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儿,你确定要将我赶走么?”岱祈阴冷说着,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幽灵一样,把头上的月白色披风头罩向后一掀,露出温雅含笑的脸,可惜,眼神却如毒蛇,视线中也染了杀气。“你可以不当岱勒是表哥,总该当我是表哥吧?菡儿。”
“祈哥哥?你……”旖菡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求救的人便是旖薇,这是多年来的本能。“如果姐姐知道你在这里,她一定会杀了你!”
“姐姐?你还当旖薇是姐姐?哈哈哈……”岱祈像是听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话,翰鞑先帝给了他一副好嗓音,笑起来极是悦耳,却只让旖菡觉得刺耳。“敢偷东西不敢承认,你还真是个胆小鬼,恐怕这辈子你都比不上旖薇。”
旖菡最听不得最后这句话,“你不过是姐姐的手下败将,凭什么这样说?”
“旖薇害死你的母亲,你当面去问她,她会亲口承认。旖薇害赫连阡宸损失五十万大军,你当面去问她,她也承认。旖薇还亲手杀了慕容太君,你去问她,她一定会坦然一笑……哼哼,再看看你,和安王妃一样,只知道用卑鄙的手段。”
看样子他是来看笑话兼声讨的,“滚!滚出这里!这是我的家!”
岱祈摇头失笑,他舒适地伸展身体,深深呼吸,“这真的是你的家?这不过是旖薇为你争取来的吧,这里的一草一木,亭台楼阁,丫鬟,护卫……一切一切,只要旖薇一句话,就没有了。”
旖菡咬牙切齿,恨得牙根直痒。
岱祈却话锋急转,“旖菡,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而且,我可以把你变成你想成为的样子,直到,让旖薇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滚!”
“每天这个时候,我会从王府门口经过,如果你想好了,可以出去找我。”
“滚——”她不喜欢被看穿的感觉,她更不喜欢背叛旖薇的事被公诸于世,她惧怕旖薇发现,先前旖薇对待背叛她的属下都是……二话不说将其投进狼窟,她不想有那样的下场,只是想一想那种肌肉和骨头被恶狼扯碎的声音,她就毛骨悚然。
“对了,我得提醒你一件事。”岱祈转身,“你的母亲安氏是个不折不扣的婊子,当时她被旖薇设计,在文武百官面前和岱勒公然……你还是个孩子,这种话不便明说,不过,你应该知道,她落下一个违背常伦水性杨花的臭名声,最后,惨死!”
旖菡当然清楚自己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可她从不知道死的过程是这样的。“为什么会这样?”
“旖薇总是让得罪她的人不得好死,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旖菡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她惊惧地摇摇欲坠,蹲坐在地上,倚在回廊地栏杆上,不敢去想象娘亲死去时的惨状。
“煊,就像是你的父亲,他心里只能装一个人,而你父亲心里只有旖薇的母亲萧茹露,煊的心里……应该没有你吧?你们那几个月的青梅竹马,也不过是抚慰他心灵的一贴狗皮膏药,药效失去了,他恢复正常,而你,哼哼……”岱祈摇头鄙夷一笑,飞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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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阡宸还没有醒来,昨晚太过销魂的结合让他精疲力竭。
旖薇也在他怀中睡的香甜,但是,偏殿的两个小家伙却一个比一个哭的响亮,让他头痛欲裂。
“老天……”
他很不适应这种破天荒的叫起方式,只得从旖薇头下慢慢抽出手臂,他真的很佩服旖薇的定力,这种情形下,她竟然还能睡得着?
走到偏殿,他凝眉看着在摇篮里哭的人仰马翻的小家伙竟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只会抱孩子,却不是哄孩子的高手。
“芬儿,芸儿,茉儿,茗儿……都死到哪里去了?人呢?”他的叫声在孩子的哭声里有些凄迷,其实他真的很想喊救命,可惜现在宫女们也在睡觉。
“乖乖,别哭,别哭了!”他晃着两个摇篮,手足无措。
该伺候他梳洗的时辰,纳安带着几个小太监进来,他们手上捧着龙袍龙冠,都讶异地看着面前的准父亲,良久良久,他们才记起这个狼狈的男人是他们的九五至尊。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整齐划一的高呼让两个大哭的小家伙好奇地停顿下来,阡宸激动地晃着摇篮,“不哭了,不哭了……他们不哭了!”
但他们只是停了片刻,又大哭起来,而且兄妹俩像是一唱一和般,越哭越来劲儿。
“你们接着喊。”阡宸命令,他宁愿太监们喊哑了嗓子,也不想让两个宝贝疙瘩哭哑了嗓子。
众位小太监们只得配合,匀速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旖薇睡眼惺忪的走进来,就见到这样滑稽的一幕,众人分列站在摇篮旁高呼着,两个小家伙乐颠颠的在摇篮里乐颠颠地伸展着小手。“你们在做什么?”
“只要他们一直喊,孩子就不哭了。”
“这算哄孩子的新招么?!”旖薇环住他的脖子,妩媚一笑,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臣妾现在伺候陛下更衣洗漱?”
“不,不,你昨晚没有睡好,你去睡回笼觉!”
旖薇赖在他怀中甜蜜地合不拢嘴,眼前天旋地转,她震惊地倒抽冷气,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公然将她抱向床榻,他拉过被子帮她掖好,又在她额头上轻吻,“闭上眼睛,等下朝之后,一起吃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