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默语回头见她右手扶腰不住喘气的模样,忍不住掩嘴轻笑:“吉祥,看来以后我得训练你了,才走了这么一会,你就累成这样。要不,从明天回到东宫后,我便带着你晨练吧。”
“晨练?”吉祥不解地望着她,“什么是晨练?”
记起古代没有这个词儿,商默语笑着解释:“就是天不亮便随我起来,到屋外院子里跑步、活动筋骨,如何?”想来,这一个月为应付皇后的训练,她已经将功夫荒废许久,也是时候该重拾起来了。
跑步?一向爱静不爱动的吉祥听了这话,顿时苦下脸来:“娘娘还是饶了奴婢吧。要是这样晨练之后,只怕奴婢一整天都做不动活儿了。”
商默语被她的表情逗得直乐。主仆二人说笑间,朝霞宫已经出现在眼前。
走入内室,默语将放在衣橱内侧的一个包裹取出,放在床榻上打开。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套现代最常见的服饰:一条经典款的蓝色牛仔裤、一件V字领的白色修身T-shirt。
吉祥从未看到这样的衣服,更别提裤子在这个时代里是男子才能穿的,只有那些惊世骇俗的叛逆女人才会在裙子下穿上改良过的五彩长裤。而那件短小的衣服,上不能遮蔽玉颈,下不能挡住臀部,而且那领子若是再低些就要露出女子的前胸了。尊贵如太子妃娘娘,怎能穿如此伤风败俗的衣物?!
“娘娘,您不会是想穿这些去跳舞吧?”吉祥急忙拦住商默语想要换衣的手,担忧地问,“奴婢怕待会太后她们见了又会生出是非来。娘娘还是选别的衣物吧。”说着,她拉开衣橱,将诸多衣服拎出,希望主子能够改变想法。
商默语知道吉祥是为了她好,但自从入宫以来她也瞧过几场歌舞,那些舞姬的穿着比她手中的牛仔裤加露脐装更加暴露,也不见有人指责过。
她故作轻松地安慰吉祥:“放心好了,若是怪罪下来,我一人承担绝对不会殃及你的。再者,待会太后见了我这样,也许觉得别具风格而甚是喜欢呢。你还没见人穿过这种衣服吧?正好让你瞧个新鲜,长长见识也好嘛。”眼见劝阻无效,吉祥只好默默祈祷太后她们能够接受太子妃的这幅装扮。
明月西移,时间紧迫,商默语命吉祥将脑袋上这些复杂的头饰都拆了,很快一头乌黑如瀑的青丝被解开,轻轻披撒在肩上。商默语手指飞舞着,自对铜镜,将长长的秀发编成辫子垂在脑后,换上长裤短衣。顿时,一个充满活力的妙龄女子的形象便展现人前。
“哇!”吉祥除了惊艳还是惊艳,“娘娘,虽然这装扮于理不合,但确实令人觉得眼前一亮,而娘娘您看上去简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真是神奇!”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商默语不由地心生感慨。自从被老爹送到这里以后,她几乎都快忘记穿上便装是多么轻快舒适了,连走起路来也觉得仿佛能够飞在空中似的。
吉祥拿过一件斗篷遮在商默语的身上。女子身体的肌肤是不能裸露在外的,要是被有心无良的人见了,无端引出麻烦。
疏香居里,众人一边闲聊一边等待着太子妃将要带来的惊喜。当然,表面其乐融融,实际上却各怀鬼胎。
林歆瑶悄悄侧身附在皇后耳边,小声问道:“姨娘,那商默语怎么还没来?该不会是害怕得不敢跳吧?”
“她没那么大的胆子。这可是太后下的令,就连皇上也不敢违抗,何况她一个出身卑微的丫头。借她几个胆,她也不敢临阵脱逃。”皇后轻蔑地说,心底丝毫不相信商默语能跳出什么绝世舞蹈来。也不知道骆儿是怎么回事,居然会被这样一个女人迷住,让她这个做娘的跟着丢尽脸。这个麻雀变凤凰的侍女儿媳,已经成为后宫妃嫔明嘲暗讽的说笑谈资了。
就在此时,一个宫女从岸边走到亭中禀报:“启禀太后,静王爷来了。”
“哦?敬儿也来凑这份热闹?”一听见最宠爱的孙子到来,太后立刻高兴地吩咐,“快让他进来。另外,就在哀家的身边加上桌椅茶点供敬儿取用。”
皇后听见三皇子到来,顿时沉了脸,小声嘟囔:“现在是女眷相聚,他一个大男人跑来想要干嘛,想要表孝心也无需做到这个地步吧。实在破坏气氛!”
“皇后,你是否有微词?”太后是何等厉害的角色,这种话怎能逃过她的耳朵,立刻不悦地问道。这媳妇总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尊贵最聪明的人,一贯的目中无人,让人生气。
“臣妾不敢。”皇后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被太后听见,顿时尴尬万分,连忙低下头。
不一会,玄敬走了进来,远远地便不着痕迹地将亭间众人打量了一番,随即上前向太后行礼。太后一见到他,喜笑颜开:“敬儿,你怎么有空来陪皇奶奶赏月?”
玄敬灿烂一笑:“孙儿刚才在路上听人说起,太子妃今晚将要献舞,觉得很是好奇,所以想来凑个热闹。皇奶奶不会怪罪孙儿打搅了雅兴吧?”
太后将他拉到身边刚摆好的座位上坐下:“没事没事,你来了皇奶奶更开心。”
林歆瑶想起之前和玄敬的约定,心虚地有些坐立不定。她站起身,状似无意地提起:“太子妃娘娘还未到吗?”
“你耐心一点,既然让大家等了这么久,想必太子妃待会的舞蹈一定不会令人失望的。”
话虽如此,但林歆瑶还是不放心:“太后,不如让歆瑶去迎太子妃过来吧。歆瑶等得有些心急了,很想知道太子妃娘娘会换上怎样的舞衣。”
太后稍作沉吟,抬头看看天色越来越晚,实在不宜继续拖拉等候下去。她点点头:“既然如此,你便去瞧瞧。”
林歆瑶欣然领命正要出发,耳边却突然响起劲爆的音乐声,吓得她连心跳都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