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起药瓶,握在手心,瓶面还残留着他身体的温度,看来,他是有意留下。
只可惜,如今的我,不需要。
身子哪怕依旧痛,伤口哪怕仍在流血,但,我绝不会接受,因为,我需要的,不是这些。
快速掀起门帘,没有犹豫,冲着他还未走远的身影,放声呼喊:“宇文成都,等等!”
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飞奔到他面前,将药递给他,扬唇,倔强,淡笑:“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些东西我不需要!”
“这不是给你的,扔了吧!”冷冷的,他唇角轻斜,不屑吐出几个字。
“好!”扬手,干净利落,那瓷瓶被扔得老远,眨眼,消失在了草地间。
我挡在他面前,不让他离去,把话说明:“我需要的是自由,你放我走!”
“你说什么?”他似不敢相信耳中所听。
“我说,我要离开!”我轻笑,不理会他的讶惊:“上次,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更不是赌气,你不是一直很讨厌我吗,我走了,你便清静了!”
“哼!你,要离开军营?”他唇边轻蔑更深:“像你这样的女人,每日只会哭哭蹄蹄,离开这里,只有死路一条,若你想回长安,让你皇叔派兵来接便是!”
“是吗?”极力压住又要上升的怒火,深吸口气,我定定看着他:“宇文将军,是不是只要我证明,我并不是你所说的这样无能,你便会还我自由!”
“没错!”他应允,唇边讥俏更深。
“好,一言为定!”
这个男人,如此狂傲。
以为,只有男人才能拼得了天下,那么,我便要让他看看,女子,一样的巾帼不让须眉。
前日听芹儿她们所言,洛阳王世充马上就要动兵,两军即将交锋,战场之上,刀光血影,那,便是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
没有多想,毫不犹豫接下他的话:“半月之后,我随军一起出征,若能杀得了三名敌兵,便算我胜,到时,你必须写下休书给我!”
“你想出征?好,我答应你,不需三名,若你能拿得起银枪,杀得了一人,我便给你自由!”
他丝毫不相信我所言。
紧绷面容松驰,唇边露出讥俏无比的笑。
瞬间,犹如千万缕阳光照耀而下,他的笑,竟然清澈得仿若密林碧水湖中的水。
晶莹剔透,不染尘烟,美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只是,这美中,有不合适的冰冷声音传来:“……只怕你到时还没等出征,操练时,便已吓晕!”
“那我们就等着瞧!”
这种面孔,不想再看,这种声音,不想再听,这样的人,不想再理会。
最后,冷冷扔下几个字,我转身离开,向帐中而去。
上阵杀敌,不是轻松容易的事。
可是,在我的那个世界,防身之术亦不是白练,这半月内,只要加以练习。
我相信,女子同样不输男儿。
既然他们可以做到,我,一样也可以做到。
因为,我是我,不是别人!我是二十一世纪坚强独立的女子杨若惜,不是这隋末乱世娇滴滴只会哭泣的弱女子杨夕颜。
她的生命,早已在我到来时结束。
一切,是个全新的开始。
“宇文成都,你等着写休书吧!”
出征那日,两军交锋,不成功便成仁,若杀不了别人,便是被杀。
不管是哪种结果,自己选择的路,自己坦然接受。
不去努力,不去拼博,永远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也许,会成功,也许,会失败,也许,真的可以,闯出一个全新的未来!
将这已注定的命运,全部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