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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想起登莎草

还是在岗的时候,一次例行公务,和政协委员们到白芨滩林场,不经意间在沙漠地带看见了登莎草,顿时睹物思情,好像几十年未见的老朋友突然相逢,浮想联翩,往事涌上心头。那是六十年代初期,还是少年的我就结识了这种草,它的别名叫“沙米”。

四十三年前的生活低标准年代,学校放寒假,我随同家人和邻居们上山采集登莎籽,以聊补口粮的不足。谁知摘取它的果实竟如此地艰难,因为它满身皆有刺。按照头人吩咐,凡是采集者,都要戴上帆布手套,手持三米以上,直径三厘米左右的木制长杆,杆的顶端安上割粮食的镰刀,然后把登莎草从根部割断,由四面八方勾拉来,集中堆放在准备好并平铺在沙地上的,四米见方的一块帆布或棉线毯子上,用木棒捶打到自认为是合适的时候,用叉扬抖掉大柴,粗筛子隔完秸秆,细筛子去净小柴,柳制簸箕选净杂物,最后细箩筛摘籽,如有风再滤一滤,即可获得干净、饱满的登莎籽(其大小如同中药车前籽一般)。照此程序,采摘者住在山上一连干好几天。说实话,自己干完一个程序,就觉得难以忍受,尽管戴的是帆布手套,谨慎防范,仍未逃脱手被扎破的危险,鲜血直流,一不小心,还会扎到身上的其他部位,又痛又痒,加之十冬腊月,数九寒天的风餐露宿,眼睛都睁不开的风沙,凛冽刺骨的寒风,蛮横地向人们袭来,无奈的采摘者们,为了生存,只能是沉着应对大自然的挑战。尤其难过的是晚上,天当被子,沙滩为床,大家点燃登莎草的秸秆,耐心地把沙子烧热,然后扫去沙子面上的火子,再铺上简单的行李,最后睡觉的人和衣躺下,个个目视着天空中眨着眼的星星进入梦乡。有时深更半夜冻的睡不着,只好起来原地踏步,搓手跺脚取暖,焦急等待天亮。如此的境况,我曾几次产生不干了,独自回家的念头,但看到其他采集者不畏艰难,不怕饥寒,专心致志的精神,便暗暗发誓有始有终,坚持就是胜利。常言道,一滴汗水,一分收获。苦尽甘来,当看到沉甸晶亮的登莎籽出现在眼前时,每个人快乐无比,说不出的高兴。把登莎籽用碾子碾压成米,再掺上黄米或小米,可蒸出香喷喷的米饭,也可熬成好喝的稀粥;用石磨磨成面粉,可烙饼,可擀面条;掺上白面还可做出其他食品,在当时确实是美味佳肴,是数得上的上等餐。

四十三年后的今天,整个国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的生活水平有了极大地提高,登莎籽再不会被人们采集食用,但它曾给人类恩惠,绝不会被知晓的人遗忘,怀念、感激之情常驻心中。它和其他能食的野果、野菜一样,救过穷人的命,是穷人的救命草。在珍惜来之不易的现实生活的同时,更不忘远去的历史。列宁讲得好:“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登莎草的籽可以食用。但它那独特的身躯也是防风固沙的一堵好墙。在众多的山草中,它是佼佼者之一。它生长在沙丘地域,特别是沙坝、沙坑,是它最喜欢的生息之地。它是蓄根和落籽繁殖的草本植物。寒冬季节,肢体枯干,入蛰长眠,次年春暖,重新返青。遇上好雨水,它的主干积极向上,枝条向四周使劲延伸,多数身高都在两米以上,身围有三米左右,形状可观。它凭着自身的芒锋,认真地保卫着身上的小花、小籽,沙漠里的大小动物,谁见了都怕它三分,但它却用那健康完美的身躯和兄弟姐妹们一道保护生态,美化环境,执著追求自身价值,始终不渝地为人类做出爱的奉献。

登莎草精神永存!

登莎草恩惠不可不铭!

登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