溺的邪笑笑,“好吧,朕让你在上面!”
“你……”
他好心建议,“要不,你在前面,朕在后面!”
“下流!”她拿着枕头一阵痛扁。
“朕投降,大不了让你在左边,朕在右边。”
……
深宫之内,文武百官都已等着上朝,后宫高墙之内,众妃嫔的肩辇则浩浩荡荡地往颐恩宫移去给婉太后请安。
旖薇下了马车,慌乱地扶着头上的元帅头冠在玉邪和厉隐的护驾下,匆匆往大殿跑去。
她踏上通往大殿的台阶,太监已经在高呼,“陛下驾到!”
旖薇只能纵身飞到宫廊上,进入大殿时,脚下不稳,被高高的门槛绊了个趔趄,门口的两个护卫慌忙扶住她,“元帅小心。”
龙椅上传来意有所指的调侃,“元帅现在还没醒酒?”
还不都是因为他?!一大早的欲求不满,累得她精疲力竭,不过是小眯了一会儿,睁开眼睛,他竟不知所踪。芬儿提醒说早朝时辰到了,她才忙着更衣洗漱。
旖薇恼怒甩开两个护卫的搀扶,气急败坏地单膝跪下,无精打采地说,“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阡宸不客气地下旨,“依照新易法典,罚俸两个月。”
旖薇存了满腹怒火,占便宜的是他,阴险狡诈的是他,偏偏她就活该倒霉,还要“谢陛下恩典!”
阡宸走下台阶,在她面前站定,温柔抬手帮她整理好头上歪歪斜斜地元帅头冠,话语却比刚才更威严冷漠。“朕新招纳一批精锐新兵,编入左翼,拂影元帅要多用些心思,朕虽然不想再行军打仗,但是防人之心却不可无。”
“臣遵旨。”旖薇俯首归入臣列,按压着心底的悸动,站在康剑烈身旁。
阡宸又踱着步子走过去,旖薇担心他又有什么举动,低垂着眼眸,拘谨地一动不动,只盯着他金黄的翘首革靴。
最后,那双靴子移到了康剑烈面前,“康将军,挑选出军中年过四十五岁以上的老兵,加以抚恤,遣返回乡。”
康剑烈恭敬俯首,“陛下爱兵如子,是万民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