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薇愕然,她怎么都没想到厉隐和玉邪也能封王拜相,而且还是被阡宸封的。
她思量着阡宸的目的,扣住龙椅的扶手强迫自己冷静相对。
阡宸的控制欲和霸道终于还是又回归,厉隐和玉邪若是不离开她,终还是有杀身之祸,就算封王拜相,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她正想出言阻止,赞引在下面对她打眼色制止,并与康诺俯首谢恩。
厉隐和玉邪却并没有谢恩,他们仍是立在旖薇身边一动不动,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整个朝堂也因为他们泰然与默然陷入僵冷。
“怎么了?厉隐、玉邪,你们不愿意做辅政王?”阡宸不悦地看向旖薇,“你的人,朕都指使不动?!”
旖薇秉承君臣之礼起身跪下,厉隐和玉邪这才跟着跪下。
“陛下,臣妾有孕在身,需要人保护,厉隐和玉邪对社稷并无功勋,难当大任,辅政王一职请陛下另择人选。”
她这是什么话?阡宸低沉揶揄,“你的意思是,朕保护不了你?”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厉隐和玉邪只是臣妾的护卫,先前从未协理过朝政,若这样被封王拜爵……难以服众!”
“难以服众?借口!皇后,你比任何人都了解朕,圣旨既定,如有违背,从严处置。”说完,他走下台阶,龙袍带过一阵强冷的风,怒声咆哮,“退朝!”
旖薇站起来,坐在龙椅上,厉隐和玉邪也站起身,他们相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先回去收拾行装,带上雪枭,我们明日启程回宫。”
“是。”
晚膳,隔着桌子,阡宸在那边坐下,旖薇在这边兀自用膳,并没有等他。
他在动筷子之前瞥她一眼,那边冷艳的俏脸掩映在烛光下,莹润如玉,却拒人千里。“还在生气?”
“本宫身为一国之母,犯不着和一个小气鬼计较。”
她是一国之母,而他这个一国之君却成了小气鬼?“薇,你认为厉隐和玉邪在你身边只是保护?”
“他们当然只是保护。”旖薇挑眉冷笑,竖起盾牌,“阡宸,若换做是你,你会对一个挺着肚子的孕妇有非分之想吗?再说,我已经是皇后,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优雅吃着菜,轻而易举将带血的箭挡回去,“孕妇是你,朕每天都有非分之想。而且,朕也确定,每一个见过你的男人,都会对你有非分之想,朕比你更了解男人。”
“我身边只有厉隐和玉邪值得信任,上次若没有他们,恐怕你会被慕容婉害死!”
“上次,朕是差点被你气死,就算没有厉隐和玉邪,也没有人能伤得了朕,朕不会感激任何人。”
一阵僵持,他忍不住接戳穿她,“薇,你是在防着朕吧?你知道纳安,芬儿,芸儿,茉儿,茗儿,都是朕的人。平时,你不相信他们,也懒得差遣他们做事,所以,你留下厉隐和玉邪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就像上次你让玉邪帮你装死,来清除宫中的势力,朕留在你身边的人,的确没有如此高超的能力。这么多年,你们三个人总是一条心,配合默契,相濡以沫,难舍难分,朕理解你的心情。”
“陛下果真英明!”
“过奖!”他笑纳她违心的夸赞,“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们三个人必须分开,他们不能保护你一辈子。旖薇,你是朕的女人,朕能够保护你。”
“你所谓的保护,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你从不会把伤害减小的最低!譬如废除后宫,直到我假死了那么久,你才下定决心,若我没有假死,说不定你还在维持原状。你甚至眼睁睁的看着我嫁给你的弟弟,这样的你,让我寒心。若我身边没有厉隐和玉邪,我不会坐在这边与你共进晚膳,不要以为你是天下霸王就能可以剥夺我的生活,厉隐和玉邪在我的生活里必不可少,他们若少一根汗毛,我与你势不两立!”
“薇……你是在向朕宣战!”
“别忘了,你的骨肉还在我的肚子里。”她放下碗筷,转身走出寝宫,芸儿和芬儿想要跟出去,也被她厉声制止。
阡宸摇头失笑,这该死的女人是在用他的骨肉威胁他?!
他狠狠地咀嚼着口中的饭菜火冒三丈,为什么他收复了天下,却收复不了她的心?为什么?
片刻后,他吃饱,正要起身去找旖薇,旖菡却端着托盘进来,“姐夫,我炖了参汤。”
“朕已经喝不下!”
旖菡把汤端进来,放在桌上,“那我放在这边,等你想喝了再喝。”
“随便。”阡宸走出殿来,旖菡也端着汤跟着走出来,“姐夫,你要去做什么?”
阡宸踱着步子消食,也思量着该怎么和旖薇化解矛盾,“去书房,处理政务。”
“那……我端到你的书房。”
“随便。”
旖菡好奇地旁敲侧击,“姐夫,刚才我看到姐姐气冲冲的,是谁惹着她了?”
“哼哼,旖薇厉害的很,谁敢惹她?”
“呃……刚才我看到厉隐和玉邪哥哥正在收拾东西,好像是要走,姐姐好像是要去找他们呢,难不成,姐姐要回天山吧!”
阡宸挑眉,回天山?赞引不在天山,古枭也不在天山,旖薇去天山做什么?“女人就是女人,一发脾气就回娘家,她是要回翰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