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妥了吗?”江如岳正在书房中等待着回音,一见到红影连忙询问。
红玉点点头,那傲慢的态度似乎并不将这位江驸马视为主子般恭敬。她淡淡地神态,一开口竟是对江如岳的警告:“我已经替你将话传到,那没用的女人肯定没胆子将这件事情透露出去,你尽管放心好了。不过,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凌霄殿的规矩,要想再次请我做事,就扛着金子来委托。另外,你们想怎么折磨太子妃我管不着,但是陷害太子的事情我们凌霄殿是绝对不会接手的。”
这种规矩江如岳当然早就听说过:本来,请人消灾,付人钱财,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只是他一直对于这个神秘江湖组织对太子的偏爱感到疑惑不解。不过此刻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好时机,他点点头,走进内室,费力地将一个朱红木箱搬出:“这里是剩下的,劳烦姑娘清点一下吧。”
红玉看了他一眼,谨慎地坐上去,脚尖轻挑,啪地打开箱子。美目匆匆一扫,便已将其中的内容数点清楚。红袖轻舞,香风拂过,箱子又自动合上。
“不错,既然江驸马是受诚信的人,那么我期待下一次的交易。”说完,红玉从袖中飞出一条红绸,绑缚住装满金锭的木箱,从窗口飞出,瞬间消失于夜色之中。
江如岳看着那抹艳红消失在视野中,不由地感叹凌霄殿不愧为江湖第一大杀手组织。这红玉不过其中一介女子罢了,居然拥有如此敏捷的身手和智慧。只可惜一山还有一山高……
啪啪两声巴掌,一个全身黑衣的女子从帘幔后缓缓走出。她的脸隐藏在阴影中,令人看不清五官容貌。江如岳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即刻掩去。他恭敬地向那一身黑的女人行了个礼,然后说道:“公主,原来您在屋里。”
“嗯。”那人爱理不理地应了一声,走到桌边坐下,根本不拿正眼瞧瞧江如岳。她就是身为江如岳妻子的公主,小名萱萱。
萱萱公主鄙夷地斜眼白了江如岳一记,嗤笑着说道:“哼,你这废物除了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还会什么?当初逼死发妻,强娶本公主;如今又对太子、太子妃频下毒手。你该不会以为我的皇兄全都死了,你就有资格当上皇帝吧?本公主现在就清楚明白地告诉你,就算皇兄都不在了,皇帝的位子也会是本公主的。而本公主倘若真的坐上龙椅的,那么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你凌迟处死!你那清秋大梦,还是早些醒醒吧!”
江如岳一听,双膝一曲,立刻跪在她的面前,诚惶诚恐地回答:“臣绝无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公主误会了。臣知道公主与太子、几位皇子情谊深厚,怎敢对他们不利……”
“够了!”萱萱公主大喝一声,打断他的话,“哼,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任性赌气、被你利用的傻瓜公主吗?!这种骗小孩的话,在本公主面前就省省吧,留着继续欺骗别人去吧。”语毕,她倏然站起身,便举步向后花园走去,丝毫不理会在屋里跪行着苦苦哀求、辩解的驸马爷。
正在声泪俱下演绎忠心的江如岳在公主离开视线的第一秒起,便立刻站起身,愤怒地拂去身上的灰尘,恶狠狠地冲着萱萱公主离去的方向瞪视着,心中暗自发誓:你这该死的女人,我迟早有一天要你跪下来求我!我一定要将这些年所受到的耻辱全部还给你!
月朗星稀,本是个夜间赏花的良辰,只可惜佳人颦蹙,无心美景。
萱萱公主漫无目的地在府中的后花园游走。突然,她顿下脚步,直直地望着前方那抹湖色身影,平日里如死水般的眼眸顿时掀起滔天的波澜。虽然是夜晚,虽然是背影,但她这辈子都绝不会错认,那是她此生最爱的男子,江如是。
她进退两难:心驱使她过去,哪怕只是打个招呼;可理智却不住地提醒,别再留恋这个无心无情的男人了。就在这时,正在弯腰赏花的江如是站起来,缓缓回身。两人的目光就在他的不经意间,撞了个正着。
记忆犹如潮水一波波地冲击着萱萱公主的心。她的眼神变得温柔多情,仿佛回到了那如花似玉的少女时代。
还清晰记得,她第一次见到江如是时,情形与此刻是如此的相似。暖春的午后,闲来无事的萱萱带着几名贴身女官一同到御花园中游玩。谁知,她竟被一只白色的玉蝶牵引着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与众人走失。
萱萱公主还来不及慌乱,就立刻被眼前仙境般的景色所震撼。不知名的嫩黄色小花愉快地盛开,铺满了整片的草地,温柔可爱,让人不舍踏足。她眼尖的发现花间有人筑的小径,连忙绕道走过去,想感受一下置身在这样的花海中会是怎样的滋味。
正走着,她看见一个湖色的男子身影,脚下的步伐缓了缓,疑惑地望着他。这人会是谁呢?看他的穿着打扮应该不是御花园中的工匠,瞧身形又不是任何一位皇兄,谁会这么大的胆子在御花园里随意走动?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萱萱放轻脚步,悄悄地向那人身后走去。
突然,那人像是察觉到她的举动,竟然在相距三四步的时候骤然猛地回身。心虚的萱萱顿时吓得乱了方寸,脚下不稳,身体摇晃着,眼见就要摔进花丛中。惊恐的她忍不住尖叫地闭上双眼,准备接受那疼痛的一摔。
就在这时,她的腰间一紧,一阵头晕后,落入温柔的怀抱,鼻尖满是男子清新的淡然香气。男子!萱萱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又急又气,却还忍不住羞涩,俏脸唰得染上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