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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善待老鸹

老鸹是当地老百姓的叫法,实际它的别名叫乌鸦。

鸟类王国中,老鸹在人们的眼里不像喜鹊那样尊贵。喜鹊的黑色羽毛里有白色小块羽毛点缀,显得洁净美观,体形苗条,小孩喜欢叫它“花喜鹊”,大人们称之为“报喜鸟”。它的鸣叫清脆、响亮,“备茶、备茶”,代表吉祥、喜庆之兆。而老鸹却与之相反,它全身的羽毛、嘴巴爪子均呈黑色,体形肥胖。它的鸣叫不像喜鹊那样清脆响亮,“嘎——儿、嘎——儿”有些刺耳。不甚知情者,还把它当成“祸事鸟”。比如,某人说了一句不吉利或不好听的话,旁听者就说:“你这乌鸦嘴”;形容一个地方和社会态势不太好时,立马有人说:“天下乌鸦一般黑”。

记得孩童时期的一个春天,在紧张忙碌的备耕生产之后,辛辛苦苦的农人,吃罢晚饭,睡在暖烘烘的热炕上休息解困。到凌晨三四点钟时,瞌睡比什么都香,栖息在离家四五十米的一棵老榆树上的一二百只老鸹,此起彼伏、歇斯底里地喊叫,就像打架斗殴,似乎要把头顶上的一片星空刺破,霎时,沉睡的人们被吵醒,和我同炕睡的大人们自言自语的埋怨说:“这不死的老鸹,真烦死人了!啥时才叫人睡个安静觉。”

老榆树有一百多个圆的生命年轮,树身高约有七八米,树阔得两个小孩连手搂抱,树冠直径有十五米以上,呈圆屋顶形状。树枝丫丫杈杈,花里花哨,壮观气派,煞是好看。平日里,人们在茶余饭后,聚在老榆树下面,歇息乘凉,闲谈聊天,别有一番情致。树上的老鸹窝大小不等,层层叠叠,不规则,少说也有百十多个。细心人观察这鸟的窝门,清一色的朝天,年纪大的人唉声叹气地说:“今年是个大旱之年。”

小的时候,常和伙伴们爬高落低,掏各类鸟蛋,捣拆巢穴。尽管大人们说:“拆了鸟窝,掏了鸟蛋,要秃头瞎眼。”但我们还是全然不顾,照拆不止,照掏不误。唯独这百年老榆树因干高冠大,未曾上去过。

每当我放学回家,乘母亲做饭的空当。独自到我家房子的后墙根靠墙蹲下来,眸子斜视,欣赏、观看那老鸹窝。发现一个窝有一对老鸹操心劳务。大家你来我往,忙碌奔波,那坚硬的嘴巴从远处衔来一根根柴棍、动物的毛发和泥巴,一点点、一口口你追我赶的建造各自的家园。不几天就完成了白手起家的神圣使命,然后就坦然自在地在这小天地里舒适地生活,养儿育女,尽享天伦之乐。

大榆树的根盘约有三百多平方米,周围长满了白刺和杂草,春暖花开时,刺上长出许多红豆豆、绿豆豆,还有羊羔枝枝秧和扯扯秧,搅和在一起死缠在白刺上。年长者说:“这白刺也有几十年了,刺的下面埋着过世人的尸体。”有的还说:“这里发现常有獾出没。”谁家的娃娃哭闹时,大人还常常以此吓唬娃娃:“不要哭了,再哭老榆树下的獾就来了。”娃娃便停止了哭声。

我进城上中学的那年秋天,有一个礼拜天回家,离家大老远,忽然看不到老榆树,它那高大壮观的形象从眼睛里消失了,天上下来神仙拔走了?心里非常纳闷,是家搬了?不对,仔细一瞧,房子还在。急急忙忙回到家一打听。原来是生产队搞园田化,平田整地,只是两天的时间,就把老榆树四分五裂地拔除了。老鸹远走高飞,树下的附着物悄然殆尽,只留下那一小块土地无精打采地躺在那儿。

自那以后,人们的心空落落的,老榆树绝迹了,老鸹的影子不见了,听不到老鸹的声音了,家乡人的话中再没这个题目了,乡村也变得寂寞了……

闲暇时,不由得想起老榆树和老鸹,还有那些白刺。时常和家人谈论它们,尤其是老鸹如今想见也见不着了。思念的同时也增添了很多的疑问。它们的存在对居民区与园田化并无大碍却不复存在,是否人类对自然环境的破坏所致?是否是人类对“三者”(老榆树、老鸹、白刺)构成的自然生态和乡村亮点的不宽容而酿成的?尽管有人把老鸹贬为“祸事鸟”,但我觉得它除了黎明前的叫声打扰人的休息外,再没看出它给人类带来多大祸害与灾难。况且它吃的有些还是害虫,它勤劳吃苦,它是大自然的一员,它是鸟类之一。我思来想去,觉得这是人类如何面对自然界的一大遗憾,人们不能用不公平的心态对待老鸹、老榆树、白刺。有话道,“人类一定要处理好人与自然环境相互依赖、相互依存的关系”。名人还说:“我们违背大自然的结果,是我们破坏了自然景观的美、自然动态的美和天籁的美。大自然的每一个领域都是美妙绝伦的,非但不能强制自然,还要顺从自然。”一句话:只有人类对自然的宽容,环境才会对人类宽容。唯有如此,人类才能繁衍不息的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