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
沈忆开始还很伤感要和她分离,听到后面就不对劲了,她怎么能和阿四在一起玩呢?月儿妹妹应该是他的才对!
“我不准你和阿四玩!”
云璃月哼了一声:“你管我!反正你都要走了,我想和谁玩儿你都管不了!有本事你不走啊!”
“我……”
沈忆顿时语塞,云璃月又是哼了一声,“看吧,你也知道你要走的,那你以后就别再管我了,管我去死!”
“月儿妹妹,别说这些丧气话。”沈忆心如刀绞,云璃月越是这么说,他就越心痛,越是不舍。
“算了我不说了,烦死了!我去看看盈姨去。”
云璃月从他背上滑下来,强忍着背上的痛往屋子里走,一进门就看到堂屋里沈盈和一男一女相对而坐,沈盈正掩面哭泣。
“盈姨你怎么哭了?”云璃月爬上板凳,瞪了一眼对面的两个人,伸出手臂拍拍沈盈的肩膀,“盈姨不哭不哭,有什么事和月儿说,我替你打坏人!”
云璃月做出一副凶相,对面那个和沈盈长得有七分相似的男人一下子就笑了,看着她攥紧的拳头,笑着说:“月儿对吧,可没有人欺负你盈姨,你盈姨这是高兴呢。”
“高兴?”我怎么看不出来了?
“对,月儿,盈姨是高兴,这么多年过去,我还能回家,我很高兴。”沈盈抬起一双泪汪汪的眼,看了云璃月一眼,微笑着点头。
桌下捏着手帕的手却在微微发着抖,家,曾经对她来说唯一的避风港,可自从十年前那里早就不是她的家了。现在他们却来找她回去,沈盈的心头没有欣喜,更多的却是害怕,不知道接下来迎接她的会是什么?
“是啊,娘这几年身体一直不怎么好,这次知道我们要接你回去,身体一下子就好了,娘还在家里等着妹妹,你就快些收拾东西,随我们回去罢。”
“娘,娘还好吗?”沈盈睫毛颤了颤,心揪得更紧了,那是生她养她的母亲,也是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唯一伸出援手的人,沈盈想到记忆之中柔弱的女人,眼泪又忍不住落下来。
沈盈的哥哥沈柯站起来,开口道:“只要你回家,娘就会好的。”
意味深长的话使得沈盈的心一颤,猛地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们竟然……
“妹妹想好什么时候回家了吗?”沈柯深深看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果然不愧是个有福气的,即使在这粗野地方生活了这么多年,容貌却一丝未改,还是那般美丽非凡,难怪当年能被那人看上。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
沈柯瞥向她身边的沈忆,朝他招了招手,“忆儿快到舅舅这里来,哎,这么多年没见,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小盈你辛苦了。”
沈盈又是一颤,担心的看着儿子,沈忆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忆儿见过舅舅。”
沈柯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沈忆虽然有点害怕,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往后退,心里却在暗暗警惕,这个人的眼神让他好难受,就好像被毒蛇盯上的感觉,难受极了。
“不错不错,忆儿被你教得很好,将来必成大器。”这也是个有福气的,天生贵气,果然非凡。
沈柯想到那个人突然出现在沈家说的话,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柔和亲切,他摸摸沈忆的头,从荷包里取下一块晶莹的翠玉,挂在沈忆的腰带上,“这是舅舅给你的见面礼。”
沈忆犹豫的看了看沈盈,在沈盈的示意下接下了,心下却是一沉。
他虽然才十岁,但却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看了很多书,智力也早已不是旁人能比,只是平时面对家人的时候,他不会想这么多,但是这个人,沈忆垂下眼睑,他分明看到他眼底的算计。
这个人绝并不是单纯的想接他们母子回家那么简单,要是这么简单的话,想接早就来接了。
以他们带来的人马来看,肯定是非富即贵,要找一个人,肯定容易得很,又何必等到现在?
而且看他娘的反应,沈忆不得不思考,这个人这么对他们的意义。
他送的玉一看就是好东西,第一次见面礼就这么贵重,说他没有企图,谁会相信?
沈忆垂着头回到沈盈身边没有说话,云璃月突然拉拉他的袖子,小声的趴在他耳边说:“我看你那个舅舅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干脆你们跑算了,不跟他们回去!”
“月儿妹妹你别担心,我和我娘会保护好自己的,没事的。”不回去?谈何容易。他们既然能找到他们一次,也肯定会找到第二次,沈忆不觉得这是长久之计。
而且看娘亲的样子,他们一定有什么东西牵制住了娘,这一趟,他们是不得不去了。
“哎呀,你这个傻子!”云璃月气得跳脚,她说得都这么清楚了,他怎么就是不懂呢?她还想说,门外又突然响起她娘的声音在叫她。
云璃月出去一看,她娘就站在那两名侍卫前面,担心的看着她,见她没事,忙让她过去。
“娘你进来啊,是盈姨的家人来找他们了。”云璃月趁着她娘抱起她的时候在她耳边小声说:“我看盈姨不想回去,但是他们的家人好像硬逼他们,我担心他们会有事,娘我们帮帮他们吧!”
云璃月满以为她娘会答应,谁知道李氏却是喝斥道:“胡闹,你盈姨的家人怎么可能会害他们,这件事你就别掺和了,你忘了你身上还有伤,怎么就出来了?”
“不是吧娘,难道咱们就看着他们深入虎穴?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她娘不是平时很喜欢沈忆吗,为什么要见死不救?
李氏皱着眉摇头,“不是为娘见死不救,而是这次真不能救。月儿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就会懂得,什么叫身不由已。”
“可是……”云璃月想到沈忆还这么小就要去面对那些坏人,就觉得好心疼啊。
“别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有的时候我们能去干涉,但是有的时候,我们只能看着他们自己走。”李氏叹了口气,抱着她往外走。